【闲言碎语】农家厨房

【闲言碎语】农家厨房

中午，吃过午饭，和母亲一起在厨房收拾东西。边干活，边和母亲闲聊。洗锅时，母亲一个劲督促我用太阳能热水。去年，家里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农家不但有了自己的洗澡间，厨房也可以一年四季有热水用，在厨房忙碌了一辈子的母亲特别高兴。

看着她高兴，我也很欣喜。厨房这方天地，母亲已经围着它转了半个世纪了。这方小小的空间现在的新变化，也是让我感慨万分。

我家最早的厨房，摆设及其简陋。一进门，就是一个两米多长的梨木案板，案板对面是能装四五担水的一口大缸。靠近后窗的地方，有一个泥巴砌成的锅台。一个大锅，一个小锅。由于是土地，所以厨房总是有很多灰尘。

母亲做饭，柴火一般父亲都会劈好，但常常在外奔波的他，没办法将全家人的用水准备好。所以，就需要只有一米五的母亲自己承担了。从小体弱多病的她，跳着一担水，需要上个大坡，走四五级台阶才能到家。年幼的我，每次看到她挑着担颤巍巍走在路上时心里都很酸涩。那时，特别希望有朝一日，厨房也可以像城里人一样用上自来水。

而且，因为舍不得多烧柴火，她洗菜多数都是凉水，所以母亲的一双手，现在已经无法伸直。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就是这样年复一年形成的。这样的厨房，一用就是几十年。

九十年代中期，父亲盼望了半辈子的新房终于修好。新的厨房，自来水管就在院子里，所以，那口用了几十年的大缸就退出了厨房舞台。而那个大大的案板，父亲也用白色的铁皮给它穿了件新衣。灶台是红砖所砌，还用白色瓷砖装饰了一下，并且还新添了一张饭桌。水泥地面，也让厨房看着干净不少。

母亲再也不用挑水，渐渐地，家里添了煤气灶。想用热水，只要宁开煤气，几分钟就好。但母亲还是习惯用柴火，所以，也就二者穿插着用了。

去年，姐姐和姐夫将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又盖了几间新房，将厨房挪到新房，并着重装修。虽然还是在用柴火，但在灶台上方也安装了抽油烟机。那块梨木案板彻底退出厨房，一溜的人造石橱柜清清爽爽地出现在农家厨房。自来水直接接到屋里，不锈钢水槽锃亮闪闪。太阳能热水，什么时候想用就什么时候用。母亲自豪地说：“现在，农民的厨房比你们的厨房还舒服。”也是，二十多平方的空间，怎么都比我那个十平米的鸽子笼要好。新的厨房，她是越用越欢喜。

七十年的奋斗，四十年的巨变，在农家的厨房变迁中，一样可以窥见走过的轨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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