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缘（245）

桂花缘（245）

次日一大早，陈琼瑶便敲开了文化站的门。二人吃过早饭，就踏上了去天鹅池的浪漫之路。周君实感到奇怪，陈琼瑶居然背了一个大旅行包，鼓鼓囊囊的，难道有这么多帐本？陈琼瑶说：“这个你不管，自然都是有用的。”周君实说：“行！我来背！”陈琼瑶也不谦让，就让他背着上路了。

开始走的是公路，不多时，便离开了公路，向靠西一侧的山间小路攀去。路极狭窄且陡峭，几乎是贴鼻子上。上行一段，才见平途，左旋右转，七弯八拐，又是一段石梯道。至半山腰时，忽有如丝如缕的云带从眼前拂过，渐渐地，那丝那缕变成了带，变成了絮，似薄纱，似炊烟，轻轻地抚摸着行走在山路上的这一对男女，把他们包裹起来。不一会，大团大团的云气汹涌而来，己然是不辨东西，难见南北了。周君实心想，若是孤身一人，处此境地，迷了路可就惨了。“以前，你是一个人去的？”他问。陈琼瑶说：“才不哩，有人带路！不过，上面我也只去过一次，只记得大致方向。你莫担心，鼻子底下是大路，不会迷路的。”

好在雾气虽大，尚有十米左右的可见度，脚下的路尚可分辨。稍停，二人又继续小心翼翼地向上摸行。

走不多时，云气渐渐溶化，渐渐地稀淡，一阵阵山风吹来，撕开了云幔，渐见天色明朗，蓝天耀眼。二人站立山头，脚下仍是云缠雾绕，云海茫茫……

周君实放下旅行包，说：“来一个云中仙子照……”陈琼瑶高兴得拍手叫好。她打开旅行包掏摸起来，周君实这才明白，这包里装的都是衣服。上山时，陈琼瑶穿的是衬衣长裤，这会儿，她从包里挑出一袭粉色的长裙来，也不避他，径自换上了这套长裙。周君实让她站在一个小山包上，咔地照了一张；他又退到下边，用仰拍了两张。陈琼瑶意犹未尽，在周君实的指导下，又做了个飞天的动作，风一吹，裙摆飘飞起来，真有云中仙子翔云之感。周君实不禁唱出黄梅戏的戏文来：“霞光万丈祥云开，飘飘荡荡下凡来，神仙岁月我不爱，願作鸳鸯比翼飞……”

陈琼瑶从石头上跳下来，笑着说：“那你就是董永啰！”周君实说：“不敢，不敢，董永乃是天下第一孝子，我哪里称得上！”

二人说笑一阵，收拾好行包，又往前走。此时，太阳己经升得老高了，山中景物清晰可见。不时有阵阵山风拂来，十分清爽，它拂过脸部，眼膜就像硼砂水冲洗过一般清爽。但这风又绝无寒意，吹得人轻轻的，酥酥的，十分地惬意。

正行走间，陈琼瑶忽然喊道：“快看对面！”周君实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对面的山粱上翻起一层层绿浪，松针在阳光照射下，又闪耀出粼粼的银光；松涛从山梁、山坡、山槽迎将过来，又翻向后山去，哗哗而响，声浪阵阵，好不壮观。松风的余波掠过时，飘来阵阵松脂的芳香。

蓝天，白云，滚滚松涛，阵阵山香，秋日的美丽山景，让陈琼瑶激动不已，她不禁吟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周君实说：“刘禹锡这诗好像是两首，第二首是什么来着？”

陈琼瑶说：“你考我？那你听着……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人狂。”

周君实说：“这两首都写秋，一首写秋气，一首写秋色，写出了秋之美。刘禹锡一改前人的悲秋，确实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