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祖母做的搅团鱼鱼,什么时候能再吃一碗呢?现在再也吃不到那种味道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有个小孩,名字不记得了。有一天在用一根很尖的金属签子扎我家门口那棵参天的核桃树,以至于扎出许多绿绿的麻点点,似乎有汁水淌下来。他扎的很投入,很卖力,扎呀,扎。祖母看着他,‘沃(它)也是个命莫……’。小男孩很羞愧,不扎了。我知道了原来树也是跟人一样是生命,它也知道疼。没看它都流泪了。祖母当时拄没拄拐杖记不清了,只感到当时祖母的脸已经涨红了。
祖母的手已经变成棕褐色,上面还有一块块黑斑。我总是喜欢抓她手背上的皮。已经没有了肉,只是一层薄薄的快要透明的皮,可以很轻易地抓起来。我觉得很好玩。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时因为莫名的恐惧而哭泣,祖母将我抱在怀中。有时实在止不住她会将干瘪的乳头塞进我口中。这绝对是止哭的良药。我会马上停止哭泣。(妈妈是纺织工人经常三班倒)。
我也会听到一些古老的童谣。在那似乎遥远的声音里模模糊糊睡去。或是在炎热的夏季在一只硕大的蒲叶扇的轻轻扇拂下进入梦乡。
祖母走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一阵微风,在房檐上、树梢上轻轻划过。我想那一定是祖母的魂。
那时下了好大一场雪。山河都白了。孝衣孝帽与它融为一体了。
如今,那些哭灵的人很多已不在人世了。
后来,梦里常常见到祖母。梦到经常和祖母一起去拾柴和。梦见祖母在那个低矮的柴房里拉风箱。梦见祖母不停地向我说话。说的什么都听不清。大约是嘱咐,也许是唠叨。
在我客居他乡的年月,还是能梦见她。
遗忘是暂时的,记忆是永久的。
希望祖母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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