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左臂和右臂。大家可以看出它们的差别吗?左臂有很大面积的皮肤因烧伤或烫伤而留下的伤疤。这是我小时候留下的。大家也许就会想,我小时候肯定不怎么安稳,这是我小时候活泼好动的证据。
的确,爱玩是孩子的天性,我小的时候应该也一样。不过我被热水烫伤可不是因为我调皮捣蛋,让我为你道来。
我小的时候住在老家,那个家现在已经没有了。三间堂屋和一间东屋,大概有三分大小,房子已经拆了,宅基也四分五裂,给了周围的邻居。也就是说我要想找寻过去岁月留下的痕迹,只能通过自己点滴的回忆。
我的童年就是在老家生活的。虽然家里房子很破旧,屋里的摆设也很简陋,甚至连院门也没有,但是我觉得那时候过得很高兴。
先说一下堂屋里的格局,一共三间,外面两间,里面一间。外面两间,炕就占一间,另一间算客厅。里间是存放杂物的。整个堂屋南北大概有4米,东西有6米,面积大概24平方左右。我们一家6口就住在这里。
炕的前面有一个砖头彻成的长方体的炉子。炉子烧的是煤,不过这个煤是煤、胶泥(粘土)和水和成的煤泥。我小时候,大概7、8岁就开始用箩头背煤,倒到院中煤池里加上胶泥和水,用平头铁锹翻腾掺和,直到完全均匀为止。再用铁锹铲到屋里的炉子旁边的煤池里。
烧这样的煤炉子,晚上要用火枪(一根一头尖一头不尖的稍粗的铁棒)把煤渣(已经烧完的煤泥)捅下去,添上新的煤泥闷上火,留一个小眼儿透气。捅煤渣和闷火都是技术活。捅得劲大,整个火炉就空了,捅得劲小,煤渣还在,没法添煤。清早,要用火枪把昨晚留的小眼儿捅开,捅大,等火上来,就可做饭了。
这样的炉子比起现在的蜂窝煤炉子还是比较大的。这样的煤炉子是长方体,中间是炉口,炉口的里面通着炕,冬天会特别暖和,有时还有点热,所以通着炕的口儿总是只留一个小口,但是就一个小口就够了,因为有一次留得口大,差点把炕上铺的干草烧着了。
炉口可以烧一些馒头,红薯。特别是红薯,烧了之松软香甜,简直太诱人了想想都流口水。不要问我们冬天为什么早早就睁开眼睛,因为睡着的人是没有红薯吃的。我们兄妹四个有时候在被窝里就开始了。
当然,这样的煤炉子只在天冷的时候用。天热了,娘就会在厨房里做饭。
说了这么多废话,有人可能就不耐烦了,为什么还没有谈到你的手臂的事呢?别着急,马上开始切入正题。
记得那也是我4、5岁的时候,到底半截手指和半条手臂谁前谁后,我记不清了。可能是秋末冬初的时候,那个时候,哥哥大概上了一年级。一早,把煤眼儿捅开之后,火苗吐出来之后,把饭锅添上水壶里半开的水(一直在火上放了一晚上),等水烧开了,再下米做饭。因为全家6口人,饭锅里大概有半锅水。
这时候不知是煤不好,还是娘太着急了,水应该已经有8、90度了,马上水就要开了。娘嫌火慢就从外面院子里找了三四根劈柴,支在锅下面,插进炉子里,好更快做好饭。当时劈柴烧得很旺。我刚从被窝爬起来,意识还不太清醒,就那样坐在炕沿,脚踩在煤炉上。这时候,哥哥在读着汉语拼音,娘去淘米了,爹下地干活了,妹妹和弟弟还没有醒,他们还在被窝里睡。没有人注意到我,这时可能是我想站起来伸个懒腰,没留意,一脚踩在劈柴上,我摔到了地上,半锅的接近沸腾的水一下倒在我的左臂上,我当时的皮肤比较娇嫩,半条手臂都快烫熟了,最起码应该是皮肤都没了。我疼得撕心裂肺地连哭带叫。
当时的情景,留在脑子里的记忆都模糊了,只记得娘进来也懵了,时间凝固了。后来我就被送到了村里的医院。上药,包扎,休息了很长时间……
每个人可能都会经历这样的伤害事件,因为孩子多,父母照顾不过来,当时也没有多少安全意识。
每次当我看到自己手臂上伤疤就会想起那个令人难忘的瞬间。半锅热水,浇在一个稚嫩的手臂上,瞬间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凄厉的惨叫和周围人慌乱的眼神。
这就是半条手臂的恐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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