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走穷途忽遇良朋 谈仕路初闻怪状
我去南京找叔父,不巧他正出差。叔母以未见过面为由,拒我于门外。钱还未支取,我又不好就回家,于是住进客栈。每三五天去叔伯公馆拜见,只是未回,眼看盘缠用尽,我焦急万分。
那日从叔父处回来,正低头走路,听见旁边有人叫我,“你怎么跑这来了”。我转头一看,只觉面熟,却想不起姓名。“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书读的一向可好”。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同窗,读书时我才五六岁,他长我十岁,后来考上进士,当了县官,叫吴继之。
他拉我坐下。我把这半年的事都告诉了他,他意味深长的拍拍我肩膀,叫我先去他公馆住下。我正愁盘缠不够,便兴冲冲答应了。他领我见了内眷,我感激他的慷慨。
继之上班,答应我打听叔伯出差的事,却被别事冲得忘了。晚饭时,他讲了外面听回来的两件趣闻。
一是“野鸡道台”。有个老实人,家里呆闷了,到城里亲戚处跑腿。日子久了,听说“打野鸡(嫖流娼)”的好处,便去那风月场所,住了一夜。临走时,娼妓客套,叫他明日再来。他便信以为真,每日光顾,对那娼妓出手倒也大方。娼妓以为是可托付之人,便嫁与他,拿出体己,为他捐了一个道台。可惜他行为猥琐,举止邋遢,误了好事。
另一个是“诰命婊子”。有个制台,十分好色,年近七十,偏房五六。有次生病,一候补后生自称懂医术,上门拜访。把脉后却说,此病非他内人不可医。于是候补夫人登场,医病时却要摒退左右,关闭门窗。不想偷偷做起难看的事来,被制台夫人们捉个正着,追打出去。此事闹得满城风雨,那候补却自鸣得意。原来不到十天,他便升了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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