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双影 第10节 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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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幽然释
裴安儿始终不肯把事情说清楚，裴寂已经是忍无可忍，直接丢了把剑，让安儿自行了结。
裴夫人见事情已经闹到这步田地，她也只得晕倒来拖住裴寂。
“夫人，这逆子不能再留了！”裴寂一边看顾着妻子，一边恼怒地说，“当日枭夫人说过，安儿易被邪祟侵体，做出有背人常的事来，如今真的灵验了。先是害了萍儿，若夫人生下孩子，也难保她不会伤及这个孩子啊！”
“哥，你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安儿不是这样的人。”裴夫人躺在榻上，急切地说，“她是无心之过啊！你可不要听信谗言，污蔑我的安儿，我的安儿好好的，哪有邪祟侵体？”
“你不要护着她了。”裴寂不想听下去，“你只管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后面的事，我自会处理！”
裴夫人看裴寂这般决绝，似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也不再多说，独自思量起来。
又不过半月，裴夫人早上发现身体不适，请了产婆，接了大夫过来。一天一夜也未能生下，最后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裴夫人也出现血崩之症，生命垂危。
大夫诊治是因为孕妇郁结于心而导致心脉受损，进而引起血崩之症。
“哥……我要走了，安儿…是我唯一的骨血了……你就留她一命吧！算是……我在这世上的……一点念相吧！”裴夫人虚弱地拉着裴寂的手说。
“母亲！”安儿也跪在裴夫人面前，痛哭，“母亲，不要离开安儿……”
裴夫人看着安儿虽然不舍，有些话终是没能说出口，就闭上了双眼，撒手人寰。
裴安儿在短短半月里，痛失三位至亲。裴寂也是无法释怀，整日里借酒消愁，一个家彻底毁了。曾经其乐融融的一家在顷刻之间崩塌摧毁，裴府也渐渐衰落下去。以前为了攀附上枭家，裴家的族亲、同僚、各方人士可没少来登门拜访，日日都是门庭若市。如今出了这事，树倒猢狲散，裴府再也没有人登门。
坠星城是启臻国都城，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人多口杂，无论是王宫贵族还是达官显贵，就是这平头百姓出点啥事也会有好事者说上几嘴，由着他人以讹传讹，再经由说书先生编排出许多戏折子给人茶余饭后，嚼着瓜果，品评一番。
只听说书先生说的吐沫星子横飞，一拍惊堂木，“下回我们就说说这裴安儿是如何巧舌如簧欺骗亲妹换取黄金。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好……好……说得好！”听书的茶馆里满堂喝彩，掌声此起彼伏。
裴府的事一出不到两日，就在街头巷尾，勾栏瓦肆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书先生就裴府这事说了不下二十多个版本，说得那是场场爆满，人走茶凉地面桌上堆了厚厚一层瓜果壳。一时间裴安儿成了这坠星城里的“家喻户晓”的人物。名声关乎着女子的一生，却被人拿来消遣娱乐。仅仅是这世道的悲哀吗？还是这人心的险恶？
安儿还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而外面的世界却是凉薄的可怕！
裴安儿一身缟衣，跪在裴氏祠堂里，管家裴嘉走到裴安儿面前，说：“大小姐，请节哀！府里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安排下去。老爷整日里只顾喝酒，无心操持家事。夫人又……这如何是好啊？”
裴安儿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管家，你把家中的所有的钱粮都整理一下，我这就去查一查账目。”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管家看到裴安儿振作起来，也放下心来，立刻准备下去。
安儿明白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她还有父亲需要照顾，父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裴家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能让这个家散了，她安儿就还有家。
安儿没有操持家务的经验，幸好有管家裴嘉的帮衬，勉勉强强还能应付的过来。虽然，裴府没有了往日的繁荣，凑活着生活下去还是可以维系的。也是家中钱粮有限，打发了一批下人离开裴府，只留下管家和几个仆人维持家中的基本生活。曾经的裴府只能落魄到如此，在这瞳弗巷里沉寂下来。
秋季落叶纷飞，裴府的庭院里树叶铺满一地，桂树已经不见一星半点的花影，只留下一树的枯枝败叶。裴府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打扫庭院，任由着枯叶腐烂融入土壤里。
裴安儿坐在庭院的长廊里，看着一地的枯叶。一阵秋风，几片落叶从安儿身侧划过，无声无息地落入这一片枯叶堆里。
趁着坊间的说书先生还绕着裴安儿的事喋喋不休之际。枭府却迎来了一桩喜事，枭霈纳了一个侧室，住进了枭府的西厢房。事情发生的也算巧合，就在萍儿被找到不久的事。本来枭府纳侧室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请什么三姑六婆去说亲，摆宴席招待贵宾也都一并省了。就连基本的吹拉弹唱、府里张灯结彩也没有置办就匆匆把人从侧门抬进了枭府。这事做的太过匆忙神秘，许多人都是许久之后才知道此事。都感叹枭夫人大度，依着她的身份地位竟然也愿意给自己的夫君纳侧室。真是不容易啊！
枭府大厅里，一个素衣女子没有任何珠钗配饰，恭恭敬敬的跪在大厅里，给枭霈和枭夫人敬茶。
枭夫人说到：“从今日起，你就是这枭府的二夫人了，赐名岚。居住西厢房。以后府里上下事无巨细都要打点妥当，文章女红也不可落下。这些由管家枭睿教导，如有疏漏绝不轻饶。下去吧！没有我吩咐不许踏进东厢房半步，我要休息了。”
“是，夫人”
枭夫人没正眼看素衣女子，就草草结束了行礼，离开了。
枭霈扶起素衣女子，却是满脸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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