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的早,乡村人日落而息。哑婆伺候一家老小吃完晚饭,洗刷完毕,又喂饱猪羊。去后院上个茅厕就准备歇息了。
路过根发小两口门口时,听见美云阴阳怪气地说:我今天才听说,原来你不是你爹的种?难怪你长的不像你爹!
哑婆心里一咯噔,轻叹一声:唉,该来的总会来。
她不想听下去,正准备快步走开,却听见根发大吼一声:住嘴!混蛋婆娘,这是该你说的吗?!
根发想用声势镇住美云,没曾想美云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主。美云顿时声音提高八度:能做还不能说了!你就是个野种!怪不得娶媳妇儿不给你盖新房,野种,野种!
啪!根发一巴掌打过去,美云摔倒在地。
不甘示弱的美云爬起来一口咬住根发的腿。门外的哑婆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大宝听到动静出来了,他对着根发的屋子吼了一声:早点歇着吧啊,没得让人家看笑话!
根发没有理会大宝,大概被美云咬痛了,他一脚踢开美云,又抓住她的头发下狠手打起来,美云撒泼打滚,又哭又闹,一时惊动街坊四邻,纷纷出门打探消息。
哑婆迟疑的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进屋去了。不出所料,美云躺在地上,根发还在用脚踹她。哑婆推开根发,伸手去拉美云,美云甩开她的手,嚎天扯地地哭道:我让你打死我,我让你打死我,你这个不明不白的野种,野种!
美云口口声声的野种刺痛了哑婆的心。她斜了儿媳妇一眼,示意她再不要乱喊乱叫,美云自顾自地骂得痛快,压根没理会哑婆。
哑婆又气又急,甚至怀疑这媳妇儿脑子有问题,大宝的身世虽然一直压在她的心口,可是这么多年了,全村人没有谁当面这样让她难堪。被自己的儿媳妇这样辱骂,实在出乎预料。在哑婆的认知中,女人不应该是嫁鸡随鸡吗?不应该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吗?现在的媳妇儿胆子也太大了吧?骂人不揭短,更何况是自家男人!
哑婆在爹娘面前恭敬孝顺一辈子,爹娘言传身教的不也是夫妻同心,甘苦与共,劲儿往一处使,车要一起拉吗?都说千年的媳妇熬成婆,轮到她当婆婆怎么媳妇儿就变得不安生?这世道变了呀!
当初订亲的时候,说实话,因为根发的身世问题,对媳妇儿的要求没那么高,只要全须全腿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但怎么也没料想,这才结婚几天,美云不知听信谁的挑拨,就来接自家的短。
新婚不久就开始打架,这也超出了哑婆对儿媳妇这个角色的认知。美云的行为实在让哑婆不能理解,也非常生气,她想拿出婆婆的威严,却强不过美云叫骂的“野种”这个事实。
看着美云撒泼耍赖的样子,哑婆刚进屋时对她的同情瞬间化为乌有。对根发打美云这件事,她默认了,甚至觉得美云挨打是活该。
哑婆不再理会美云,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根发,转身出去了。
夜已经很深了,哑婆的耳边还不时传来美云的哭闹声。
有了开头,就没完没了。根发和美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直吵得哑婆没办法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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