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5.2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太阳完全不见了踪迹,光却好像从四面八方聚扰过来,把每个犄角旮旯照得透亮。
似乎有点雨,丝丝牛毛无声地随风飘落在干燥的水泥地上。
偶尔的汽车一过便扬起小片尘土。
几只羽毛滑顺的灰鸽半阖着眼,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立在树干上。
路上有点人,下雨却不打伞,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过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比较闲,还有这么多时间放慢脚步谈天说地。如果我的班主任发现我这么做,还不得唠嗑到我耳朵长茧子。
我为命途多舛叹了口气,要不是得去修手表,我是不会踏出门一步的。
话说昨天才买的手表今天就坏了,这质量真是绝。
既然没人打伞那雨应该不算大。我想了一下便随意套了件外套推门出去。
都说事物看不得外表,雨没有声音也不意味着雨小。
我一踏出屋檐的第一步,一滴细长的雨便“啪”地砸在鼻子上,凝成水珠向下巴流去,只留下一道痕迹。
接着便是各种枪林弹雨,密密地斜织,躲也躲不过。
真是见了鬼,这不打伞可是要被砸死的,不死也得弄个感冒。真佩服这些年轻人,意志力竟然如此坚定。
我赶紧拉起帽子遮住额头,竖起衣领,裹紧大衣,手插到温暖的口袋中。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在老巷里拐了七八个弯儿。青苔暗侵石板,古老而神秘,有时间留下的足迹。
我继续向前,似乎看到了三三两两的人站着窃窃私语,眼中带几分不可思议。
风呼啸着而过,木板“咔啦咔啦”的声音钻进耳朵。紧随着的,是一家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夹在两家大店中间。突兀,牵强。
就是这家了。
这店是老店了,店主是一位修了六十年手表的老人,在当地有些名气。最近听说这位老人的六岁小孙子是店里的助手,从三岁就开始学习修手表。
果然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的神童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从小就下大功夫,于是身怀各个绝技。
要我来说,这可能是他们最大的不幸,他们比别人少了一份快乐。
我不再继续想下去。毕竟我不是这样的天才。现在混着倒也蛮好,过自己的生活何尝不快乐呢。
算了,还是修手表要紧,顺便见识一下现在的小天才的威力,也算饱了一次眼福吧。
复行数十步,来到门口。
斑驳的卷帘门有铁锈的生味,紧闭。上面有半张纸,洁白雪亮,看来是不久前贴上去的。
顾客们真抱歉,上面龙飞凤舞地写,最近发生了些事儿,不方便予您们服务,过些日子老头子我会开业的。
真是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我有些懊恼地盯着门几秒,又抽出手表瞅。
这质量,真是绝!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淅淅沥沥地下着。青石板还是灰褐色,苔藓亮晶晶的。
“你说,这店为什么会突然关呢?前天才刚来过。”不远处,有两个女青年正议论着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反正我发现那店主老头最近脸色不大好,还一直碎念着自己的孙子消失了......”另一位青年小小声说,却一字不漏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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