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一线,针脚不是那么细密工整,但依然很喜欢在这样窗外冷泠泠屋内暖融融的冬天里做手工活。
给生病的老爹爹缝制橘皮枕头,愿那通络的清香使得爹爹高得吓人的血压降下来。
高达200的血压,输了一天液,还是居高不下。看着曾经魁伟,如今如空枯的老树干般的老爹爹躺在病床上,晕得睁不开眼,迷离游丝的样子,心突然地涌上似乎要失去般的悲恐。
把病房的隔帘拉起,偷偷瞒过所有人,拿出包里备好的一套用具,用自己所学知识,快速地给爹爹刺血降压。太阳,耳尖,大椎,风池,风府,十宣,曲池,太冲,昆仑。看那黑色的血点冒出来,看那监控仪上的数字开始慢慢下来,慢慢降到146时,大大松了口气,喜不自禁,流下了泪。
爹爹清醒了来,看见我,嘴颤颤地,眼湿湿地。忙哄抚着他,不让他激动。
从我之初,整个前半生多舛的际遇里,无论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不测和异想天开,只有爹爹一人始终坚持着对我的爱宠和信任。
此生难报老爹爹恩呀!
一针一线,在枕头一角绣上美丽的花。
花的式样,完全和我发上花簪的样子一样,那个花簪,还是很多年前,爹爹给我买的。
那时,我有长及腰的发,爹爹常常惊奇那个自来带病的我,怎么会生有那么一大把攥不住的青葱。
镜里簪花,那么多年心上的坎坷和辛苦过去,我依然还是那么爱美。
簪花样子,开在给爹爹缝制的橘皮枕头上,愿得爹爹安稳过去这个冬,归家还见曲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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