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撇捺

作者: 文拙 | 来源:发表于2019-04-16 02:19 被阅读8次

    上篇《黑白之间》,与其说是一时之感,倒不如说是长久所思。

    不同于大多数人所见的平和,出身小地方的我见识到太多的龌龊和灰色。

    为家财,包藏私心;为私心,心存妒忌;为妒忌,念人长短...

    人世如潮,总有波澜,有时你在弧顶,有时他在谷底...些许差异便酿就了内心的龌龊。

    但如善恶之辨,撇捺相合,存恶扬善当为正道。

    说起我那位数次犯事的朋友,其实也没有什么称道的地方。

    打孩子,骂老婆,打架,他常常自称是社会的败类。

    但他确确实实是我的朋友,逢年过节,一块喝酒,一块侃大山,我讲我的生活,他讲他的日子,各有波澜,各有趣味。

    我们是朋友,更是发小,打穿开档裤就一块站在山坡上比撒尿,前后百回合(这是有水分的统计)难分胜负,可能有人会嘲笑吾等幼稚,但在97,98年的时候,这是相当流行的游戏。

    这段不算长的年份里,本地发生了一件颇为轰动的事情:电视台直播枪决。

    或许是为了响应那时候扫黑的政策,才会有此决策吧?这些都是我的猜想。

    是的,我是一个喜欢瞎想的人,同样也是一个习惯与陌生人聊天的人。

    这里仅限陌生人,陌生事。

    在亲友眼中,我一向沉默寡言,也正因如此,讨人欢喜。我从小就很安静,陪着祖父一起看新闻,跟着父亲一起看杂志小说故事会。四岁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开始教我识字,但当时认识的字不多,遇到不认识字的就查字典,懒得查就认识一半读一半,甚至在小学第一次学习文言文前,我仍把“曰”读作“日”,当然在明了“曰”字正确读音之前,四大名著除去《红楼》皆已经看过一遍,同时让我记忆犹新的还有三本书,其一《夺金印》,其二《三侠五义》,其三《天蚕变》,其中天蚕变我只看了中下两本,上篇还是三年级在小叔结婚的时候,从他屋子的抽屉里翻到的,同时看到的还一本《故事会》。

    回归正题,当时看新闻直播的时候,在场的有四人,我,父亲,祖父还有发小。

    祖父对于黑白画面中那个被押送刑场的人有所耳闻。

    亦如我先前所言,事情发生在一个小地方,有些风吹草动,闹得满城皆知。

    电视台不遗余力地播报着党的指示,和那家伙的罪大恶极。

    可祖父用平静的语气讲述他所听到的一些事情,讲到那人的出身,讲到那人的发迹,讲到那人的家财,讲到那人的势力...

    “还不是要死。”

    这是父亲的原话,如今再向父亲提及这事,他却早已忘记。

    如果不是前篇的一时之感,这些事情或许会永远藏在我的脑海里,这里不得不感慨记忆的有趣,它如同一个俏皮的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对死亡又所感触,不同于小说,画本中的刀光剑影,杀伐争斗,现实中目睹一场轰动的葬礼,对于六七岁的我是一种震撼。

    请原谅我用“葬礼”来形容这样一个黑势力的死亡。

    是的,就是“葬礼”,正如父亲所言“还不是死了”,死亡是一种终结,无论其代表是惩罚或者报应,这都是一个生命的消逝。

    生死轮回,因果相随。

    我从中感受到了大恐怖,以至于在此后的数天夜里,闭上眼都是电视中押送囚徒的画面。

    但朋友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事情,这是他亲口所言。他从祖父口中听到了那个人的风光。

    人生际遇,往往来源于一场偶然,却变成意想不到的必然。

    我和朋友的人生就如一撇一捺,走上了异途...

    黑白之间——撇捺

    上文所述七分真,三分假。

    主要是记忆这东西,相当主观,糊弄别人也更糊弄自己,

    我喜欢安静,享受做梦,喜欢看书,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同时习惯撒谎。

    而这种卑劣的行径尤其体现在与陌生人聊天的时候。

    当我听到一个故事,常常会把自己代入其中,很容易和陌生人聊在一起。

    就像我第一次遇见黑中介。

    那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与黑势力接触,领头的半秃,被那个叫“山哥”的人称为彪哥,彪哥西装革履,像个成功人士。

    山哥混子的身份则一览无余,黑色皮衣,黑色紧身裤,身材细短,皮肤白腻,头发打蜡,拢在脑后,面部轮廓极其方正,三角眼闪烁不定。

    我当时被讹了800块,心有不甘,但是被一个官姓(或许姓上官,上官同样可以叫做“官”)小弟带出来的时候,我套了一点讯息,知道楼下有警察的治安点,便谎称自己手中有录音,并且以已经联系家人来接为由,将钱讨回,走前又给那个叫“山哥”的塞了一盒中华。

    我还记得出门的时候山哥问我是否真的有录音。那是我至今最装的一次,“哥,您觉得有就有,您要是觉得没就没。”

    但当我绕出人群坐上公交车后离开那地儿后,第一次真真地听到自己心跳——扑通扑通~

    在我别离17年的学生生涯后的第五个月,首次感受到心脏是如此强而有力,甚至对这句“心脏提到嗓子”产生一丝认同。

    直到那时我才回想自己与那位“山哥”为首的四个陌生青年对峙的时候,从最初表现出的怯懦,哀求以及到最后威胁据理力争与在到最后塞烟示好息事宁人是多么可笑与冒险。

    这种扯虎皮的伎俩来源于小说,电影,来源于不真切的幻想,却在那一刻被我用最蹩脚的演技在一群最蹩脚的瘪三面前展现出来。

    之所以能成功,或许源于不远处的治安车,或许源于对方的心虚怯懦,或许建立在双方都在装狠,或许更多的是我对这套与生俱来的敏感。

    而这种敏感来自于我那位不靠谱但相当仗义的发小。

    他一喝醉酒,常说一句话:“人他妈都是装出来的。”

    (以上皆来自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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