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后,老家的瓦房屋顶渗漏。我带着儿子回家,去检查维修。
“小弥勒,是你吗?"有人亲切的叫我。我不由一怔,我自幼白胖,又特爱笑,"小弥勒"是我上初中的别名,近三十年没有人称呼了。
我惶急得停住电动车,一个头发花白的汉子,推着轮椅,轮椅上瘫软着嘴角流涎的男孩。当然是熟人,我实在不想起他是谁了,脑海中飞速旋转,用力挖抓少得可叹的余发
"小杨过,记得吗?"他眼中放光,又凄然一笑,我上前抓住他的手,眼眶潮湿了。怎么不记得?上初中时,他长得帅,父母都在乡镇上任职,不少女同学对他很有好感。
二十三年前,他刚二十岁就结婚了。美丽的新娘,气派的婚房,把一帮同学们忌妒的不要不要的。
他是临村的,我结婚时,他捎来贺礼,人没来,从同学的话语中,我知道他过的很不好,一直想去看看他,始终没去,人生谁料,今天这种方式见面!
他的母亲来路口寻他,热情的和我打招呼,然后叹着气推着孩子走了。
我生拉硬拽把他领进我家,从他口中,我真实得领教了多变的人生。
他是第五代单传,母亲对孙子的企朌自不必言说。农村可以生两胎,一家人们心理压力并不大,第一个是个女孩漂亮聪明,却得不到一家人内心的疼爱。
女孩八岁时,妻子又怀孕了。婆婆开始到庙会四处烧香叩拜,继而吃斋,乞求送子观音赐她一个大胖小子。
有钱自然好办事,婆婆领着儿媳,偷偷做了三次彩超,就差去做CT了,结果今人沮丧:又是个女孩。婆婆静不下心了,怀孕四个月的儿媳被强制人流,终止妊娠的结果:一个可怜的男婴失去了降生的机会。婆婆当时就晕倒了,一向温顺的儿媳,不顾身体的柔弱,把刚刚苏醒的婆婆挠了个满脸开花。
生活还要继续,两年后,儿媳生了白胖小子,一家人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却查出孩子患有轻度脑瘫,儿媳大叫:报应啊!
摸着自己疏落的花白头发,看见比我更显老态疲弱的他。“小弥勒"和“小杨过",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啊!岁月最有意,岁月更无情,但愿一切都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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