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在你最难过、最美好、最容易被辜负的时光里陪你走过那么一段,陪伴在你的身旁,那么无论将来那个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都没有办法把这个人割舍下。即便最后分开甚至变成陌生人,也会对他心存感激。因为太多时候,交谈是一种莫大的温暖和美好。”你是温暖,逆光而来
我友小序:
见字如晤。
看着你难得更新一次的动态,我一时神情恍惚。
我跟你严格来说,不能算朋友;谁都知道男女之间是没有纯友情的。女生愿意跟男生长时间耍在一起,要么那个女生暗恋他,要么那个男生长的忒有安全感。于是,和你有交集的原因,很显然,我是后者。中学的我,是‘丑胖’的化身,而又应对着那句话,‘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熟悉的男人没有小鸡鸡’,所以你当我面从来都不注意形象,打嗝、放屁、流口水样样在行。
但我还是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最好的人;因为只有你不嫌弃我那年的脑残长相与身材,实打实要跟我好。每天拉着我一起练跑步,长跑慢跑;你耐力特别强,围着操场13圈下来依然精神充沛,顶多残留丝丝喘息;而我跑到第三圈就想两脚一蹬去见如来佛了。
记得你为了‘激励’我,拿奖学金陆续给我买了几套运动装,多么合身,都要比我当时的身材小起码一圈,颜色也很齐整,是深深浅浅的紫色;我问你,‘你是想把我装扮成一个长条茄子吗?’
你起初一阵坏笑,‘没想到你人看着怂,脑瓜还挺好用!诺,它们就是你运动的目标,你要想法设法把自己装进去!’
‘impossible!’我骂骂咧咧,一步一瘸地走开了。你匆匆跑上前拦住我,伸给我一个吊牌看,明码标价,588。你嘿嘿一笑,一副地痞流氓样的看着我,‘要是装不下去,就把钱还给我。’
奶奶个腿,跑!
你让我指天发誓一定要坚持锻炼,我虽咬牙切齿,可心里却感动得要命。我前思后想,问你,‘为什么对我好’
‘因为你是我同桌啊’你说。
没错,小学六年,我们在一个班。大概是我太幸运,时不时就和你分成了同桌,算来算去,日程里的二分之一都和你在一起。尔后,我们又一起上初中,也是一个班。
正是这些机缘巧合,才让我能在如此出色的你心中有一席之地。要知道,你可是全校闻名的学霸,不但成绩好,人也生得清秀,而且钢琴还弹的非常棒。那个年龄段,但凡三观发育正常、身体茁壮成长的男生,都争着和你做朋友;可你是个念情恋旧之人,就喜欢跟我玩,也只会把日记本交换给我一个人看。为此,我被不少男同学羡慕过,自是小小得意了一把。
不过,我爱和你‘搅’在一起,倒不是因为你外在的风头,而是你格外扎眼的恣意个性。
你天资聪颖,有倚仗,所以一点都不小心翼翼,像那群乖巧的好学生。面对功利的考试,你表现得跟玩似的,当时班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成绩能进年级前十,老师自然对你疼爱有加,各种特权,可你仍然保持自己一贯潇洒的做派;心情好了,拿个第一回来,心情不好,随便写写,把卷子往讲台上一啪,大摇大摆走出考场。
印象很深的一次月考,就是这样;因为前夜和家人吵架,你烦躁的很,早早交了卷,寻来我的考场找我。我还记得那天你穿了一件印有骷髅很潮的黑色体恤,浅蓝短裤,一边掖了衣角进去;你倚靠在后门,高高扎起的马尾顺势歪着的头,冲着我的方向喊了一句,‘考完飞车,极速等你。’
怎么说呢,像只狂野的猫,锋芒毕露又带些风情万种,轻而易举地俘获了所有的视线,和一众少年的悸动。
后来,才想起一句话来形容那时的你:随意 放肆 不羁 然后才是优雅。你,拥有着赤裸裸的优雅。
尔后,我们上了高中。终于不再在一个班;可我还是那么丑胖,你还是那么‘放荡’。不过,自从我当上了班长,人缘境遇倒好了不少。剩下的,什么也没变,我们依然‘搅’在一起吃香喝辣,尤其是刺溜麻辣烫时恨不得半瓶辣椒酱都倒进去(反正如何变态我俩也上得了口还不长痘)、网吧包夜打游戏杀得满眼通红、闲的蛋疼就压马路,晃晃悠悠随便上一辆公交绕着半个城市兜一圈。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你的陪衬,你也一直什么话都和我说。只是没想到,某一天当你的世界陷入爱河后,竟会脚下生风独自灿烂去了。那位是个其貌不扬的转校生,真真的其貌不扬,就是有点半吊子墨水而已。好吧,我承认,有那么比常人多一点点的才华,只一点点啊。
可你说你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能让他鹤立鸡群,显得格外扎眼。
我说呸,他不是人,我们可不是鸡。
然后你粗暴的抡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让我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青梅竹马十几年的女孩,竟然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男人给了自己一下;虽然是假动作,却也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这要是求爱成功了,以后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不得天天看正牌的脸色;啊呸,他娘的!我又不是小妾,想哪去了。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谁也没想到你会喜欢上他,包括我。而更让我难受的是,那个转校生和我一个班,座位离我还挺近。
于是,此后,每节晚自习,我都能看见翘课的你挤在我们班后门窗户上东张西望的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在瞅谁;间休时,你会大摇大摆走进来和我热情的‘聊天’,‘顺便’拉上他闲扯几句;对于你这样的虚情假意,我嗤之以鼻,却从未揭穿。
在你面前,我一直很怂,所以,当你说以后放学不跟我一块了我也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怕你生气吧。
高三的那一年,回家的路上,从两个人的说说笑笑变成了一个人的沉默。马路边的白杨树黄了又绿,小麻雀的唧喳声落了又起。日子还是简单,流云却不随心所欲。
你说直到今天,他在你的心中依旧是那个能坐在教室后排安静地写一晚上字让她感到若即若离的迷人少年。
我在想,大概也是因为他,现在的我才会这么热衷于创作——这个起初为了追赶,才尝试做的努力。
可是,任凭你做什么,不喜欢你的人都不会动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讲究一个共振频率,没有感觉,到底对方心里都不会有你。
你说的,暗恋了他那么久,好像都是白费气力。就像课间操第八节转体运动,无论你的视线多么炙热,他永远也不会转头。自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个人无比认真的感动了自己。
记得《秒速五厘米》里花苗在最后的独白:“我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远野显得那样与众不同,同时我也清楚的明白,远野的眼中并没有我。远野对我很温柔,非常温柔,但是他一直注视着的,却是我身后无限远处的某样东西,我对远野的感情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喜欢远野。不管是明天、后天,亦或是更遥远的未来,无计可施无法自拔。”
他有一种独特的美,大概就叫做,他的眼里没有你。看完这段视频时,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你,想起了那么优秀也动了真感情的你。
我是在睡意朦胧中接起你的电话,一直等到你哭泣着进入梦乡。我知道,你整个人就要颓下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心中满是辛酸。高考成绩下来,没有意外的,你被影响的很严重。本是高校苗子的你最后去读了一所普通的一本大学。
而高考完,我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一个星期,出来后,整个人暴瘦一圈。现在看着干净镜子中的自己,也能让身边人乐得审视了。
尔后,我们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联系。最终,你去了海南,我去了山东,隔着两千多公里。我想上大学是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分离吧。
原谅所有的不顺畅,日子才能顺畅或许因为感情的伤害和高考的失利,让你的话变少了。你不再热络与我深夜彻聊还生出了些妄自菲薄;好在,偶尔联系,交谈简短间,我们的默契还在;而你骨子里原来的倔强与骄傲也还在。
其实,某一瞬间,某一面邪恶的我会幸灾乐祸,‘你也有今天’;但细细想来,如果你从小和我一样,对喜欢的东西总是求之不得,期待也常常落空,大概受一点点伤就不会觉得深刻蚀骨,稍经受点不顺不如愿也不会那么颓唐;而这样的落差对于这样的你来说,似乎太大。
接下来的故事发展的可能会有点狗血。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在不断告诉我们,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而像我一样的人,得学会自嘲,除了自己这身皮囊,还有哪些算我们真正能拥有的呢?包括你。
在那里,你的优秀似乎成了不被接受的锋芒;你身上自带高人一等的背光,加上富裕的生活费,让你开始被人暗潮汹涌的较劲;甚至有些沉浸在嫉妒情绪里的聪明女孩利用你执拗的脾性排挤你孤立你,用流言中伤你。
你总是学不会虚与委蛇,总是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与人争论得面红而赤,总是找不到聊得来的朋友。
我应该是懂你的。你这样的天生娇女,你唾手可得的那些令人羡慕的东西,都是别人煞费心机才能得到的,所以你一直都学不会这世界里的尔虞我诈和心计是非;可你对待每一次感情与经历的态度却又那么认真、那么踏实。不敷衍,不玩弄,全力以赴的去珍惜,去维护。即使在经历了疼痛和失去以后,也保持着诚挚而饱满的爱意。或许这就是你迷人的地方吧,总会让神灵对你也有所眷顾。
终于有一天晚上,你跑了出来,身上没有带足够的钱。
电话里,有些歇斯底里,你哭着对我说,‘我该怎么办,我害怕,我不想回去。’
你不知道,那刻的我,放下手里的一切,背起行囊,发狂的赶往两千多公里的城市,只为见你一面,那个往返,几乎消耗掉我两个月的生活费。
跑到你学校附近,我差点瘫在地上;可在我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你面前,还是痛得弯下了腰;
两千多公里的距离,三个半小时的飞机,终不能触手可及沉重的时间与空间隔开的你。
他当然比我及时。
你站在他身边,热泪盈眶却笑得欢畅。我看得出来——充满渴望的去看一个人,清澈的瞳仁,装得下全世界的光亮。
你说,因为他,你才觉得自己没那么孤单,没那么被恐惧压得迈不出脚步了,是他给了你前行的力量。他不会埋头收集周围的声音,也只相信你的只言片语。
我知道这次你又动了真感情。
你笑着对我说:“你瘦了好多,逆袭大帅哥了。”
是啊,日后回忆,某段日子我一定也一直在训练自己迈步,期盼有一天,骄傲的穿过人群,发光发亮的,去见你。
‘你回吧,我会坚强的。’
嗯,我明白,因为你有了他。
他会带你去他的家乡给你打山楂吃,
他和你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偷偷养了一只小喵,取名叫小馒头;
他给你下厨做了一盘蒜苗炒肉。
这都是日后,我在你的博客中看到的,你记录着你甜蜜幸福的生活。而我看着你的笑声渐渐变大,越来越清爽;与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越来越像。
他给了你我不能给的爱情。
我知道我不该期待太多,付出就付出了,不一定非要换回什么,我还知道,无论以后你会不会走出我的世界,我都不会后悔
后悔,我喜欢你。
多年后的现在,我用手机打下这份邮件,收件人一栏空空如也;
我是何时开始,沾上编写没有收件对象邮件的习惯呢?
我们还是因为各自不同的选择与阅历,变成了不能相认的人;或许怪我的逃避,害怕经历到一切相似的瞬间会没自尊地去挽回,所以选择了远离。聪明的让回忆好好待着,不打扰,也是最后的温柔。
但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从未与你生疏?
就像,我给你的那段微博点赞的时候,你一如既往的秒回我的信息;
你对我说,‘唯愿你以后有酒有肉有姑娘,能贫能笑能干架,此生纵情豁达。我的朋友。’
这大概是对我最大的祝福吧,那个年少时多么钦羡你活得炽烈、敢爱敢恨的我。
脑海里浮现出那场考试你来找我的样子。
我明白了,留下的尽力珍惜,得不到的都不重要;
时间会给出答案,也会成全属于我的缘分。
感谢你我曾经的陪伴,从未告诉过你的那种说不出感觉的爱,就让它随风去吧。
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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