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102 有云有风
礼物
自小到大收过很多不同的礼物,奇奇怪怪的,各色各样的,意义不同的,有遗忘的,有印象比较深刻的。最近总是频繁收到礼物。
一个小姑娘送了好几张自己画的小画。第一次是刚认识的时候,画的是一幅彩色的冰激凌。正好是夏天,上面的蛋卷层是用蓝色的,看着很有感觉。我夹在书本里。
后来秋天的时候又送了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卡通女孩。她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我回答粉色。
结果再一次收到画的时候,卡通女孩的头发到一幅都是不同程度的粉色。我有些受宠若惊,一句话竟然让她画的所有元素里都是我的喜爱。这种沉甸甸的,郑重其事的喜爱,除了情侣前期,怕是只有对孩子对大人的爱才会如此纯粹,并且全心全意了。
回到办公室,我立马翻箱倒柜,把她之前送我的所有画找出来。找画费了些时间,因为当时随意插进书本里,并没有用心。
我意识到我回应的用心力度,与女孩每次画上面倾注的用心力度很不匹配。我起码要做到很好的收藏,给这些颜色绚丽,可爱而夸张的小物和小人一个相匹配的珍视。
如果下一次,女孩再同我讨论这些画时,我须得保持旺盛的耐心。
昨天,另一个叫西的女孩,从上课前就开始跟在我后面。本来想看几页书,女孩一句又一句的“挑衅”实在阻碍得很。
“老师,你涂口红了!”
我每一天都涂,为自己刻意制造喜悦的情绪。
“老师,你的衣服是彩色的!”
“好看呀!跟我的气质更相符呀!”我终于回了一句。西故意做出想要呕吐的样子,然后在耳边嗡嗡地说了很多“老师,你是我见过最自恋的!”
“老师,你明明就不配彩色!”
我放下书本,决心要与她好好论述一番,享受我们极简的课前时光。这不也是今天的一份礼物吗?
快要上课了,孩子们神神秘秘地跑来,要求我快点去教室。
“老师,黑板上有一份礼物!”
说完一群人就又嬉笑着一哄而散。我猜大约是这群熊孩子在黑板上写了一些不大中听的话,所以并不着急去看,慢悠悠地办公室去拿教本。孩子们却更着急了,一个个像藤条一样扭扭捏捏地攀附在门口。毛绒绒的小脑袋毫无规律地摇摆着,像秋日里丰收的果园里,一颗颗果实耀眼地炫耀自己的美好。嘴巴里还不忘催促着:“老师,你赶紧去教室呀!”
他们期待着我的反应,而我对他们小把戏似乎有一种早已看透的心态。似有点高高在上的不公平视角。
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孩子的目光都盯着我,偷偷发出嬉笑的声音,都等我着回头,看黑板。
可我偏是慢腾腾地,一点点地回转过头来,那头似有千斤重,那地位似有王公贵族般高贵。
看到了,看到了,五颜六色的粉笔字,像升腾起来的烟花在满黑板上飞舞,这早有预料。等我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我怔住了。毫不夸张,心里有点震撼,有点喜悦,还有点感动。
“桃桃最美!”
“桃桃最厉害!”
“美美的桃桃!”
“世界上最温柔的桃桃!”
……
看起来简单到敷衍的语言,我却被打动了。原以为他们会在黑板上“黑”我,毕竟这种事不在少数。反倒是比较习惯,看到这样的意外,这样的直白,这样的赤裸裸,倒是有些不知怎么安放跳动的心。
我用心一笔一画地记录着,命令自己刻在心里,刻在时光冲不走的洪荒里。
不免感慨如今已经很难遇到这样一份份纯粹而又真实的浪漫了,面对大人说的话,已经无法确认哪句真哪句假,又不知道如何揣测背后的真实意思。彼此之间利用价值一定高于浪漫的价值。
但孩子们不同,真的不同。他们孩子纯净的心,还在;他们满当当的爱,还在生长;他们浑身的阳光,还在发热。
这理应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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