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道30年,只演了不到50部影视作品。
却是当今内地标价最高的男演员。
他鲜少接受采访、参加商业活动,“从不往人群里走”。
几乎是演艺圈边缘人。
却被奉为所有老中青心中的男神。
他是陈道明。
说起陈道明,很多人第一印象是——高冷。
一张禁欲系的脸。
舞台剧的出身。
直率、不会拐弯的说话方式。
让他无论面对什么镜头,都保持一种强大气场,任何人不敢接近。
《归来》新闻发布会上,他就对没看过电影,就来提问的记者表示不满:
啊?凭什么呀!没看过怎么聊啊,没看过你们问什么呀!……这怎么互动,没有意思。
一个记者问他和巩俐、张艺谋合作的感受。
他反呛:“你这么有文化的人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我只回答有含金量的提问。”
陈道明说这是他的原则。
不止记者,连对合作过的导演和制片,他也没再客气。
对于和张艺谋合作的《英雄》,陈道明曾笑言那是“著名导演对我的考验”。
并“希望这种考验以后还是别有了”。
拍完《无间道3》,他说:“林建岳对我很好,我也特别喜欢这个老板。但前阵子他找我拍电影,我就跟他说了一句话,‘我不想再拍群戏了!’”
对中国电影,他更没轻饶。
他曾送现在的年轻演员四个大字“寡廉鲜耻”:
年轻的演员没有自我,整天勾心斗角千方百计想着炒作自己,为出名挣钱不择手段。(《南方周末》)
这些段子,说好听是“清高”。
说不好听,是“自大”。
但陈道明这些话,说得有底气。
他进过天津人艺,后来又考进中戏学表演。
正式踏入演艺圈之前,舞台戏剧的基础锻炼和学院派的理论学习,他在其中浸淫了14年。
《末代皇帝》将他送上第7届中国电视金鹰奖领奖台,拿下最佳男演员。
《围城》让他获得第九届全国电视飞天奖优秀男主角。
演方鸿渐时,生在天津的他,硬是练出一口尖声尖气的“上海普通话”。
哄起女人,摇头晃脑,油嘴滑舌。
原小说作者钱钟书,还特意给陈道明写过一封信:
你让我看见了一个活的方鸿渐。
1999年,他又凭借《我的1919》,拿下第20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
入行20年不到,陈道明就已拿下内地电视剧三大满贯。
实实在在拿奖到手软。
演技好、片酬高,但陈道明的“洁身自好”,也是出了名。
自《围城》之后,他就保持着拍两部歇一部,拍一部歇两年的节奏。
几乎从没接过烂片。
“我永远看片论酬,你给我再多钱,我不上就是不上。”
张艺谋找他演《归来》,他没问片酬,没看剧本,一口答应。
只因为陆焉识像自己的父亲,戏中造型几乎和父亲一模一样。
演《唐山大地震》,他跟冯小刚说“片酬你看着給”。
因为他自己当年就是唐山大地震的亲历者。
所以当他揶揄起张艺谋的《英雄》,说“再也不想演群戏”。
说起年轻演员为挣钱只想炒作。
够格。
虽然已经成为“演技之神”。
但陈道明一直认为,当演员不是他的志向。
他从小的目标是当外交官。
所以演戏,一直被他当成职业。
在他看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
“你要尊重这个行业,这个行业才能尊重你。”
他演戏,最有名的两个“怪癖”。
一是从不坐下。
一般在拍摄片场,大牌演员都会有自己的休息椅。
唯独陈道明,从来没有。
《楚汉传奇》导演高希希透露,陈道明在片场从不坐工作椅,他也从不觉得自己在片场有坐下的机会。
站着,才能保持亢奋,演好戏。
排练话剧《喜剧的忧伤》时也一样。
一站就是七个小时。
二是不脱戏服。
拍戏期间,就算下戏在家,戏服也一直穿在身上。
见朋友都不脱。
这个习惯,从他刚开始当演员,维持到现在。
拍《围城》,为了找到方鸿渐的感觉,他大夏天在家里不开空调。
穿着长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踱来踱去。
妻子杜宪回家后,看到他的前胸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上前去给他把长衫扒掉。
他脱口而出:
啊,苏小姐。
入戏太深。
在《归来》的整个拍摄期,他也一直穿着陆焉识的破棉袄。
下戏也不脱,回酒店时常常引来侧目。
接受《外滩画报》采访时他曾说:
很多电影、电视剧,你一看就知道衣服是假的,是服装,因为这衣服没有长在演员身上,永远都像是借来的。
我认为应该有一个‘化身’的过程,就是这个衣服要化在你身上,怎么看都是你自己的衣服,而不是给你的一件戏装。
所以,我会把这个衣服附在我身上,拍6个月,我就附6个月。
一部戏拍多久,他就活在这个人物里多久。
这苦了他太太。
她曾“抱怨”,陈道明要是在外面演皇帝,回家来的脾气就变大些。
演小人物,回家就会谦逊些。
陈道明和妻子杜宪
这些“怪癖”在别人眼中,都是令人敬佩的职业操守。
导演高希希说:“大牌艺术家陈道明都站着,我们谁还敢坐下?大家就集体陪站。”
但在陈道明看来,只是演员的职业特性。
自己应该做的。
演员本身就应该承受这些辛苦,别人给你钱没理由只让你出场享受。
一夜成名靠的可能是运气。
但30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舍得出力气。
“认真、较真”,是演员陈道明最无愧于心的品质。
拍戏30年,他从不迟到,从不串戏,从不会出现台词不顺的问题,也从不用替身。
接一部戏,就在剧组踏踏实实呆几个月。
拍《冬至》,他扮演的陈一平要爬上一个三十多米高的废旧水塔自杀。
水塔铁链年久失修,很多螺丝都已经脱落,当时也没有配备保险措施。
本来可以用替身,因为拍出来的镜头都看不清楚脸。
他坚持自己爬到护栏外面。
爬上去时,“裤裆都发紧”。
不论什么戏,他都会主动介入角色创作。
根据角色设定,加入更多表现人物性格、气质、特征的细节。
拍《黑洞》,他演一个犯罪分子,聂明宇。
給导演管虎提意见,要求加道具。
口罩。
这是聂明宇每次出场干坏事的必备。
因为陈道明认为,生活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出门都要带口罩。
所以口罩是聂明宇这个人物,怀念以前美好时光的象征。
此外,他还建议在这个人物办公室里,加了一个密室,仿照自己年轻时在部队的宿舍。
因为片中聂明宇最光辉灿烂的日子,就在连队。
当他做了不光彩的事,心灵上负债的时候,一定会找这样一个地方,寻求心理安慰。
一个犯罪分子,被他演出了忧郁和哀怨,让人心疼。
所有观众都被这部剧里,陈道明的演技折服。
这些改戏举动,有时会被写成“戏霸”。
但陈道明觉得无所谓。
演员这个职业是要付出代价的,不都是光环,不都是掌声和献花。不喜欢你的人对你的蔑视,你都要承受。(《南方都市报》)
16岁入行,30多岁成名。
到现在,55年出生的陈道明,已迈入花甲。
如今他依旧保持着拍一部戏,歇一年的频率。
休息时间就看书、弹钢琴、画画、练书法。
季羡林曾说,陈道明看的书,多到他可以胜任北大教授。
《归来》里那段弹钢琴的戏,他怕片场的钢琴太旧,音不准。
所以自己在家先弹了一遍录下来,带到片场。
拍《归来》时画的素描,也惊艳了所有人。
30多年,他始终跟热闹的娱乐圈保持距离。
很冷静。
陈道明说,自己是个严格按照自己逻辑生活的人。
逻辑很简单:工作认真,知恩图报。
比如在近60的关口,零片酬接演话剧《喜剧的忧伤》,排演到发高烧。
理由是:因为话剧让我名利双收,这个职业让我走向舞台,我要报答这个职业,向曾经的出发站敬个礼。
一场景,将近两个小时,舞台上只有两个演员。
演出结束后,陈道明单膝跪地。
他的粉丝像看演唱会一样拉起条幅。
剧场外台湾粉丝的花篮
作为演员,还有什么比这更荣耀。
《寿司之神》中的小野二郎说:
一旦决定好职业
你必须全心投入工作之中
你必须爱你的工作
千万不要有怨言
你必须穷尽一生磨练技能
这就是成功的秘诀
也是让人家敬重的关键
这是陈道明的真实写照。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巨匠。
从始至终,初心不改。
选择这个事业的第一天,今天,未来每一天,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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