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注定是踏上旅程的时间。火车上除了零星的打工客,其他都是家长送孩子们上学的,我不知道这里用“孩子们”是否欠妥,妥,那意味着我已经不是所谓的孩子了,因为我只身一人。我不知道是该自豪 还是该悲伤? 随他去吧
“啤酒、瓜子、矿泉水、有需要的吗?” 不远处传来一位中年妇女泼辣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坛酸菜的味道,我把伸在走廊外的脚收了收,扭了扭僵硬的身体。靠在座椅边,兴奋但很无聊的看着人们脸上发出的复杂的表情。一位黑脸大哥要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嘟嘟的灌了下去。应该着实渴了,拿下瓶子的那一刻满是舒爽,像极了刚搓完澡的样子。
北方的天气到了这个季节还是挺凉快的,在家里帮母亲收了几天菜,皮肤晒的黑了一大圈。本来计划到我走的那天,家里的农活也会完个大概。不料摊上上学这事,愣是没有弄完。可怜我那老母亲了! 我妈属于典型的农村妇女,那些年家里的农活基本上都是母亲操持,老爸在外面务工了,好在老人家身体都好。 我忘了上火车那一刻,她脸上什么表情,但是我清晰的知道那种滋味。
晚上,火车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人。买不到坐票,站十多个小时确实很疲惫。而且这种滋味一直蔓延了我整个大学四年。可是那种感觉挺好,回家的感觉即使拥挤也很温暖。半夜的时候,大概要过秦岭了,耳鸣很严重,跟高反的感觉很相似。隧道一个接连一个,车厢里的灯光也伴随着火车的呼啸声忽明忽暗。本来嘹亮的呼噜声,也显得不那么响亮了。站了几个小时,顿时支撑不了了,顺着车厢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看着窝睡在座位底下的大叔,不由心生羡慕。些许年以后,再想到这一刻更加心生敬佩。“以天为盖、以地为床”,才是一种豁达,一种境界,而且或许还是床棉被!
一觉醒来,往窗外望去满山绿意盎然,我知道是快要到学校了。来不及多想,拨开眼前睡意朦胧的人们,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下,顺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初次见面,还是不能乱了方寸,更不能乱了发型。 记得上火车的时候,特意穿了老妈精心为我挑选的衣服,说白了其实还是自己看上眼了。但是当我下火车那一瞬间,我对我那身打扮所有的自信,顿时荡然无存。随着一声甜美的广播声,我知道这是到地方了。拎着行李,随波下了火车。
出了站台,一眼就看到了学校接生的招牌。我这也算是遇到了亲人,感到格外亲切。天气也格外的好,阳光明媚,太阳浪的有点袭人。身边清一色的短袖,唯独我穿着一身乞丐装,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亲人们”招呼我跟着家长和他们的孩子们上了一辆大巴车,缓缓的离开了熙熙攘攘的车站。眼前的景象依然很清晰,这个城市也在那一刻成为了我最熟悉和亲切的地方。 大巴车带着我们穿过了大半个城市,街道很干净,绿树林荫,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我承认我喜欢这个城市。 快到学校的时候,大巴车费劲巴拉的上了一个大坡,司机是位女师傅,但是方向盘把玩的恰到好处,左右抡了两圈,大巴车也乖乖的进了学校的大门。
“政法系,数学系,化学系,美术系... ..." 车子还没停稳当,就被这菜市场的声音吸引了。不 这根本就是菜市场。顿时感觉我就是那马上上案板的菜,切好了正等着下锅的时候,一个声音吸引了我。”同学 您好,请问你是政法系的吗?“ 声如莺啼 宛转悠扬 沉鱼出听 陶醉不已... ... 我承认 我慌了神。“是 不是 ,哦 是 ”,完全六神无主了。 最后终于定下心坚定的说了句,“嗯 我是政法系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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