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黄鳝（续）

照黄鳝常常是弄得是一身污泥，巧起来一晚上能照到许多黄鳝，不巧起来一条也照不到。二哥胆大，他喜欢到坟边的稻田里捉黄鳝。二哥说：“坟边的黄鳝大，尤其是闷热天，黄鳝喜欢出来乘凉。”

坟边我一个人晚上不敢去，有一天晚上风一点也没有，知了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拼命地叫着，财积、纺织娘、叫哥哥等藏在草丛中，彼此起伏奏着交响曲。跟着二哥来到村后的坟旁的稻田边，夜色下坟边蒙蒙胧胧，无数只荧火虫一闪一闪飞来飞去，好像给我们点灯指路。

举着火把，有二哥在身边，倒也不觉得害怕了。我俩紧盯着水稻田，一条全身腊黄有手臂粗的黄鳝出现在眼前，二哥不由分说双手手持夹头，很快地夹住了它，黄鳝拼命地翻动着身体，似乎在作最后的挣扎。

坟边不时有蛇出现，水蛇见多了不怕。见到全身红黑相见的火赤链蛇，心里好一阵害怕。二哥说：“不用怕，我们有黄鳝夹。”火赤链蛇见我们手上有工具，它不敢功击我们。还好照黄鳝一次也未被蛇咬到过。

那时乡下人，不吃黄鳝的。有时喂给家里养的鸭吃，有时拿到城里去卖。兄弟俩照了一个星期的黄鳝，星期天放学，由我负责到城里去卖。走一个多小时的路，要跑到临顿路跨塘桥边上卖，一斤黄鳝最多卖5毛钱，几斤黄鳝要卖一个上午。不像现在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见到野生黄鳝眼睛发光，花了高价都想买。

卖掉了黄鳝，跨塘桥边有杜三珍熟肉店，花五毛钱买一份猪头肉。回到家把多余的钱交给母亲。全家人吃着猪头肉，仿佛是吃到了最美的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