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碍

文/叶楼汐

我们所谓的爱情就是一场持久性的战争，有一方总会是迁就的那一个，当热情退散，所给的包容被消耗殆尽，面对的就是分手的结果。

 我们所给的对于对方来说，到底是一种爱，还是一种碍？离开是一种好的开始，还是绝望的结束？

 背对着背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一张是带着泪水痛苦绝望的表情，而另一张是带着无知笑容和解脱的表情。

 所有人都可以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做出不在乎的表情，当夜幕逐渐降临，所遗留下的，也就只有糜烂的肉体，和破碎不堪的灵魂，不负当初鲜活的期待，才明白，我们都会苍凉的错过。

 傍晚，夕阳的余辉已经落幕而下

清凉的月光一点一点倾撒而出，繁忙一天的街道也终于有种轻松惬意的舒适感

，推开街角那家别致精巧的小店，走向熟悉的老位置，店老板打招呼：“嘿，小姑娘，又来啦？今天还是卡布奇诺？”舒雅微笑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可那笑容怎么看起来都是牵强无比。

 或许她现在的心情更适合一个人躲起来，但她只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他所说的那种鸵鸟心态，遇见什么事都会把自己藏起来，不接触外界任何事物，所以她强逼着自己找个平常一样平静，继续走进这个繁华的世界，把自己孤单的心绪和不好的心情混进纷杂的人群里。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刚好能够盖住嘈杂的人群，仿佛还是她一个人，或者是从始至终就该如此，她不配拥有那些温暖的场景，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响起，她愣了一下，随即接起:“喂？薇薇？”

对面是一个柔弱略显担心的声音“小雅，你没事吧？你的事……我听程延说了，你在哪？”

 落寞的神色浮现了一下:“没事，不是常有的事么，你应该习惯了，可是，这次可能是真的了，我在柚涩喝咖啡呢，你瞧，我真的很好。”

 “没事就好，我实在担心你，我过去找你？”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有无法掩饰的关怀。

 “不用了，我一会就要回去了，待会公司还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那好吧，有事你一定要记得来电话”

 “嗯，拜拜”

 挂上电话，起身收拾了下包，推开咖啡店的门，重新投入到拥挤而又疏离的人群中，她和陆川认识了六年，喜欢了他五年，他就那么毫无预兆的闯入了舒雅的生活，不由分说的占据了她整颗心，刚开始他们好像都彼此无比珍惜这段感情，可后来他腻了，爆发了他们第一次争吵，他只是一边隐忍的爆发，而她，只是沉默，他说:“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死气沉沉的，和你在一起生活，我根本感觉不到一丝鲜活的感觉，你能不能学学齐雪，人家是会不开心，但是也不会像你这样，什么都不开口，什么都蒙在心里，安静的不能再安静！”是了，齐雪，也许这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活泼，大方，可爱，在她身边，仿佛一年四季都感觉不到寒冷的存在，等他爆发完所有的看法后，她只是平静的抬头看着他:“所以你厌了，倦了，腻了，是么？”他终于平静:“我感觉你的心就像一块冰，我努力去暖它，可直到双手发僵，它都没有丝毫变动。”

 双方冷静了一个星期，也许即使陆川对她累了，对齐雪动心了，始终还挂念着他们那些曾经，于是那天下雨，当舒雅放下姿态，跑到他们宿舍楼底下一声不吭的站了半个晚上，终于被人发现，去叫了陆川，陆川冲下去发现她开始发烧，照顾了她一个晚上，他们又和好了，后来，他们毕业了，可齐雪始终是一根刺，横在他们中间，第一次争吵过后，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陆川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在意，越来越不屑一顾，可舒雅不同，她放不下执着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放不下她没有说，却永远无法放下的那个人，一次次的降低自尊，去找陆川。

 这次争吵过后，舒雅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忍住眼泪，想像平常一样，继续去找陆川，可也许是他们的缘分真的尽了，她去的结果是看到陆川正温柔的牵着齐雪的手，像以前对着她一样，目光浅浅，却只落在了齐雪身上，她终于落荒而逃。

 在这个年纪说爱，也许我们都太早，根本不懂，我们所谓的爱，是靠修补也能完整无缺，还是和易碎的玻璃一样，一碰就碎了，即使粘好，也有裂缝。

  一段恋爱真正的结束，也许并不是第三个人出现，而是真正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薇薇深谙这个道理，于是不停给她介绍新的人认识，那些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性格，可在舒雅眼里，却毫无不同，不愿辜负薇薇的好意，也只能一次次的去，终于有一天，那个叫齐少轩的男孩问他:“为什么总是感觉你那么淡漠？虽然能看到你的笑容，可并没有办法看到你的心。”

 她终于愿意抬头看看他的眼睛，是个很帅气的男孩，眼睛里有种她看不清的东西，就好像当初陆川的眼神……不，也许她不该想起这个名字，一瞬的怔神，好像忽然失去了这阵子的镇定自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对面的人微微笑了笑:“抱歉，可能是我说的有点太过分……或者有些过于直白，嗯……但是就算你暂时对我没有什么兴趣，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这样反而真心一点对么？”

 舒雅也笑了，露出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那顿晚餐在开始紧张的气氛中渐渐融化，餐后，齐少轩很有礼貌的送她回去，她也没有拒绝，在真心释怀后，她也没有了当初的芥蒂，真心把他当做一个朋友看待，一路笑谈，在家门口，舒雅的脚步忽然顿住，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微笑渐渐收了回去，前面的人影回头，依旧是那么干净整洁的感觉，好像他一直是那样，没有什么改变，他看了看齐少轩，好像有点意外，可没有多做停留，目光重新落在了舒雅身上，久久凝视，齐少轩看了看沉默的两个人，知趣的说:“既然已经到了，那我就先回去啦，拜拜，有事记得联系。”

 舒雅仿佛才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嗯，好的，谢谢。”齐少轩走后，又是良久可怕的沉默，舒雅在分开的这段期间里，不止一次的幻想过陆川还会回来找她，和她一样，舍不得这段彼此曾经那么珍惜的感情，可从没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陆川终于开口，他走到舒雅面前:“嗯……新男朋友？”舒雅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的发呆中，终于清醒，慌乱的试图解释:“没……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送我回来……只是普通朋友，只是刚认识的……”语无伦次的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没有必要向他解释这些。

 果不其然，陆川打断了她的话:“我很希望看到你拥有幸福，他看起来很不错，为何不试试？”舒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一定是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听我说，他……”陆川再次打断，这次带了点微微的不耐烦:“我过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是有事，想要问你。”舒雅平静了点，却还是禁不住往前靠了一点，加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你说吧。”陆川却退了几步，这样的距离显得太暧昧，对于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太适用，不理会舒雅落寞的神情:“你还记得送我的那个蓝色的杯子么？就是在……”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舒雅却再度开口:“是去年情人节的时候，送给你的那个吧。”陆川也好像回忆起:“对，就是那个，后来被我……收进柜子里，前几天齐雪看见了，说是在一家店里曾经看到过，是情侣款，她很喜欢，想和我一起用，你……上次是在哪里看到的？”舒雅的心在听完这些后，彻底冷却，低头努力维持着淡漠，是啊，去年情人节她绞尽脑汁的搜寻送他的礼物，他一向强调礼物不需要贵，但是要实用，她就想着要选一个别致一点的，终于，在情人节的前两天的一个下午，她从一个橱窗里看见了她想要的，这是一对杯子，一注入水，杯面上栩栩如生的海洋图案就会开始动，偶尔还会出现珊瑚，以及鱼，她一眼就瞧上了它们，她记得陆川一直很喜欢大海，于是兴冲冲的将它们捧了回去，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她就失手打碎了她的那一个，她沮丧极了，后面送给他的时候，就没有提过那本是情侣款，她怕陆川知道后怪她不珍惜，就隐瞒了，可她小小的细心，他却从来不曾在意过吧。

 他的那句放进柜子，多么勉强，也许只是随手扔了进去，然后遗忘了罢了，而现在……那么爱的男人，在她痛苦挣扎了那么多天，过来所谓的事，竟然只是现在女朋友喜欢上她以前送的那个杯子，他为了讨好她，博美人一笑，才过来见了不想见的她，悲悯的施舍，或许连施舍都算不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陆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所有勇气好像在回想完所有以后悄然溜走，她又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淡漠，仅剩的自尊不允许她再度奢望，原以为还有的幸福，燃着微弱的光芒，在本不适合它适应的环境里，彻底熄灭，也许本就不该有什么希望，她该明白的，不是么，即使幸福过，那也是过去，她用所有自尊交换过，可那并不等价，她失败了，那么彻底，于是她又把自己像一只鸵鸟一样，藏了起来，她把家里的门反锁了起来，又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屋内的灯全部被打开，那么可笑，她那么想封闭，却也那么惧怕黑暗，一个星期，薇薇来找过她好几次，在门口说了很多，可她始终处于迷茫中，毫无反应，就像一个走进大雾的迷茫者，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也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一个星期后，她才渐渐苏醒，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的脸，乌黑深陷的眼窝，眼袋垂着，陌生而又熟悉，多久没这样了呢，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他们眷恋时，他着急的不停拍打门，甚至在门口守了两天，说着请求原谅的话，可现在呢，他大概在齐雪身边，对她甜言蜜语，自己的死活他也不会关心，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了一下，终于还是出门了，冷静的时间过了，还是得去面对。

 刚一出门，就看见齐少轩从电梯走出来，她明显愣了一下，齐少轩也呆了，半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薇薇说，嗯……你心情不太好，就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本来是让我来劝劝你的，不过……看你现在也好多了。”说完看了看舒雅，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语言错误:“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好，但也没那么糟糕了，是么？”舒雅苦笑了下:“算是吧。”

 齐少轩看了看依旧阴郁的她，叹了口气:“待会有什么事情么？”舒雅半天才摇了摇头，本来她只是想出去走走，也并没有什么目的，齐少轩试探性的问了问:“那我陪你出去走走？随便去哪。”舒雅低头想了想:“那你等等。”齐少轩就停驻在门口:“好，我就在这里等你。”舒雅转身回了屋子，半个小时后，她拎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抱歉，让你等久了。”“没有关系。”齐少轩不在意的笑笑:“并没有多久……我们现在去哪？”

 天气已经从炎热的夏季渐渐迈入了秋季，这是一个凉爽的季节，没有春天的风那么锋利，没有夏天的燥热那么烦闷，也没有冬天的温度那么让人望而却步，一个丰收的季节，舒雅却在这个季节选择了结束，结束了她五年来痛苦的回忆，更多时候，却是因为她不愿放手，而对自己的折磨。

 齐少轩陪舒雅沉默的站在一堆火焰旁边，这是一座小山，是以前陆川经常带她来的地方，他说他喜欢这里的幽静，喜欢这里的空气，那时候的他，会转身微微对她笑到:“还有站在我旁边的你。”那时候的他，转身微光照着他的侧脸，一切都那么唯美，好像那些美丽的爱情小说一般，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还能同样听见同样的话。

 可现在，面前燃烧的，是他们曾经的一切回忆，当她收拾东西时，才发现，原来五年来，他们能留下来值得做纪念的回忆竟然这样少，也许多的只是那些虚无缥缈无法长留的承诺，现在也会随着燃烧的火焰，烟消云散，他们再是爱人，因为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但他们同样也不是陌生人，因为彼此都那么熟悉，那么认真的爱过，也许只是时间错了，才会让两个如此不一样的人，能够拥有这么久。

 烟雾随着风不定的飘着，有种呛人的气味，本来不想再掉一滴眼泪的舒雅，也被熏出了一脸的泪水，也就让她自以为是的找个理由再任性一回吧，远处因为东西燃烧而冒出的烟雾，引来了看管人员正从对面跑来，齐少轩抬头看见，扯了扯舒雅，调笑的问她:“你想看看看守所里生活是怎么样的么？要不要我陪你来个看守所三日游？”舒雅沉浸在回忆里还没有苏醒过来，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向齐少轩:“什么？”

 齐少轩耸了耸肩:“我陪你做了件事，作为回报，也陪我做件事吧。”舒雅依旧疑惑地问:“什么？”齐少轩忽然拉住她的手就跑了起来，舒雅被吓住了:“你……”后面忽然传来看守人员的声音:“站住！你们站住！”舒雅被打断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也配合齐少轩跑起来，两个人一路气喘吁吁的跑着，好不容易跑了出去，正好拦了一辆车，坐上车，车开了一会，司机问他们去哪，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齐少轩表示自己无所谓，舒雅只好报出了一个地址，依旧是她最喜欢去的那家咖啡厅。

 心不在焉的搅了搅手中的咖啡，对面的齐少轩开口道:“接下来准备干嘛？”舒雅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谢谢你肯陪我做这些荒唐的事。”齐少轩喝了口咖啡说:“我并不觉得这是无聊的事，陪一个美女做过去的告别仪式，这是我的荣幸。”

 舒雅无奈的说:“你别开玩笑了，现在的自己什么样，我自己知道，你就别嘲笑我了。”齐少轩笑道:“我这并不是嘲笑，既然你也准备告别过去了，那是否意味着我有机会了？”舒雅惊讶的看着他。“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开个玩笑，别介意，不过等到你真不介意的那天，我想我很乐意。”

 接下来几天，在舒雅无所事事的时候，总能接到齐少轩的电话，带她去各种各样的地方，舒雅的心情也终于好转起来，一个月后，成了齐少轩的女朋友，齐少轩对她很好，处处都让着她，能容忍她的小性子，还有偶尔阴郁下来的心情，他总会耐心的陪着她，让她的伤口都慢慢愈合，结痂。

 那天，齐少轩再次带她来到了那座小山，陪她一直走，舒雅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光线，差点以为身边这个牵着自己的少年，还是当年那个，就在她恍惚间差点要叫出陆川的名字时，齐少轩回头看着她说:“这里是你选择结束过去的地方，我也希望它能成为我们会一直幸福的见证。”舒雅看着熟悉的场景，却完全不同两个少年，她想她也许是幸运的，在同样的地方得到两个誓言，即使不知道能够保鲜多久，可她收获了当时的那颗真心。

 从和陆川分手后舒雅就向公司请了长假，现在由于齐少轩的出现，恢复了正常，齐少轩经常会来接她下班，然后两个人一起吃完晚餐，一起散步回去，还会在她忙的天翻地覆，没有时间下去吃午饭的时候，亲自送过来，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薇薇看他们的样子，忍不住得意的对舒雅说:“怎么样？是不是要感谢我啊？请什么大餐？随你们，我不挑食的。”舒雅淡笑道:“好啊，明天晚上去吃饭，到时候和你说地点，完了再去k歌，怎么样，这待遇够丰厚吧。”“哈哈，好啊，一定要狠狠宰你一顿。”薇薇愉悦的笑到。

天气已是初冬，寒气逼人，第二天晚上，齐少轩来接她，一起去吃火锅，期间依旧体贴，让薇薇大为调笑了一番，从ktv出来已是半夜，他们一起将薇薇送回去，薇薇已然有点半醉，拉过舒雅到一旁:“我可告诉你，齐少轩可是一个好男人，你可要好好珍惜了，不要让到嘴的肉又飞走了。”舒雅笑道:“行了，我知道，你赶紧休息吧。”说着把薇薇扶到床边，薇薇还是拉着她，不肯让她走:“我告诉你，齐少轩和陆川还有程延那两个人渣都不是一种类型，你能不犯傻了，我真的很高兴，对他，你可以放心把心交出去。”

听到薇薇说到陆川这个久违的名字，舒雅的心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是啊，这段时间，没有再听到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可以暂时让她假装忘记的开心快乐一阵，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心和齐少轩在一起了之后，薇薇却还是看了出来，是啊，也许她真的再没办法把整颗心毫无保留的交出去，认真那么爱过一个人后，她完全失去了再次付出的勇气，潜意识使她懦弱，在心里总有那么一小片的阴影，是齐少轩带来的阳光无法覆盖的。

薇薇又拉着她絮絮叨叨了一阵子，才沉沉睡去，齐少轩在和她回去的路上一路都照旧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暖暖的温度从手心最亲密的距离，一直传递到心里，在门口时他们还依恋的抱了一会，才离开，舒雅出了电梯，笑容就凝固住了。

陆川满身酒气的坐在她门口，一改平时的清爽，透露出颓废无比的模样，舒雅驻足了很久，发现陆川还是闭着眼睛的状态，她才轻轻走过去，蹲在陆川面前，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好像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因为自己的刻意遗忘，虽然没有完全忘记他，可她也忘了自己究竟刻意遗忘了多久。

 他瘦了，难道和齐雪在一起不开心么？他又是来找他问某样曾经她送给他又被齐雪看上的某样东西么？陆川好像有点清醒过来了，看了看眼前的舒雅，好像有点激动:“你……你回来啦？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我……”

 舒雅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几时在她面前这么不知所措过，陆川连忙站起来，将舒雅也拉了起来，舒雅由他起来，又被他直接拉入怀里，陆川紧紧抱着她，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微微松了松她，在她刚准备喘口气时，低头吻住了她，舒雅更加惊愕，僵硬的没有任何反应，忽然感觉脸上微微的湿润，他哭了？第一次感觉他像个脆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得到一个珍宝，惊喜却又怯弱。

齐少轩将舒雅送回去刚走了一会，手伸进口袋里，忽然摸到舒雅的手机，无奈的笑笑准备给她送回去，出了电梯，看见前面的两个人影，站在原地停住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片刻，转身又走进了电梯，眼睛里温和的笑容完全破碎，里面的失落，很快就被外面茫茫的白雪填满。

陆川终于放开舒雅，把头抵在她肩膀上:“雪儿，你不要生气了，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我再也不会做。”舒雅身体瞬间冰凉，她冷静的推开陆川，转身开门进去，再没有一眼逗留，关上了门，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泪水再次悄然无息的滑落，

 第二天是星期六，舒雅将窗帘都拉上，看不到光线，一直睡到很晚，被敲门声吵醒，她迷茫的去开门，发现是齐少轩，齐少轩拎着餐点走了进来:“就知道周末你就要赖床，昨天手机放我这里了，丢三落四的毛病以后可得改改，我回去才发现，又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快点去洗漱，吃完了带你出去玩。”

 看着齐少轩温暖的笑容，她第一次感到了愧疚，一天下来，舒雅渐渐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也决定真正学会接受这个人，晚上依旧是齐少轩一路送她回去，一句无话，可是依旧温馨。

然而第二天早上，舒雅醒来的时候，想给齐少轩打电话，却发现始终关机，担忧的过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晚上，薇薇给她打电话:“舒雅，齐少轩走了。”“你说什么？和少轩一起开我玩笑呢是吧？快说，他在哪里？”声音已经微微带有些颤抖。

 她不信，那个曾说要带她去旅游全世界的人会这么离开她，“是真的，齐少轩让我和你说的，他本是准备去国外留学，可因为遇见你，一直敷衍家里，昨天晚上……他都看见了，他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可以得到你的整颗心，却发现，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温暖你最后一点冰冷的地方，所以能留给你最后的东西，希望不是悲伤，所以不会和你说告别……”

电话被舒雅挂断，她立即起来，穿好衣服，跑到齐少轩的住处，用力拍打门:“齐少轩你出来，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可能走的，你开门啊，你告诉我不是真的，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么？对，以前是我不对，是我不懂珍惜，你出来啊，出来……我真的爱上你了……你赢了……你出来吧……求求你……”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哭喊了多久，直到声音全部嘶哑，才蜷缩到门口。

一年后，又是秋季，一年来再也没有任何齐少轩的消息，他好像铁了心要消失好像关于那个少年的记忆，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场幻觉，回忆会随着时间渐渐尘封，可却无法动摇，也无法忘却，那些东西，都是她漫长时光中，自己一点一滴收集起来的，每一分一秒，都是那么清晰，越想逃避，越会痛楚，直到她自己麻木。

在她不曾想过会失去的时候，没有预兆的就那么消失了，在她不曾想完全爱上时，她得到了，可却在她不想再让自己后悔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那天她参加大学聚会，偶尔听见了齐少轩的名字，毫无理智的冲过去询问，才发现，原来齐少轩比她大一届，是她的学长，谈论起他的是同班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好似没有想过她会过来询问，不好意思的说道:“说起来，少轩当时还喜欢上你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加上你后来就和陆川在一起了，也就没有再提。”

她怔怔的看着那个男生，原来如此，她爱了陆川六年，在一起了五年，可齐少轩爱了她七年，却只有那么短暂的快乐，她把他弄丢了，是啊，她把他弄丢了……找不回来了。

我们所谓的爱，到底对对方是一种爱，还是一种碍？究竟要如何，才能有让两个人都不会痛苦的结果？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也就不会有结束，没有来源，就没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