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父亲带我来了医院,挂号窗口挤满了人,乱哄哄的也没个秩序。父亲挤了半天挤到跟前便对里面喊:
“挂外科”
“外科什么科?”里面回。见父亲不知道如何作答又问“什么病?”
父亲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说出疾病,支吾了一下喊了句“包皮炎”。
“那是泌尿外”
于是父亲拿了个泌尿外科的号带我上了门诊三楼。找到科室办公室,里面却没有人。我们走出来迎面撞见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白大褂,父亲开口问:
“大夫,我问一下,洪大夫在哪屋?”
“他刚出去,你在这等会吧”。
年轻白大褂给我俩引到一个房间,看上去像是个存放用品的房间,在那我和父亲找了两个靠门口的椅子坐下。没两分钟,听到门口一串脚步声。我寻声从门缝望过去,一个五十来岁的医生模样的人,有些白发。白发刚要开门,被一个同样三十来岁的男人拦住:
“洪大夫,我托柱哥找的你,帮我看看病”。
“哦,我知道,进来吧”。
两个人进了我和父亲的房间,听到外边这人叫他洪医生,父亲也赶快打招呼:
“洪大夫你好,我是彦子的朋友,托他找到你,麻烦你给我小儿子看看病。”
洪医生看上去是习惯了求诊病人的这种套近乎方式,不冷不热礼貌性地回答:
“彦子给我打过招呼了,你稍等我会,我给他先看看”。继而转过头对三十岁说 “脱下来,我看看吧”
“就搁这脱吗?”三十岁有点尴尬地瞅瞅洪医生,又看看我和父亲。
“都是男人,你怕谁看?”
于是三十岁往屋里靠外墙的方向挪了几步,又转了下方向,背对着我和父亲,掏出了他的那话。然后开口:
“你看,就这块,长了个疙瘩”。
“性病”。洪医生言简意赅。
“那哪能呢?”三十岁露怯地边笑边说。
“你干啥了自己琢磨去吧。尖锐湿疣,你自己看看痒得厉害不,不厉害就打打消炎针,要是想治就激光打掉。”
三十岁支支吾吾说不出啥,草草回了句“行,那我看看”,谢过医生出门走了。
洪医生接着转向我们,直入主题:
“彦子跟我说了,怎么,你小儿子包皮有点毛病?”
没等父亲作答,洪医生又对我说:“来脱下来看看。”
我退下裤子。他戴上个橡胶手套直接翻动我的包皮,上下几下之后,对父亲说:“这个就手术吧”。也没做过多解释。“你们今天时间够,一会就做,这个很快。”
父亲随后和他出去讲了一会话,回来和我说:
“人家医院这几天手术室都占着,一会你就在这屋做手术,你这是小手术,也用不着去手术室”。
说话的功夫,就进来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女护士,先是归置了一下东西,又把靠墙边的一个单人床一样的台子拉出来,接着开始喷药水,这药水气味和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一样。然后就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盘刀剪器械,还把父亲请了出去。忙活了二十来分钟,她也出去了。接着,刚刚碰到的三十岁白大褂进来了,开口说:
“你叫什么名字?”
“罗小威”,我回答。
“一会我给你手术,你现在先上个厕所,回来就躺这床上。”
我上完厕所回来,这屋里已经有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岁白大褂,另一个是个年轻女护士,正在用钳子夹棉花,然后一坨一坨地扔进一个盛着黄色药水的托盘。见我进来,让我躺下,并把短裤退到脚脖。我一懵,本能地回了句:
“你不出去吗?”
她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那东西我天天看,你别当个宝一样,我才不稀得看”。
这小女子也就二十来岁,说起话来却老练。我尴尬地退了裤子躺下,特意把头别到另一边,转头瞬间又瞄到她的半张笑脸,戴着口罩都能看出来。接下来,这小女子就夹起刚刚泡好的药棉在我的小腹,大腿根一圈一圈地擦,药水顺流而下流到大腿缝、左右腰,到处冰凉。终于棉花还是擦到了我的丁丁和蛋蛋。我还能说啥?只好捂着脸欲哭无泪。擦了七八分钟,然后盖上好几层医用盖布,又一层一层在中间剪出洞,露出丁丁。
准备工作差不多了,年轻白大褂过来:
“我先用止血钳给你夹住,一会你会感觉特别紧,也有点疼,你忍着点”。
接着就感觉到他用手拉起我的丁丁和蛋蛋,然后手指环成一个圈环住根部,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夹痛。我觉得我的丁丁和蛋蛋根部那里快被夹断了。龇牙咧嘴地争取不叫出动静,心里却早已经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这特么叫有点疼?你家祖上给人净身时候是不是也只说是有点疼?你二大爷,三舅妈,四姨姥爷的。”
“唉,不错,很勇敢”。
妈的,还表扬我两句。
“我现在给你打麻药,扎针时候有点疼,你忍忍别动,动了扎偏了还得重扎。第一针疼点,后两针就逐渐没那么疼了”。
说着功夫,丁丁正上面方向就被扎了一针,这针扎得不像打疫苗那种扎法一下子进去,而是一点一点往深扎,接着往上挑一下,然后几乎是沿着丁丁的方向继续往里扎。这会我突然有种自己即将变成太监的感觉,心想这可能就是净身的疼痛度吧?接下来第二针,第三针,确实一次比一次疼的轻一些。
你别再夸我勇敢了,我死的心都有了。
打完这三针,停了片刻,什么都没做。接着年轻白大褂说:“来,我们试试麻药起效了没有,我现在扎你,你感觉疼就告诉我...疼不疼?”
“你扎了吗?”我问。
“我都扎两下了”。
你母亲。
接下来应该就是剪下包皮、缝合和包扎,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听到几声剪布一样“咔咔”的声音和手术器械碰撞的声响。就这样将近一个小时的样子,手术结束了。
父亲带着我出来,去到洪医生办公室,医生交代了术后注意事项,开了药。父亲谢过医生、交了钱、取了药便带我离开了医院。
其实这时我是不疼的,一直麻着。父亲看我走路没啥问题,又带我去了菜场,买了些菜再坐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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