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晚睡的不算好。我认床,到一个新地方,前几天容易睡不好;寝室密闭,六个人呼吸,闷得很,中途我起来开窗,结果招进来很多蚊子;再加上王海楠的臭脚和众人时起时落的呼噜,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早上不知哪位放置脸盆的声响把我惊醒,朦胧地听到刘显明说没睡好,说他本就容易失眠,被王海楠臭脚一事逗笑,精神太过兴奋,很晚才睡。我爬下床准备洗漱时,屋里已经只剩我和王海楠。他还在睡。
这家伙虽说卫生习惯不大好,但爱说笑,那股子逗逼劲和这随遇而安的能力我还是有几分欣赏。
我冲他说一声“起床了”便拿盆出去洗漱。洗漱回来他还在睡。于是上前拍打他的被子:
“七点了,快起床!”
“别-特-么-打-扰-小-爷-睡-觉”。他懒洋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说着向墙壁方向翻身,被子也被卷了过去,露出白色跨栏背心,和麦色的后肩。
“八点到班级,还要洗漱吃饭,别迟到了。”我一边说,一边又推了两下他。
这时他来了个快速一百八十度回转,把我的手压到大臂下方,紧接着一个激灵:
“卧槽,你手咋这么凉,跟死人一样?”
“我刚洗漱完啊,早上又不供热水。”
“来我给你捂捂。”他嬉皮笑脸地说着。转身趴下,把我的手抓过去,放到他脖子下方。
“不用你捂,你别磨蹭,赶紧起床!”
我边说边往外抽手,可我越使劲他越用力按,我没他力气大,拉扯不过他。我于是左右转动我的手,搅动着挣脱。谁知这时这家伙照着我的手背,一口咬住,还学狗咬骨头一样左右摇晃,一边摇一边发出动物一样的哑吼。不过我知道他在闹,因为他的牙齿并没怎么用力。趁这时机我赶快挣脱。我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他有些冒失。不过见识了昨晚他的言行,也算是见怪不怪,不冒失、不逗逼就不是他了。
嘴里的“肉”跑了,他还不忘逼逼:
“鸡爪子太瘦,除了皮就剩骨头,不好吃。”
我扯了卫生纸擦拭沾在手上的口水。他也终于起床,起身抽起挂在床头的衬衫和裤子,眨眼功夫穿好,下了床蹬上鞋,前后总共不到一分钟。还不忘耍帅,打个响指,嘴里说道“搞定!”
“你不叠被吗?”我问。
“叠它干啥,晚上还要打开,天天做这无用功不是浪费生命?”
“拿盆洗脸去啊!”我又说。
“我咋感觉你像我媳妇一样,婆婆妈妈,指挥我干这干那。”
什么?我没听错吧?
“我告诉你,老爷们的事你以后少管,小爷堂堂一七尺男儿岂容你个老娘们在这指手画脚?再敢逾矩休怪我家法伺候,让你知道什么叫男尊女卑,什么叫三从四德。”
WTF!!!还“逾矩”,这小词让你用的。昨晚叫我哲哥,起码还算是褒赞,这会又成他媳妇了,能对我的性别有个最起码得尊重吗?我心里愤愤地想。
“拿钥匙,走着!”一口太监腔。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他身体里住了多少个戏精。
两个人锁门,出了寝室。走到楼梯处,他没下楼,而是继续往前走。前面是盥洗室和厕所,挨在一起在寝室楼的最西侧。这会七点二十,已经没有人在洗漱了。他先进了厕所,我倚着盥洗室门框等他。撒完尿,他来到盥洗室,拧开水龙头洗手。谢天谢地,他还知道便后洗手。接着就着流水捧了一把水往脸上一扬,一摩挲,“秃噜”,就一声,洗脸,结束了。嘴里嘟囔“尼玛,这水拔得慌”。然后他把头弯到水龙头下方,接了一口水,咕噜咕噜两下,吐掉。刷牙,啊不,漱口,也,结束了。就这样什么洗漱用具都没用,洗漱就完成了。刘海上、脸上挂着水,还不忘对着镜子用手抓几下头发,最后还不要脸地来一句“这小伙,太精神了”。
他个头与我相当,但我比宽大、壮实一些。那张脸说不上帅气,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鼻梁鼻子都很高很挺,显得整张脸很立体;脸型不大好形容,就是有点类似谢霆锋那种巴掌小脸;两腮看上去嚼肌丰满,许是说话多的缘故;头发笔挺,根根直立。
从撒尿到洗漱结束,三分钟不到,他一边哼着歌,一边随我下楼。
“而他,已搬出你的家,爱情没有,你想象中可怕...”
他唱歌不好,完全不在调。就像这句,我辨得出歌词熟悉,但从他嘴里唱出来我完全听不出是什么歌。一会高音,一会低音,高音像太监,低音像鬼叫。
“我怎么哭得如此狼狈,是否我还期待你的出现...”一首没唱几句,又跳到另一首歌。这两句唱得还不如前两句,简直便秘一样,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别唱了,这唱的比哭还难听。”
“哎,卧槽,刚教训完你,你这么会就没记性了是不是?”
说着向我跑来,我见状,拔腿就尥。他在后面鬼叫:
“你个败家娘们,我今天不收拾你,你是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晚上给我抄女卷一百遍!”
我算是看透了,这货这张嘴是租来了,不是在吃就是在唱,要么就在逼逼,只要有一刻闲下来,就算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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