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象波比生活在云南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的象谷里。 它在象群里永远是最欢快,最闹腾的那一个,其它几头像它这样两三岁大小的小象要比它安静得多。波比很有好奇心,它总想走出象谷,到外面去看看,可是象群的长辈和兄弟姐妹们,几乎没有一头象赞同它的想法。
象谷里的生活很舒适,吃的玩的都不少,周围相处的动物都是熟面孔。像金钱豹、大灵猫、猕猴、马鹿都是处了好多年的老邻居。就连新迁来的印度野牛和麂子也都很快熟悉起来了。象谷可真是个好地方啊!物产丰富,天气也非常不错,所有的动物都很喜欢这里。
波比却总是觉得这里有些闷,这些天一直有些不开心。它总是在象谷谷口附近转来转去,不时的找各种地势朝着谷外张望。可是树林太茂盛了,挡住了它的视线,它什么也看不到。最后只能丧气的垂着头,长鼻子也无力的耷拉着,一双大耳朵有些无聊地时不时煽动着。波比心里在暗暗的埋怨着妈妈和几个爱打小报告的兄弟姐妹,因为每一次波比想要偷偷溜出谷,总是被它们发现,然后就是一阵大惊小怪和没完没了的埋怨。
这一天吃过了晚饭的波比,不想跟象群待在一起,溜溜达达的又来到了谷口附近。正在它踟蹰着是不是再尝试一次,看能不能躲开妈妈和那些讨厌鬼?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
“完了,又被发现了。” 波比吓了一跳,它以为是妈妈。
“嘘,别大声说话,是我。”
“咦,柯西!怎么是你?”波比认出了冲出来的是象群里一头快成年的公象柯西。最近妈妈它们可是没少说柯西的八卦。它们说柯西似乎喜欢上了象谷外的一头年轻母象。不过具体为什么喜欢上年轻母象,波比一点儿都不关心。它对柯西感兴趣的地方是,据说它已经好几次自己溜出象谷了。波比早就想问问它,谷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可是柯西最近一直都有些行踪不定。波比总也碰不到它,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
柯西沿着条小路把波比带到一个茂密的树丛中。柯西长得高大帅气,一双长长的象牙,非常漂亮。它用鼻子敲了敲波比的脑门:“小家伙儿,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干什么?”
波比有些心虚,不过还是鼓着劲儿说道:“我刚吃过饭,随便转转,一会儿就回去了。”
可是柯西明显完全不相信它:“小家伙儿,别对帅哥柯西讲谎话,我知道你最近总是在想着溜出象谷,去外面见见世面。”
波比吓了一跳,它没想到柯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一时有些慌乱,嘴里也有些结结巴巴:“嗯,没……没,我没有,我还只是一头小象呢,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真的没有?再好好想想再说,千万别错过了好机会哦。”柯西一脸的意味深长。
波比还是摇着头,鼻子轻轻的甩来甩去:“没有,真没……,”突然它停住了,好像想到了什么,“柯西,你刚才说的是‘好机会’?”
柯西笑眯眯的看着波比说:“对!我说,现在你有一个好机会。”
波比一下子兴奋起来,两只大耳朵快速的煽动,它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不会说的是我有机会走出象谷吧?”
柯西得意的晃着头,又用鼻子敲了敲波比的脑袋:“怎么,你不想去?”
“想,当然想去。”波比急不可待的用自己的鼻子勾住了柯西的鼻子,有些讨好的看着它。
柯西看到小波比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它不准备再逗它了,于是转过身用鼻子指向前面的小路,“来吧,我有一条秘密小路,绝对不会惊动象群,今天正好我要出去……”,说到这儿,柯西的脸微微有些羞红,它故作放松的咳嗽了两声才接着说:“我正要出去,正好带着你。”
“真的太好了!”波比兴奋的差点儿大喊起来,幸亏及时刹住了,不然什么样的秘密小路也逃不过象群具有敏锐听力的大耳朵。
柯西也吓了一跳,使劲儿用鼻子敲了波比一下脑袋:“声音小点儿,好了,跟我来吧。”说完它转过身朝前走去,波比连忙跟上。一大一小两头象就这样在象群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越过了象谷的谷口,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象谷外,其实跟谷内并没有很明显的差别,可是波比却觉得看什么都很惊奇,就连偶尔跑过的一只常见的野兔,它都会停了脚步,瞅上好一会儿。
柯西看到波比走走停停,心里有些着急,它还要赶着去约会,以现在的速度,怕是要迟到。于是它停下脚步,等着波比慢慢走到身边,对它说:“小家伙是不是第一次出谷有些害怕?放心,有强壮的柯西哥哥带着你,在这山林里没有动物敢招惹,即使碰到人也不用怕。现在他们很友善,好几次啊,他们还给我吃香甜的香蕉呢。”
波比可不是害怕,不过它顾不上解释,因为它听到柯西说到了“人”,嘴里忙问道:“人,你说你见过人?他们……”
柯西知道波比想问什么,因为象谷的象群里一直流传着关于人伤害大象的传说,这也是象群轻易不出谷的主要原因。不过现在时间很紧,不是解释的时候,它只是对波比说:“好了,小家伙儿,象群里说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人挺友善的。快走吧,我还赶时间呢。”说完就快步朝前继续走去,波比也只好收起一肚子疑问快步跟了上去。
在柯西的催促下,两头象的速度快了不少,它们快速的在丛林中穿行,很快就离开了象谷的范围。
随着时间悄悄过去,波比对周围环境的新奇感少了不少,不过心里对人的好奇感却越来越强,它几次想开口问柯西,可是看到它急匆匆的样子,只好把问题先闷在了自己心里。
在一条清澈的小溪前,柯西停下了脚步。它用鼻子指了指小溪对岸的远方,对波比说:“那里不远处就是人的另一个国家,不过我们大象不用管这些,我们是属于丛林的。我带你走的这条路很隐秘,除了一些动物从来没碰到过人。”
不知道为什么波比听了柯西的话,心中竟然有些隐隐的失望,它口中嘟囔着:“我还想着能见到人呢,柯西,你为什么领着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柯西作为一头过来象,心里很清楚小波比对人的好奇感,于是它抬起长鼻子,轻轻敲了敲波比的头说道:“小家伙,今天可不行,以后还有机会,我带你去几个人多的好玩地方,他们的香蕉味道相当不错。” 波比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先听从柯西的安排。
二
柯西领着波比趟过了小溪,为了缓和小家伙有些失望的心情,它还不停的给波比讲了不少关于人的好玩事情。比如有一次它曾经在一个热闹的集市溜达。还有一次它无意中闯进一户山民的猪圈里,那些人养的猪白白胖胖的,可是勇气完全跟山林里的野猪没法比,只会吓得把头拱在草垛里,嘴里哼哼的乱叫,差点儿没让它把肚皮笑破……。
波比听着柯西讲的好玩事情,果然又欢快起来,不停的问东问西,让柯西的头都大了。今天它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种想法,“可能带着这个小家伙一起出来,不是什么好主意。”
正在快速走着的柯西突然停了下来,并且示意波比保持安静,然后它把头朝着左前方倾着,大耳朵努力的张开,不停探听着什么。波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于好奇也学着柯西的动作,想要发现真相。可是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转过头看向柯西。这个时候,柯西也正好放松下来,眼睛朝它看了过来,只听柯西说道:“我听到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就在前方的丛林里。好啦,没什么,只是人而已,说不定正好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波比听到前面有人,也一下子兴奋起来,探着脑袋朝前张望。
柯西看到它的样子感到很有意思,自顾自的晃了晃头,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前继续走。
就在这个时候,它们左前方的树丛中突然想起“砰”的一声,柯西也在同时发出了惨叫声。
波比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柯西一头把它撞的后退好几步才醒过神来。它急忙对着柯西喊:“怎么啦?柯西那是什么声音?” 柯西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急促的回答:“那是枪声,是“坏人”的枪声,波比快跑,快回象谷,别回头,别停下!”
“可是……”,“砰”“砰”又是两声枪响,打断了波比想说的话,同时柯西又发出了大声的吼叫,响彻山林。波比终于发现,柯西身上的鲜血正在喷涌而出,而远处的山林里冲出了几个拿着长长东西的身影。
柯西口中痛苦的吼叫着,脚步有些打晃,不过它还是努力靠近波比,用身体挡在小波比的前面。它用尽力气,用鼻子抽打着波比,口中叫喊着:“快跑!去象谷!让象群来救我,快跑!”
“对!回象谷让象群来救柯西。”波比混乱的脑子闪出了想法,不过它看着痛苦的有些站立不稳的柯西还在犹豫。它不想看着柯西受伤而抛下它,可是它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它想冲出去驱散那些冲过来的身影,可是柯西身上不停流着的血和凄惨的叫声,却让它胆怯的只想躲在柯西高大的身体后面。
柯西心里十分着急。它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在快速的消失,而那些拿着枪的“坏人”已经越来越近了。它快要护不住小波比了,它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逃脱了!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小家伙,它还那么小,它还有很多东西没见过!好吃的香蕉,它还没有吃过,那可比山林里酸涩的香蕉好吃多了。“不能再等了!”柯西下定决心,它开始用鼻子用尽力气抽打波比,嘴里吼着:“快跑,叫象群来救我!”
波比终于在柯西有些狰狞的吼叫声中不再犹豫了。它觉得自己应该听从柯西,于是最后用鼻子碰了碰柯西痛苦的有些狰狞的脸,口中喊着:“柯西,我会跑很快回象谷叫象群,你一定要等着我!” 然后它抬起头,朝冲过来的几道身影狠狠地看了一眼,它要把这些“坏人”的样子和喊叫的声音记在心里。它不会饶恕他们对柯西的伤害的。
波比飞快的奔跑,不再犹豫,它下定决心一定要救柯西!
身后柯西的吼叫声,震的树林簌簌的乱颤。“砰”“砰“砰”……,又是几声巨响,柯西的吼叫更加凄厉,但隐含着无力的虚弱,而那几个“坏人”的叫喊声却越来越响亮了。
波比用尽力气的在丛林中冲过,它对自己喊:“波比快点,再快点儿,柯西在等着你。” 它寻着来时的痕迹,飞快的跑着,身后柯西的声音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小,而那些“坏人”的声音却追着波比越来越近了!波比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着,它跑的全身大汗淋漓,体力在狂奔和恐惧中飞快的流失。
“砰”,一声巨响在波比身后不远处响起,它感到自己的后腿上一热,然后是一阵剧痛袭来。它的左后腿一阵无力,狂奔的身体一个踉跄就要朝着左前方的地上倒去,幸亏那里正好有一颗粗壮的大树,承受住了波比有些失控身体的撞击,稳住了它!尽管它被撞的身上发疼,骨头像断裂了一样,却也同时稳住了身体。它根本顾不上感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只是晃了晃头,又朝着象谷的方向冲了起来。
身后追来的“坏人”们,发出了几声惊奇的尖叫。他们大声的喊叫着什么,然后又是“砰砰砰”的几声巨响。
幸运的是波比没有再受到更多的伤害,它身上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催动着它!它的头脑蒙蒙的!它现在只是在跑,不停的跑!哪怕跑的歪歪斜斜,踉踉跄跄,却一刻也没有停下,嘴里低声嘶吼着:“柯西等着我,我跑的很快,我跑的很快……”
波比冲过了那条小溪,冲进了更茂密的丛林,耳边渐渐只剩下了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和树枝不断折断的喀嚓声。而柯西的吼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早已不再响起。“坏人”们的叫喊和砰砰的可怕巨响也都没有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响起过一样!
跑,不停的跑,波比几乎失去了意识,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跑回象谷,救柯西!” 可是路似乎很长,没有尽头。象谷似乎不可能到达!波比的身体没有了力气,沉重的脚步让它随时都会跌倒,然后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跑,晃晃悠悠的往前跑。波比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是身体在机械的运动,直到一条粗壮的藤蔓绊住它无力的前腿,把它重重的摔倒在了草丛中。它的身体由于惯性又紧跟着滑出老远,嘴里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充满痛苦的吼叫,充满了不甘,“还是没有能跑回象谷,柯西……” 波比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不过在一刹那间,它似乎听到了妈妈的吼叫声。“唉,要真的是妈妈该多好呀!……”
三
波比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快散架了,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反而是最早受伤的左后腿麻麻的,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它虚弱极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头蒙蒙的,只想赶快睡去。
可是, 突然它想到了柯西,却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抬起头,口中喊着:“快跑,我要赶快跑回象谷,我要救柯西。”它努力想站起身来,可是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它稍微抬起的身体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波比眼前一阵发黑,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无力的在口中呻吟着:“跑,跑,救柯西……”
一条柔软的鼻子轻轻的触摸着波比的头,触摸着它的脸,喷涂着一股让它熟悉的气息,“是柯西!” 波比欣喜若狂,一下子睁开眼睛,口中叫着:“柯西,是你吗?” 可是,映入它眼帘的是妈妈不停流着泪水的双眼。妈妈就那样爱惜的看着它,用长鼻子轻轻的不停触摸着波比的头、脸和身体。看到了妈妈,波比也一下子放松下来了。这时它才意识到,对,那熟悉的就是妈妈的气息。可是很快它又想到了柯西,努力的抬起头对妈妈喊到:“妈妈,快去救柯西,有“坏人”伤害了它,快呀,妈妈!”
可是象妈妈并没有移动身体,只是脸上不易察觉的闪过了一阵痛苦的神情,又很快被它掩饰了过去,它温柔怜惜的看着波比说道:“孩子,象群早已经赶过去了,柯西会没事儿的。”
“真的吗?”,波比有些不放心,“妈妈,你保证柯西会没事儿吗?它受了很重的伤,好几个坏人在伤害它。而波比又跑的那么慢,妈妈,波比真的没有耽误时间,象群能救下柯西?” 波比努力的看着妈妈的眼睛,它想从里边看到妈妈的肯定。象妈妈心痛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波比,残酷的答案绝不能现在告诉小波比,不然它一定会伤心死的!象妈妈打定主意先瞒着它,努力的想在脸上挤出微笑,可是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它只能掩饰的跟波比说:“小波比,你放心吧,柯西会没事的,你很勇敢,妈妈只是痛惜你。”
听了妈妈的话,波比心里放松了一些,可是它却不肯安静的躺下休息。它努力的转头看了一下四周,对妈妈说:“妈妈,我现在要回象谷,我要在那里等着柯西。在这里,我怕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它。”
象妈妈当然希望能带着波比尽快回到象谷,现在这个荒僻的丛林可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可是它很担心波比受伤的身体会坚持不住,于是它劝解道:“波比,你可以再休息一下,等会儿会送来一些吃的,可能会带来最新的消息。”
波比略微犹豫了一下,又很快坚定下来,“不,妈妈,我能行,现在就走,我不想等。”波比身上又有了那股神奇的力量,尽管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尽管后腿麻木的似乎不存在一样,它却在妈妈担心的目光中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回了象谷。
回到象谷的时候,象群果然不在!象妈妈当然知道象群并不是去救柯西了,而是去追踪那些挖了柯西象牙的“坏人”。这样残酷的真相现在绝对不能告诉波比,只能先让它误会着。波比回到象谷以后,甚至连回应一下留在象谷里几头小象伙伴的担心都做不到,很快又陷入了昏迷中。
接下来的几天象群四处出击,可是却没能找到凶手,让那些“坏人”们成功逃脱了!而波比的情况更糟糕,它一直昏迷着,除了偶尔几次的呓语,几乎没有其它的任何动静。
象群用尽了办法,也只能看着波比后腿的伤口逐渐恶化。象妈妈伤心极了,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下东西,虽然它心里不愿意相信,但眼看着波比的状态,也不得不慢慢接受,它可能要失去这个可爱孩子的事实。
这天下午,象群里已经几个月没露面,早已在准备进入象冢的老象,突然出现在了象妈妈面前。它在看了小波比的情况以后,给了象妈妈一个建议,“你可以出了象谷,找到公路往北走,找到有人住的地方,那里有人或许可以救波比。”
象妈妈些怀疑:“人?人怎么会救波比?他们刚刚杀害了柯西,还伤害了波比。”
老象昏黄的眼睛看了看象妈妈,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它颤巍巍的转身走开,只轻轻留下一句话,“孩子,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为了波比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象妈妈心里很犹豫,可是看到气息越来越微弱的波比,它还是终于下定决心,“去找人试一下!”
象妈妈把波比交给象群照顾,并说明了自己的决定。象群里果然有象提出质疑,但当它们听说是老象的建议以后,都保持了沉默。
象妈妈出了象谷,找到了公路,按照老象说的方向沿着公路继续找,走了一段儿路以后,终于找到了人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最令象妈妈惊奇的是,那个院子门口竟然站着一头大象!等它走近,用鼻子触碰以后才发现那并不是真的大象,只是一块儿石头而已!“真奇怪!”,象妈妈心里虽然有些嘀咕,却莫名的对此行的目的有了些信心。它顾不上探究这块儿奇怪的石头,走到了院子入口处,看到紧闭的大门。它并没有鲁莽的去破坏它,而是仰起头,伸长鼻子,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吼叫。
很快,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了几个人。象妈妈可以感觉到这些人对于它的到来虽然有些惊奇,但并不慌张、害怕。他们站在自己面前竟然有一种很习惯的自然感觉,甚至可以说透着一股善意。
象妈妈心里安定不少,它轻轻甩了甩鼻子,稍微后退几步,低下头,轻轻的对着面前的几个人低叫了几声,然后扭头用鼻子指向了象谷的方向。
那几个人可能不太理解,只是顺着象鼻指的方向看了看,他们互相之间低声议论着。象妈妈心里有些着急,它想了想,对几个人又低叫了几声,然后抬了抬左后腿,又故意拖着它走了几步,然后卧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停了一小会儿,才又重新站起来,对着几个人低叫几声,把鼻子指向了象谷的方向。
四
几个人中,年龄大的老人似乎明白了象妈妈的意思。他先是对其他几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对着象妈妈使劲儿的点头,并用手指向象谷的方向。
很快,其中一个年轻人飞快跑回院子,又很快的跨着一个大箱子跑了出来,老人对其他几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和年轻人一起走近象妈妈,并对它指向了象谷的方向。
一象两人赶回象谷的速度很快,象妈妈甚至有种感觉,这两个人比自己对回象谷的路还要熟悉。象妈妈把两个人带到了波比的面前,象群几乎都在,就连老象也静静的趴在那里。两个人在象群环伺的情况下,并没有显露出惊慌。那个老人甚至还直接走到了老象的前面,低声说着话。老象用鼻子轻轻碰了碰老人伸出的手,低叫了一声,然后把鼻子指向了波比。
老人先是对着老象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周围的象群,招呼年轻人一起来到波比身边,迅速的忙碌了起来。
他们仔细查看了波比的后腿伤口,又检查了全身上下,然后打开箱子,取出几样东西,开始对着伤口忙碌。很快,就见到伤口被涂上了厚厚的绿色东西。
接着老人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大大的管子,管子前面有着长长尖尖的刺,看他的样子,准备要扎向波比。象群骚动起来,象妈妈是最激动的,它一下子朝着老人冲去,鼻子都已经甩动了起来。
“呜……!”一声低低的吼叫,声音不大,却似乎有一种巨大的魔力,让整个象群安静了下来,就连象妈妈也有些迟疑的停下了动作。
是那头老象!
拿着管子的老人对着离自己已经很近的象妈妈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老象趴伏的地方,然后把管子上的刺扎向波比。
波比得救了!
经过老人处理以后,波比的情况很快好转,当天就醒了过来。后来老人又来象谷对伤口处理了两次,波比的伤口也就很快开始愈合。估计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又是一头活蹦乱跳的活泼小象了。
可是象妈妈发现情况乎有些不对头。受的伤已经没有太大影响的波比,却不再是那头欢快闹腾的小象了!它每天都安安静静的,吃的很少,动的也很少。象妈妈知道这都是因为柯西。知道真相的波比,虽然没有像它想象那样悲伤冲动,可是现在这样的沉默安静,更加让它担心。但是,象妈妈想不出好办法劝解波比,它只能把自己能找到的最好吃食送到波比面前,哪怕它一口不吃,也没有停下一次。
这天波比,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突然在一阵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中,老象站到了波比的面前。“孩子,逃避不应该属于我们大象,勇气才永远是属于我们大象最强大的力量!很多事情,你要有勇气去面对它,抛下心中的迟疑,勇敢的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做,心安定了,你才能找到力量。”
波比抬起头对着老象说:“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人伤害了柯西和我,然后他们又救了我呢?我心中很明白,我一定会为柯西报仇,但是人又救了我,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些“坏人”又那么强,连柯西都被他们杀害了,我没有信心做到我想做的事情。”
老象用鼻子轻轻勾住波比有些无力的小鼻子,轻声地说:“孩子,人跟人是不同的。有坏人也有好人,有坏人在不停的伤害我们大象,他们为了我们漂亮的象牙,残忍的杀害我们的伙伴。而又有更多的好人在帮助我们,就像救了你的人一样。对我们象来说,我们应该用自己的智慧,来分辨清楚好人和坏人,然后再用不同的方式去对待他们,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而小波比,你现在还很弱小,随着慢慢的长大,你会变得越来越强壮,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们最强大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智慧的头脑。孩子好好想想吧,找到自己的勇气,运用自己的智慧,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波比终于发生了变化!它虽然没有完全的像以前那样活跃起来,但是象妈妈还是欣慰的发现波比吃的更多了,还开始喜欢越来越多的同象群中的成年象打交道。它问的问题更多了,也越来越忙碌起来,总是抓住所有机会,参与到象群的各种活动中去。
大伙虽然觉得波比做了太多三岁左右小象不该做的事情,但是考虑到它前一段儿时间的遭遇,便给予了它很大的宽容。甚至看到它能很快恢复过来,也默许了波比很多的行动自由,也许这里也包含了老象的嘱托。
几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柯西的事情在象群里已经只是一个传说了!波比虽然仍然是一头小象的样子,但比原来要强壮很多,但身体上这些,并不是最大的变化。真正变化的东西,只有它自己最清楚。它现在对于象谷之外,早已没有了原来一无所知的好奇,它已经找到机会跟着外出的象群或远或近的去逛了好几次。就连救助它的那位老人所在的院子,它都找机会去看了好几次。对于人,它已经不再陌生。很多人确实对象保持善意和亲近,柯西口中描述的香蕉,波比也品尝了,味道果然很好吃,不过波比并不喜欢,因为总是能让它痛苦的想起柯西。
波比做的最大努力是尽可能多的了解周围的山林,特别是它和柯西当初遇到坏人的地方。它努力的向有经验的年长象们了解情况,学习经验。它还尝试各种方法锻炼自己的听力,它清楚记得当初遇袭时自己一无所觉的情形。如果当初它自己有柯西的听觉和感知,不,那还不够,要比科西表现的还要好,它就能更早发现那些藏起来的坏人,它和柯西就有更多可能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逃脱。总之,波比在为自己心中想做的事儿默默的努力准备着,它慢慢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找到了勇气,它在等待着时机!
五
这一天,天气有些糟,风很大,雨也一直下个不停。象群都没怎么活动,安静的避雨休息。
波比看着外面的大雨,听着风声和雨声,却不能像其它象那样安静下来。今天它总感觉心情有些不平静,总感觉待在这里躲雨会让自己错过重要的东西。“不行,我要出去看看!”波比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不平静,它决定跟随自己内心的感觉。
它偷偷的不时移动着自己的位置,时动时停,慢慢的把自己移动到了朝向象谷谷口的象群边缘。然后又抓住一次狂风大作的机会,在象群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冲进了狂风大雨之中,迅速的冲出了象谷。
雨很大,山林中很滑,波比心中却有一股大雨浇不灭的火热!脚步,也有一种不怕湿滑的坚定!前进的方向就在它心中,它决定跟随着它。
很快波比又站到了那条小溪前面。今天,它的水流急了很多,水面宽了很多,也深了很多。波比默默站定,抬头望向远方,它的耳边似乎又听到了柯西的声音,“那里不远处就是人的另一个国家,不过,我们大象不用管这些,我们是属于丛林的……”
“柯西!”波比在心中低叫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冲过了溪水,朝着那个“远方”穿行。
过了溪水以后的波比放缓了速度,放轻了脚步,并且时不时的就会停下来努力地探听周围的动静。慢慢的,波比接近了那天遇到“坏人”们的地方。
它似乎心有所感,每一个动作更加小心谨慎,更加长时间停下脚步,努力探听,它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隐藏在最茂密的丛林中。
“有人!”波比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它隐隐的在风雨中的杂音中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波比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干扰了它听力。“放松,波比,放松,你是勇敢的波比。”波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它保持着身体一动不动,只是不停的长长的深呼吸。
“真的有人。”慢慢平静下来的波比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但是现在距离有些远,它需要更靠近一些。波比保持了极大的耐心,它作为一头小象,相对娇小的身体也起到了作用,小心翼翼地,它靠着树丛和风雨的掩护靠近了那些人。
现在波比已经能看到那些人了,它把自己躲在一丛高大的灌木里边,透过缝隙努力查看,张大耳朵,努力探听。可能因为天气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波比足够的小心,那些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它的到来。他们在最茂密的树林里,躲在用粗木、树枝和茅草搭的棚子里避着雨,围在一起说话。
“是那几个人!”波比听到了那天袭击自己和柯西的熟悉声音,然后它又用自己的眼睛确定了。“就是那几个人!”那几个身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波比的心里。刹那间,有一团火,似乎升起在波比的心里,它死死的盯着那几个身影,它想现在就冲出去撞飞那几个人,只是为了柯西!
“不行!”波比及时收住了冲动的脚步,它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的颤抖。“冷静,波比!你有勇气,你也需要智慧。”波比努力的提醒自己,它努力的观察着那边人的身影。果然,慢慢平静下来以后,它有了更多的收获。人似乎更多了,除了那几个人外,另外还有好几个人。他们都带着好大好大的包,最重要的是,好几个人手里都拿着那种长长的东西,现在波比已经知道,那叫枪!对大象来说,枪很危险!
波比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努力的隐藏好自己,紧紧盯着棚子里的身影,耳朵大大的张开,仔细分辨着每一个异常的动静。
雨越下越大,风也更急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波比仍然在注意观察,除了偶尔转动的眼睛和耳朵,身体几乎一动不动。可是它的脑子却在快速的转动,“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万一那些人随时离开了怎么办?” 去找象群!可是波比有些犹豫,枪的危险,它曾经亲眼目睹,亲身经历,而且在年长象的讲述中,也能听出它们对枪的恐惧。波比不得不承认,让象群来对付拿着枪的坏人,它的心里有些信心不足。
“找那些好人来帮忙。他们应该有办法对付枪。”波比心中闪出了新念头,它想到自己受的伤让象群一筹莫展,可是好人们却很轻松就解决了。再加上它最近也听到了很多好人们对于象群的帮助,它的心里有了决定!它已经打定主意,去找人来帮忙。于是它又观察了一小会儿,看到那些坏人暂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慢慢的移动身体,慢慢的离开了那边树林。
波比十分小心,并且时时关注那些人的动静,直到离开足够远的距离,确信不再可能被那些人发现,它才加快速度,用在大雨中,尽可能最快的速度奔跑起来。它知道有条更近的小路,能够更快的到达“好人们”住的大院子。虽然现在下着雨,这条路可能不太好走,但是波比依然选择了它。
波比在小路上狂奔。好几次,它都滑倒在地上,幸运的是并没有受伤,只是把自己滚的浑身泥浆,每一次它都很快又站起来,继续奔跑。
不知道为什么,它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疲劳,它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快速的穿行在大雨中的山林里。
终于,它从山林中穿出,来到了公路上,现在距离目标已经不远了。波比稍微辨了一下方向,便继续自己的奔跑。
雨中的大院,大门紧闭,波比一口气冲到了大门口,顾不上喘口气,便把大门撞的砰砰直响。撞了一小会儿,没见到有人出来,它又开始伸长鼻子大声吼叫起来。
人出来了,其中就有那个老人,还有另外好几个年轻人。他们都万分惊讶的看着雨中狼狈不堪的波比,他们都能感受到波比很着急。老人想了想,给一个年轻人说了句话,那个年轻人很快跑回院里,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掂着那个大箱子,还有好几件雨披,老人穿上雨披,招呼年轻人,并向波比示意了一下,就准备动身出发。
可是波比并没有动,它知道老人误会了它的意思,以为又有大象受伤需要救助。老人走了几步,发现波比没有动,便用疑虑的眼光看向它。波比有些着急了,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讲明情况,它急躁的晃着自己的脑袋,甩着鼻子,不时对着老人低叫着,却不肯跟着老人离开。
六
老人非常不解,他知道这头小象很着急,证明现在情况很紧急,可是它为什么不愿意赶快出发呢?老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人一象僵持了一小会儿,互相完全理解不了对方的意图。波比急躁地用脚刨着地,它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找人来帮忙的决定了。它不能让这个老人背着箱子,去对付枪,那肯定不行。或许当时就应该自己勇敢的冲出去,而不是跑到这里来。可能在那些坏人意料不到的情况下,自己就能把仇给报了呢!其实它自己也明白,这种想法的可能性很小。
波比不安的晃着头,老人也不安的努力打着手势跟它沟通。
突然,波比想到了什么?它用鼻子碰了碰老人的手,伸长鼻子,嘴里憋了一口气,然后使劲把气喷出,“噗”的一声,老人被喷了一脸口水,呛的直咳嗽。波比对自己的表现也很不满意,晃着自己的脑袋。稍停会儿,它又憋了一口气,这次它把嘴括得圆圆的,然后使劲儿急促的吐气,“砰”,声音有些闷,但是有些意思了。这时老人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有些奇怪的看着波比的举动。波比不管他,自顾自的又吸了更大一口气,更加使劲的憋住了气,嘴上更用力,头高高的扬起,用尽力气快速吐气,“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波比随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把自己摔倒在泥水里。
老人似乎有些懂了波比的意思,但是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正站起身的波比。他想了想,从一个年轻人手里拿过一把雨伞,快速收拢,像端着枪一样拿在手里做出瞄准的动作,然后对着波比,并在口中模拟枪响,发出“砰”的声音。
波比欢快的甩着鼻子,并且点动着脑袋,又把鼻子指向了那些“坏人”所在的方向。
老人看到波比的反应,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现在的情况是一个比他预想中更严重,也危险的多的情形。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讲了几句话后挂断了手机,对周围的几个人讲明情况。很快那几个人都忙碌起来,从院里开出来了两辆车。没多大会儿,又有几辆车闪着灯从远处快速驶来。
波比看着这些忙碌的人,虽然很着急,但是还是让自己耐心的等待着,不过急躁的心情,还是让它会时不时的用吼叫声催促着他们。
波比看到那些闪着光的车停在自己面前,几个人从上面下来,它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手里拿着的枪。波比稍微有些不安,冲着几个人低声吼叫,并且后退了好几步。
老人发现了波比的不安,他对那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后,那几个人就很快回到了车里。然后,老人想了想,对着波比点点头,指了指闪光的车子,用手比划着,朝着刚才波比所指坏人所在的方向,并且口中发出砰砰砰的模拟枪响。波比甩了甩鼻子回应了一声低吼,它知道这些人是来帮忙的,现在可以出发了。所以它转过身,开始快速的朝着来路奔跑。
前面是奔跑的小象,后面紧跟着六七辆汽车,雨还在哗哗地下着,风也在呼呼的吹着,这个奇怪的队列在风雨中的公路上快速移动着。
很快,波比停在了进入山林的地方,对着后面的汽车甩动着鼻子,车子停好在路边。包括老人在内的人,很快都下了车,聚集在波比的面前,波比发现他们的手中几乎都拿着枪,于是它的心里有了更多的信心。
波比领着人们快速穿行在山林中,刚才它来时的痕迹都还历历在目,也给了这个队列辨认方向带来不少的便宜。路照样很湿滑,波比却比刚才来时表现的更好,可能是因为现在它的心里安定了很多的原因。
那些人的表现更是让波比有些意外,他们在这样的条件下行动速度竟然非常迅速、稳定。除了老人外,竟然很少有人滑倒。再加上现在老人已经被另外两个拿枪的人架了起来,行动速度也快了不少。
波比努力让自己行动更快一些,那些人也紧紧的跟着。除了偶尔低声交谈,他们几乎不发出多余的声响。很快,队列来到了小溪前。波比习惯性的停下脚步,并对着身边围过来的人甩了甩鼻子,然后指向了前面远方。人们点了点头,跟着看了看那个方向。包括老人在内,他们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不少。
波比带头又一次冲过了小溪,快速的在山林中穿行了一会儿,它停下了脚步,这里离目标已经不远了!它张大耳朵努力地探听,身后的人们,也都停下来安静的等着。
“他们还在!一个没少,好像还多了几个。”波比心里顾不上多想,只感到一阵欢快,一阵轻松,“总算是赶上了。”它转过头欢快的用鼻子朝着坏人们所在的地方示意着,然后就准备动身领路。
可是老人却用更快的速度挡在它前面,用手指了指拿枪的人们,又指了指他自己和波比,然后指了指目前他们停住的地方。波比不是很懂老人的意思,不过它还是停住了脚步,探究的看向老人,老人轻轻摸了摸它的鼻子,对着那些拿枪的人示意了一下。
拿枪的人们动作迅速的行动起来,快速经过波比和老人,冲向了波比所示意的地方,在波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在了树林中。
波比有些愣神儿,它看了看老人,老人对它笑了笑,然后也不顾地上都是泥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其他几个留在这里的人也都有样学样的全都坐在了地上。
并没有过去有多大会儿时间,甚至都没等波比有时间弄明白情况,远处很快就想起“砰砰砰……”连续不断的枪声。波比吓了一跳,身上的勇气好像一下子都被吓散了,腿都有些发软,幸亏老人及时的站了起来,安抚住了它,不然它几乎下意识就要开始奔跑了。波比有些沮丧的想:“看来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有勇气。”
枪声来的猛烈,消失的也很快,短促的一阵枪响后,山林又归于了平静。不大会儿,刚才离开的人中有一个回来了。他对老人说了些什么,老人脸上显得很高兴,周围坐着的几个人也都兴奋的跳了起来,甚至有人小声地欢呼起来。
波比好奇的看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它现在只想知道伤害柯西的那些人怎么样了?这时老人走到了波比面前,向它做着动作,很兴奋。然后他转身走开,并示意波比跟上他。
在刚才返回那个人的带领下,老人和波比他们,很快来到了波比曾经远远观察过的那个棚子。
波比第一眼就发现了那几个记在自己心中的身影,而其他被人用枪指着跪在一边的人,它完全没有在意。那些它牢牢记住的身影,现在全都躺在泥污遍地的血泊里,它能感觉到这些人已经死去了,就像柯西一样。
波比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那几个人前面,就那样死死的看着泡在血水中的他们,好长时间一动不动。然后,泪水从它的双眼中涌出,它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伤心。它只知道终于做到了自己心中最想做的事。但是它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了勇气,有了智慧。它只知道它现在很想念柯西,很想它帅气高大的身影,很想让它领着自己去品尝人们的香蕉。波比喃喃地低语着:“或许,跟柯西一起那些香蕉才会好吃。”
波比任由泪水混着雨水流个不停,它高高的扬起头,把鼻子用力伸展开,朝着象谷的方向高声地发出了吼叫,“呜……”。
它在喊:“柯西,我做到了……”!
微博上一条云南边防武警发布的消息成为了热搜,这条微博的内容是:
我西双版纳缉毒武警在中老边境破获一宗大量走私毒品案件。警方当场击毙多名武装贩毒分子,并活捉了主要头目多人,缴获毒品一百多公斤以及大量现金。
此次案件的顺利侦破主要归功于我国亚洲象自然保护区,一头三岁大野生小象的报案。并且得益于它带领边防武警对贩毒分子实施了抓捕……。目前警方已经向这头小亚洲象授予了特等功勋,并给予它“缉毒小英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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