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见了。
小白是我的刀,一把白色外壳手掌长短可折叠的水果刀。我和他出生入死多年,削过果皮割过肉,砸过核桃飞过镖,博过歹徒换得妹子笑。他没有很贵,但他让我觉得安心。
可是,他现在不见了。
黑眼镜在教苏万用匕首的时候说过,这把匕首一定要带在自己的身上,就像熟悉你的手一样熟悉他,在以后任何使用刀的场合都要用他进行,无论是切水果还是切菜,你会意外的发现他不同的特性。最后一定要注意,使用这把匕首的时候,一定不能有被他割到的恐惧。因为这把刀已经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
小白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他的存在。我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他跟我一直形影不离,无论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不曾丢下过他。
在我和他一起的时光里他曾遇到过两次危险,我差点就失去了他。
第一次是在坐地铁的时候他被安检机拦截了下来,地铁安检员严肃的指着我的包让我打开,他说里面有刀。
我愣了一下,心想遭了,忘记把小白留在家里的。但没办法,要是不把小白拿出来说不定我下场会很惨,于是我淡定的把小白拿出来,说:“他只是一把水果刀。”
安检员打量几眼小白,又把他还给我让我,说我可以走了。我松了口气,看来地铁并不排斥小白,于是我带着小白下了地。
第二次是上天的时候,脑子经常短路的我居然又忘记把小白留在家里,他再一次栽在了安检机的手里,只是这一次安检员不会放过他了!
我轻声辩解:“他只是一把水果刀。”
安检员一脸冷漠:“要么,刀留下,要么,你留下。”
我想了一会,退出了安检拨通了章渔的电话。
我:“章鱼,快来机场把小白接回去。”
章渔:“啥?小白是谁?”
我:“我的刀啊,他被安检拦截了,你赶紧来。”
章渔:“深井冰。”
我:“……喂,喂?喂?”
章鱼并不想理我,不仅仅是她,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我给一把刀取名字并把他看得重要,何况还是一把水果刀。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要我把他丢在这冷冰冰的机场,我舍不得。
离登机时间还早,我赶紧在机场外叫了辆滴滴,为了不让司机觉得我是神经病,我告诉司机有个包办不了托运让他给我带回家,小白就在包里。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后来我就长了记性,坐火车和飞机,不能带刀。
但是他现在不见了,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要我重新再去买一把吗?然后再一直把他带在身上像熟悉自己的手一样去熟悉他吗?他会变成跟小白一样吗?
我犹豫着,脑海中回忆着最后一次把他放在了哪里?
好像是……
“大海,吃柚子吗?刀借来用用。”
“大海,披萨要切吗?刀借来用用。”
“大海,这罐头打不开啊,刀借来用用。”
“……”
好像不是的,我不该回忆起小白都是关于吃。
又或许是……
“喂,章鱼,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你在哪儿呢?”
“回家路上,这条路的路灯好像坏了,路上也没什么人。”
“那你赶紧往人多的地方走啊,刀带身上了吗?”
“刀?刀,刀带了。”
“别害怕,赶紧走。”
好像也不是,我记性不是很好,关于小白,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想了很久,最后记忆定格在……
章渔:“大海,这次安排你跟秋田一块出差,心里偷着乐了吧。”
我:“谁偷着乐了,我明明满脸都写着激动、兴奋好不好?”
章渔:“……”
到高铁站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秋田站在人群中,夕阳橘黄的光影笼罩着他,温柔得让人挪不开眼。
秋田笑着说:“傻看什么?走吧。”
我点点头,乖巧的跟了上去。
秋田一把拎过我的包说:“我帮你拿吧。”
我心里好像夏天刚开罐的汽水,滋滋冒泡。
又到了过安检的时候,滴——
“麻烦把包打开一下。”
安检员冰冷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刀不能带进去。”
“……刀?什么刀?”秋田看着我问。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拿出来了,他只是一把水果刀,很小的,不能带吗?”我有些慌乱。
“不能。”安检员决绝的回我。
“女孩子带什么刀,走了,想吃水果我给你削啊。”秋田说着拉过我的手走了进去。
我脑子一热,感觉脸颊微微发烫,眼睛落在秋田牵着我的那只手上,心狂跳不止,什么都听不见了。
好像……就是那时候把小白忘记了。
章鱼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把一把水果刀随身携带,我说我想当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侠。章鱼又说我有病,其实我只是把小白当成了一个依靠,企图在他身上寻找安全感。
后来章鱼又问我,不打算找回小白了吗?
我看了看在厨房把菜切得铛铛铛的秋田,我说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绝世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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