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章一：冬日的暖阳

冬风携着夜雨闯入校园，使得教室内正在学习的曦阳感到无比寒冷。

曦阳正在核对他这次的各科总成绩，“423，…423，我怎么才考这么点。”此时，曦阳竟觉心中无比火热。

“考这么差，有什么用，下学期别读了。”父亲的话回荡在曦阳的耳边。此刻，曦阳的心冷着，热着，冷热交替着。

曦阳上学期的学费是曦阳的父亲扔在他跟前的，俯下身子去捡那一张张散落在地上的钞票是曦阳的耻辱。

曦阳所有的愤恨，都在不言中，但为了能够继续读书，只能忍辱负重，忍！

高二，家人的不予支持，成绩的低且差，未来的迷茫，未知的下学期，在曦阳心里反复打滚。

晚修第一节结束，因着夜雨，因着寒冬，班里的人都在抱团取暖，只有曦阳一个人出去了。

曦阳一边走出去，班里一边传来声响：

“你才考了五百八十七分啊，菜鸟。”

“这次年级第一又是冯凯。”

“你要考哪个大学？”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咚咚…他们的声音在雨声里错杂、糅和在一起，一齐重重地滴落在曦阳的心头处……一滴，两滴，数数滴，狠狠地，重重地。

曦阳出教室后走在幽暗的走廊里，不知所想，也不知所向。

“曦阳，这杯奶茶给你”熙夏说道。

“给我的？”曦阳问道。

“是的，给你的。”熙夏说完，把奶茶放在曦阳的手上。

“给我干嘛，我们认识吗？”曦阳又问道。

“买多了，也不知道适不适合你口味”熙夏回道。

“额…好吧，谢谢...那么大雨，你怎么会在这里？”曦阳问道。

“没有，刚好出来啦。”熙夏回道。

“一起回教室吧，外面那么冷”熙夏又说道。

曦阳被熙夏的莫名关心给惊吓到了，总觉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熙夏是如此地真诚的，真诚到令人不解。

‘奶茶居然是热的，熙夏太用心了吧。’曦阳边喝着奶茶边想。

这杯奶茶竟神奇地消逝了曦阳所有的不快，将所谓的成绩与苦难通通抛到云霄之外，就像月光拨开云雾般。

晚修第二节结束，熙夏邀请曦阳一同回宿舍，曦阳拒绝了。因为曦阳要等他高一的好朋友罗俊来找他，平常都是这样。

“那我先回宿舍了。”熙夏说。

“好的。”曦阳有点尴尬地回答道。

曦阳并不想结交新的朋友，只是因着这一杯莫名的奶茶把他自己也搞得有点懵逼。

次日，曦阳买了一杯果茶给熙夏，正所谓是礼尚往来，但曦阳只是为了还人情，仅此而已。

曦阳将果茶拿给熙夏，并说：“谢谢你的奶茶啊，你好细心啊居然还是热的，谢谢你。”

“啊？不用回礼的啊。”熙夏有些慌忙地说道。

“额…就是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送奶茶给我啊，我跟你又不认识。”曦阳不解地问，像是要寻找某种答案一般。

熙夏笑嘻嘻地回答道：“没有啊，随便买的。我高一就认识你了，只是你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喜欢穿蓝色拖鞋的那个？”

曦阳害怕极了，只感到像被人偷窥着活着一般，那种感觉真叫人难受。

熙夏连忙解释道：“我就在你隔壁隔壁班，听同学说她班里有个活宝，只觉着你好玩，有趣，没别的意思。”

关于蓝色拖鞋，说来又话长了。

小船的上头是天空，下头是大海。天空是蓝色的，大海也是蓝色的。曦阳喜欢天空，喜欢大海，故而也喜欢蓝色。

高一，曦阳总是喜欢穿蓝色拖鞋，不仅如此，他还喜欢问班里的同学们：“我的蓝色拖鞋好看吗？”

可是同学们的回答总是：“你的拖鞋很丑。”“你穿这拖鞋很掉价，以后别跟我们一起走了。”

诸如此类的，可是在曦阳的意识里，他的蓝色拖鞋是极其好看的。当然，好看的不是拖鞋，而是蓝色！因为蓝色象征着星辰与大海。

曦阳的心里住着那么一天：在一个晴天，温柔懒懒的海风轻抚着曦阳，像是久别的朋友一般。夕阳西沉，落日的余晖映衬得曦阳的脸格外红润。成群的海鸥曦阳的身旁舞动着，像是在为他的到来而载歌载舞。

“是吗？你在八班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曦阳疑惑地问道。

“可能是你没注意吧。”熙夏有点失望地回道。

日子沉沦反复地过了很久，很久。曦阳偶尔会在周末的时候留在学校，熙夏说怕曦阳一个人在学校太孤独了，便也留了下来。

于是，一朵友谊之花开始萌芽。

夜里，曦阳和熙夏在校园林间散步，笑声回荡在小园楼间。

他俩奇迹般地玩到了一起，就连曦阳本人也不敢相信，他原本对于新的朋友，是如此地排斥的。

月光沉沉沉入海，曦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你睡不着吗？”熙夏说。

“对，太安静了我就会睡不着。”曦阳回道。

“那我唱歌给你听吧”熙夏说完后，便唱了起来：“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的心海……”　　

曦阳听着熙夏给他唱的歌，缓缓进入梦乡。

这个冬天，很冷，却又很暖。

冷的是天气，暖的是曦阳的心。

章二：夕阳西下

朝阳在跑道上映出两道影子，一道是曦阳的，一道是熙夏的。

“呼呼，呼…我快跑不动了。”熙夏气喘吁吁地说道。

“没事，再坚持一会”曦阳也气喘吁吁地说道。

“调整好呼吸…呼一口跑两步，吸一口再跑两步。”曦阳紧接着又说道。

“我快跑不动了，我们停下来吧。”熙夏无力地说道。

“不行啊，你那么瘦弱，要多锻炼啊，多晒太阳，分泌多巴胺。”曦阳回道。

“行吧，再跑半圈。”熙夏使出全身的劲说道。

就这样，两个向阳的影子在大地上，留下属于他们的汗水，属于青春的汗水。

跑步，对于他们而言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分泌多巴胺，更多的是——抢饭吃！

“快点，快点啊，我们学习上考不到第一，那就在吃饭上抢第一。”曦阳对着落后他两米的熙夏说道。

阳光下，青春里，他们迎着微风奔跑着……

与微风共同奔跑着的还有熙夏送给曦阳的小猪挂件，就挂在书包的拉链上。

熙夏喜欢吃曦阳餐具里的狮子头，曦阳喜欢吃熙夏餐具里的鸭肉；熙夏为曦阳盛汤，曦阳帮熙夏拿筷子；熙夏在曦阳吃完饭后将纸巾递上去，曦阳对着熙夏说声谢谢。日复一日，他们总能喝到食堂里的第一口汤，是紫菜汤、番茄鸡蛋汤、黑豆汤。

汤是天天都变换着的，不变的只有俩人的友谊罢！

直到高三！学校每年都会分一次班，曦阳降到了普通班，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这样又怎样呢？

阳光下，青春里，迎着风奔跑着的还是他俩。

“要不我出个题考考你吧。”曦阳说道。

“这是我在网课上看到的，而且考试来的频率还是挺大的”曦阳又说道。

“屈原的《离骚》中，哪句跟：道不同，不相为谋类似？”曦阳问。

熙夏思考了许久，摸了摸头答道：“啊，我不知道耶，是哪句啊？”

“哈哈，是那句，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曦阳告诉熙夏。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熙夏重复了一遍。

在这之后，俩人的关系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曦阳的日记这样写道：

2021年10月27日 天气：阴

高三，真是匆匆。是太阳急着升起，是月亮急着落下，是备考生边走路，边吃早餐，边看书。

我看到原高二班级的同学，朝她或他挥手或问好。

他或她没有应我。许是高三匆匆，见谅。

一次两次，三次。我放下了要挥舞的手，闭紧了要问好的嘴。

熙夏中午吃饭的时候说：这段时间他要一个人了，因为学习，见谅。

不知怎地，中午熙夏脸色很差，嘴唇也呈白色。

我问了原高二班里的洛雨，洛雨说熙夏的肠胃不舒服，还请了下午的假。

我们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候，他说话也吞吞吐吐的，好像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又是一日下课时，曦阳独自一人走在人群里。

曦阳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熙夏了，便去问洛雨，洛雨说：“熙夏请了三天假”。

“那你看他最近有什么反常吗？”曦阳慌忙地问道。

“没有什么反常的，就是他桌子上贴了一张纸条，写着：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洛雨答道。

‘熙夏不会因为那天的问答，以为我不跟他玩了吧？’在曦阳的心底留下这样的疑惑。

‘但是为什么熙夏的嘴唇这么白，白到煞人！他哪天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曦阳的心里反复盘问着自己，可却终不得解。

说不清，道不明，曦阳估摸着熙夏是病了，像是要久别。

曦阳脑子里想到了——死亡。

夜至，又是一个雨夜，已经是第五天了，熙夏仍没有来学校。在梦里，曦阳看到熙夏的头颅从四楼掉了下来，吓死个人！曦阳立马从梦里逃脱出来，只见他大声地喘息着，泪在他的嘴角停滞着，他慌张极了，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不放开。

“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曦阳的嘴里一直喃喃着。

晨起，曦阳去到熙夏的班里，仍不见熙夏。

熙夏的桌子上几乎空无一物，唯剩那写着：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的纸条。

曦阳回到班里，只觉着早餐不是早餐，就连风都吹来压抑。

许久，曦阳傻愣愣地直盯着一处，无神地直直望着，他不觉地就落了泪，他想把泪憋回去，可越是往回憋，流的就越是多。

他真想放声大哭，可他不能在任意一处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一日胡思，两日乱想。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断肠人何处是？在此！

一周后……熙夏终于出现了。

曦阳看到，激动不已，加速径直向熙夏走去。

可是曦阳却发现熙夏跟别人走在一起，曦阳原本激动的心，顿时变得不再激动，就连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不是说要自己一个人的吗？真是个骗子！’曦阳心想。

曦阳看着熙夏跟那人在讨论着物理题，言谈间笑语。

阳光下，青春里，迎着风的已然不是昨日之人。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世上唯一不变，是人都善变。

曦阳轻蔑地冷笑了一下。

顷刻之间，曦阳突然想起许久前熙夏对他说的：“我奶奶让我别跟姓曦的人一起玩，但我不听她的。”

“呵呵，死骗子。”曦阳小声地骂熙夏。却又在骂完后祈祷：人没事就好，好险身体健康！曦阳祈祷完后，泪竟从眼角间不可控地流出，直流。

直到夜里，曦阳仍旧想着白天所发生的种种，他又哭了。泪滴落在曦阳的日记本上……

日记中这样记载：

2020年07月10日 天气：雨

今天是我的生日，外面下着大雨，多大的雨？瓢泼大雨！

姐姐们都来了。

生日，一桌好菜，在所难免！生日，蛋糕，在所难免！生日，快乐，在所…在所难免……

我躺在床上，准备打王者。

突然，我的同桌明达微信电话打了过来，一下就是四个。他打了挂，挂了打。

‘快看楼下！’明达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我起身奔去阳台，只见雨捶打在土地上，我看到明达载着熙夏穿着雨衣朝我微笑。

熙夏左手打着雨伞，右手拿着蛋糕，我说不出什么滋味。我赶紧下去把他们接进屋里，他们的衣服鞋子都湿透了。

我真的太太太感动了！泪目！

今天是我的生日，有家人，有朋友，有美食！风如何？雨又如何？

歇息片刻后，我们顶着雨去了寺庙祈福，我祈祷：‘好朋友，一生一起走’；我们又顶着雨去看了瀑布，因着雨天，瀑布格外地猛烈，就让这激流冲刷我吧，坚强，勇敢！

熙夏跟我说，下次带我去看海，他说海很大很大。我从未见过大海，我期许着。

曦阳、熙夏会一起去看海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终归是要西下的！

章三：一路生花

已经是春天了，花开了遍野。

曦阳拾起地上沉睡着的一朵桃花，看着远方的紫荆花，哼起了歌谣，“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花会，划向你的，心海……”他边唱着，边哽咽着。

春去春来，花谢花开。

春，万物复苏。

可是，今年春已不是去年春，今日花也不似昨日红。

“这个草莓味的，这个葡萄味的，都给你。”磊子对曦阳说道，曦阳傻愣着，磊子把糖都塞进了曦阳的兜里。

“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就多吃糖吧。”磊子拍了拍曦阳的肩说道。

高三，天空还是蓝的，班里的同学们，低着头玩着手机。他们不喜欢学习，上课睡觉，满嘴脏话，他们是老师口中的差生，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会成为了今天这样。就像曦阳也不知道为何天空蔚蓝依旧，而他心已不向蓝天一般。

周末，是高三人的狂欢，是一群人的狂欢，是曦阳个人的独白。

在一个晴天，熙夏和他的朋友们去爬山，就连朋友圈的背景也改成了和他们一起跳游山玩水的照片。

曦阳看着，只冷笑了一下。

笑，为不知为何笑而笑；笑，为自己哭不出而笑；笑，笑这昨日，笑那明天，笑那溪河流水不流泪，笑那夕阳西下不东升。

笑吧！把自己笑傻了都！溪河怎会流泪？流泪的明明是多情种！夕阳怎会东升？东升的明明是朝阳！

天有时乌蒙蒙的，像是被云压得喘不了气。

午饭后，曦阳要回教室学习。碰巧遇到熙夏跟别人朝他迎面走来，曦阳尴尬至极！便绕到另外一边，根本不想理他。可熙夏竟迎着曦阳走过去，问好。曦阳虽说心里万般恶心，但也给了微笑并回道“您也好！”便走回教室罢。

熙夏，像是对曦阳隐瞒了些什么一样，但他就是不肯说。

他们之间，肉眼看到的，心灵感受到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明白？谁又不明白！或许，他们自己，也在恍惚之间。

熙夏曾说过，毕业就带曦阳去看海，看潮起潮落，看夕阳西下。

可是真正到毕业的时候，只道当时已惘然。

两个曾经的挚友朝着天际处各自散开，反方向蔓延……

海，等光光会到，盼风风会来。唯他们，等也好，盼也罢，不会来，不会来！

海偶尔也晃了神。误以为星星月亮是他们的小探头，误以为秋风落叶是他们的脚步声， 误以为浪儿潮涌是他们向它走来。

海啊，也会感到失望的，它皱起眉头，用力地将海浪摇啊摇，可曦阳熙夏毫无察觉。

“少年们，你们把我给忘了吗？你们说过要一起来看我的！”大海震颤道。

大海真傻，怎么还在等不该等的人啊？曦阳熙夏毕业后去了不同的城市读书，他们的未来啊，会一路生花的。

只是带着误会罢！只是彼是彼，此是此了。

朋友，您最近还好吗？如果不好，那我就祝您：

生当如夏花般，绚烂。

章四：路的尽头

许多年后……

九月的初阳照在曦阳的脸上，已然没了昨日之春风，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有的只是成年人的沉稳，慎思，与疲惫。

自高中分别后，曦阳熙夏俩人极少会面，微信上的聊天记录也是随手一翻便是两三年前的记录，他们之间的友谊早已淡然如水。

现今曦阳已经大三了，经历着，成长着。对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早已无所谓了。曦阳家里半年前就没给他生活费了，平时靠送外卖赚取生活费，虽说苟延残喘地活着，但也是活着，但也只是活着。

国庆节前一个月，明达组织曦阳熙夏三个一起去汕头旅游，可因着节假日人多且酒店贵的原因没能去得，可即使是去了，也只是见面而已。

国庆节的第三天，曦阳仍躺在宿舍里，像一具死尸一般，风霜压他三两年，心中早已无怨言。

昨日夜里，明达跟熙夏说，还是决定要去一下汕头的！明早就出发，人多就人多吧，住的地方是青年旅社。曦阳总觉着他们在开玩笑，确实也是玩笑话。

可是到了明天，他们竟然真的去了，并在他们三所在的群里发了很多照片，在路上的，抵达高铁站的，以及海景视频并配有他们自己的声音。

明达和熙夏跟曦阳打通了视频，说：“虽然你没能来，但也要给你看看这边的风景。”

疑惑的是，明达熙夏去的并不是海边，而是山上。

“你们俩没事吧？谁去旅游去山上的啊。汕头也有这么绿的山吗”曦阳说道。

“那绿色的山是汕头的？”曦阳心里想。这绿色的山陌然给曦阳一种家的感觉。

“你再仔细看看这是哪里？”明达说道。

“广东省xx市xx县xx镇，我靠，你们骗我，你们没去汕头”曦阳懵懵地说完后，心立马提到了云端之上。

“你们等我，我马上回家！”曦阳激动地说。

曦阳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两点半。回家的发车时间是三点钟，曦阳立马收拾行李赶去车站，回家。

曦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家，见与不见不都已经无所谓了吗？他不知道！但好像仅仅只是见一面，对他而言也是极其开心的。

曦阳坐了两个小时的车终于抵达车站，明达和熙夏来接他，只见曦阳穿着蓝色拖鞋，脸上还留着长短不一的胡子。

“我们去哪里吃饭？”熙夏问道。

“我有点晕车，你们来定吧”曦阳回道。

“那我们去吃凉拌吧”明达说。

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落日的余晖，映在三张略显青涩的青少年的脸上，格外好看。

当熙夏再次讲起高中时期的他们的故事的时候，曦阳却早已淡忘，在曦阳的脑海里只记得有熙夏这个朋友，具体到每一件事，具体到桩桩件件的！倒是忘得差不多了！

熙夏说：“你还记得我高二的时候送给你一个娃娃挂件吗？”

“啊？什么挂件，我完全不记得”曦阳疑惑地问道。

“当时有两个的，我把比较丑的那个给了你”熙夏略显伤心地答道。

“啊？我真的完全没有印象了。”曦阳回道。

“那我给你的小羊玩偶呢？也不在了吗？”熙夏又问道。

“什么玩偶？我好多东西都扔了。”曦阳回道。

“啊？你给我的东西我都还留着，你都扔了啊。”熙夏有点落寞地说道。

“你先别伤心，我把很多东西都扔了，因为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你送我一个牙刷我还能刷牙，我也不想睹物思情。没什么的啦……”曦阳说道。

一片沉寂中，明达说起了曦阳熙夏以前的旧事。

“你俩高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有点奇怪。”

曦阳熙夏俩人都不再想要提及旧事，便都转移话题，避之不谈。

再回首，恍然如梦。

他们仨聊了两天三夜，说尽无限事，只是当年误会未解除罢！

最后的一日，曦阳定了十点的车，但那夜他们仨竟又畅谈到临晨五点多。

九点的时候，闹钟响了，仨人才缓缓起来。

洗漱完毕，明达和熙夏送曦阳去吃肠粉，这家肠粉店是以前他们高中经常光顾的。

“你们仨都这么大啦？在哪里读书嘞？”肠粉店的老板问道。

他们仨没有想到的是，都过去那么久了，肠粉店的老板居然还记着他们。

吃完肠粉后，明达熙夏便送曦阳去车站。

“拜拜，下次见！”沉重地，不舍地。

两个小时后，曦阳回道学校附近的车站。曦阳平时都是骑共享车回校的，但在附近都没找到共享车的踪迹。

“反正也才一公里多，走路也没啥啦”曦阳自顾自地说道。

曦阳走的是新建的一条路，他走进一条隧道里，里面有很多鱼儿的绘图，像是在海底世界一般，而此时的他，像是一条小鱼儿一样，欢快地在隧道里游动着。

因着狭管效应的原因，海风在隧道里狂舞着，将曦阳心中所有的阴翳都吹得无影无踪。

此刻，曦阳才真正体会到释怀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释怀了吗？释怀了？’曦阳不断地逼问自己。

再往前走，是隧道的尽头，只见是一道强光！

路的尽头是什么呢？路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