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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角时代》第五章:10、调查特长生培训

《棱角时代》第五章:10、调查特长生培训

作者: 华彩甚好 | 来源:发表于2021-01-26 00:06 被阅读0次

    第五章:置身修罗场

    ——身行微恶、口行微恶、意行微恶、起骄慢、起我慢、起增上慢、起大慢、起邪慢、起慢慢与回诸善根

    10、调查特长生培训

    金沙帮在无数次舆论大战中,黄飞龙总是把锅甩到我的身上。几年以来,我忙碌于校外的事业和生活,有更值得的事情等待我去做,一直以来对校内不闻不问,以至于谣言越来越扩大,甚至波及到了我的家人。

    “听说你被开除了???”我父亲在那急匆匆打电话过来。

    “你这是听谁在放屁呢?我什么时候被开除了?”我一听就来了火气。

    “没有吗?我听文化局老盛说,我儿子打了学生,学生家长找你算账,你把家长也打了,学校把你开除了!”

    “瞧着我五大三粗的练了点健身,可我把学生当祖宗一样供着,我敢打他们?这么多年以来,我敢碰他们一下?放他妈的狗屁,老盛是写书法走火入魔了吧,从哪听的谣言!”气得我手舞足蹈。

    多年以后,我才得知这个谣言确切的真实版本:黄飞龙喝酒上课,收受家长贿赂,给学生穿小鞋,在办公室玩游戏,终于引发学生不满,被举报上网,在杨帮主的照顾下,他仍不知悔改,居然酒后打学生,被家长堵在艺体馆楼下,挨了一拳,从此以后,他丧失了当班主任的资格,干起了跑腿的活。

    正如金沙帮给我使美人计不成,反而自己人陷入了桃色风波。那个一贯跟我过不去,开车都要比速度的,黑黑瘦瘦戴副眼镜的郑老师,终因与女学生发生关系,私了赔偿14万,被教育局遮下丑事,“请病假”避风头去了,从此也丧失了班主任的资格。

    这就是金沙帮一干人等的狐狸尾巴,作恶多端,批教师外皮的禽兽,却不断的给别人栽赃陷害。

    在得到刘校长无能为力的回答后,周立志听闻后嗤之以鼻,但凡在体制内的人,都会知道这种以拖为进的战术,他在自己的学校里并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一直顺风顺水,“只要领导想办,没有什么无能为力的事情”但他似乎也不太着急了“这样吧,在省会的培训机构,老徐和我都很熟,要弄清楚那几个音乐老师的培训机构,找到他们的证据,轻而易举”

    我于是隐忍了几个月,到了12月份的时候,特长生都奔赴省会的联考机构开始封闭式的集训,第二年4月便是联考的日子。这时候却是兴趣培训机构的淡季,即便“志高”来自四面八方的特长生也被召集去了省会,留下周竞坐镇本地,我与周立志去了省会的天湖山。

    天湖山脚下坐落着本省985的大学,以及省师范大学,环山而建的大学也鳞次栉比各类培训机构,参差不齐,老徐的培训机构已经正式升级为“学校”,他却远离尘嚣,驻扎在大学城最末端的城际干道旁。

    “呵呵,那些野鸡培训机构,嘿嘿!”老徐坐在校长办公室一脸不屑,“我听说你们市的中学生大多在天湖山周边,有部分在山上,规模比较大的,好像有杨德贵,钱穆然的音乐培训机构,去周边问一圈就差不多了。”

    在来省会之前,我就在琴行接收了一名从李老师那儿转过来的声乐学生,教了一段时间,她跟我不断埋怨李老师的“套路”,声乐课一起上,毫无章法的一个换一个的乱叫乱喊,简单易懂的课程拖延两节课等等,她向我提供了更准确的情报。

    “他怂恿我去山里那个光头佬的培训机构,但他的课程上成那样,我觉得没学到什么东西。”

    杨德贵,就是“光头佬”。我们几乎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培训机构的所在地“德贵高考音乐冲刺班”,位于天湖山西侧一个平房里。我跟周立志在那儿装家长打探情况,得到的是住宿三餐包干,培训费用一个周期,4个月为三万五千,从高一送过去,直至高三的总费用将达到十八万左右,光头佬跟我们掰扯了半天:“十五万吧,是全包费用。”

    我们本以为会大海捞针般困难,但有同行的帮助,本市大部分学生所在的培训机构已经被我们摸了一个底儿掉,李老师的所有学生都在杨德贵处,纪老师的所有舞蹈学生都送往了天湖山脚下巷子里的平房内,赵老师则是与师范大学某教授联合,并在大学边上的小产权房内做集中培训,曹老师则是联合大学生共同自办的培训班,而她所打通的关节,是音乐表演专业的某评委讲师。

    这些所有的培训机构,大致费用差不多一样,而老徐正规的学校则高出来不少,但与老徐所签订的正规合同不同的是,他们只能拿出协议,包过专业线,但所谓报考的大学,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二本三本甚至是野鸡大学,甚至可以联络这些大学,降低专业分数线,以十万、十五万的价格过掉这些学校的专业线,那么,所有教师的所谓“协议”就通过了,他们的所谓“承诺”也就兑现了。

    “专业线可以过掉,甚至可以拿钱买断,但文化分没有过,怎么办?”周立志笑嘻嘻的问着这些“教师”。

    “文化分没过,我们可没法保证,再说音乐专业现在文化分要求那么低,难道这点分数你都考不过么?”

    即文化分没有过线,这些钱将打水漂。老徐仍然是一脸鄙视:“咱们都是负责任的人,文化我们也是全力督促,至少也要包过省师范大学的专业与文化分数线,他们这么干,能和我相比吗?我如果没有好的升学率,我能办得成这样的学校?”

    随便从我们曾经大学寝室里拿来一个人,都是个顶个的强者,我在琴行业界内可以说无可指摘,周立志的培训学校也红红火火,老徐的学校也当然不是野鸡培训机构。

    我拜托沙老板从本市打电话给这些培训机构,以社会培训机构输送高考生为由,询问抽成,给出的答复都大约一致:“一个学生,一年抽成一万”而我以“高中音乐教师”的名义打电话询问,则是“一个学生,一年抽成一万五,因为你是体制内的教师”

    周立志也是如此在体制内发家的,老徐也是这样的操作,在这方面的刺探工作,我没有告诉周立志他们,咨询杨德贵等培训机构通话内容,都以录音保存了下来。

    为了找到更深的证据,我与周立志甚至找到了十几个本校的学生,并同样以录音、暗地里摄像的方式,让他们说出了自己的老师,以及培训的种种动向。

    回到家,我跟周立志说:“既然学校里的教师认为我常年以来匿名上网举报,怀疑我挑起了学校的负面舆论,我为了自证清白,一定是实名上网举报”

    周立志说:“你小子怕是疯了?你急着这么早摊牌?难道想大家一起翻船?”

    “没有,我将借题发挥,就是以丧失中考艺术联考监考资格为名,看看学校将怎么回复!”

    “那如果不回复怎么办?或者根本没起到应有的效果?”

    “我们调查的证据,已经写下一篇很长的举报文字,我作为李老师的学生,早年也走过这样的套路,我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更何况我们已经掌握其他几名音乐教师的证据,这都是我手里攥的暗牌,不得已之下将全部公诸于众,放心,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自动退出志高,结束我在校外的所有工作!不会牵扯到你们,毕竟你们不是本地人!”

    周立志不置可否,斜着眼看着我转身离去,他早就戒了烟,但发出了沉重的呼吸。最后只听他在背后长叹了一口气,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兄弟,你保重,大不了辞职,继续我们的事业!”

    我背对他,点点头,推开大门向外走去,一时间,黄昏的太阳如火一般耀目,在这朦胧刺目的光辉下,我突然记起在北京公用电话亭,怒气冲冲挂断母亲逼迫的电话,在黄昏的街头,看着车来车往的东环大街,汗水从脸颊流过,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困惑与不甘。

    我的确是后悔回到了这座城市,选择了我不该过活的青春,可我又不知悔在何处,也许在远方,也没有我的地位与存在,谁知道呢?也许会输得更彻底。可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只能选择继续前进。

    “前进!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这句话来自于《三体》的指挥官,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叫喊,直到他最后死去,他仍高声呼喊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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