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断桥姑娘
文/念泽民
已经记不清是怎样的记忆在脑海里流转,模模糊糊的,像是有种莫名的衔接......
年已经过去,冬季的冷像是披上了外衣,变得温暖起来。大概是春行的浪漫,田里的油菜花芬芳的开着,风吹来,黄色的脑袋涟漪绿色身躯,摩肩接踵的舞者在田里演绎着开春的华尔兹,人群路过,时而驻足拍照,时而走进如蜂般采蜜,时而把自己融入其中,卷着彩衣,将秀发纷飞,留下动人的足迹......
我打河岸出发,清澈的河流将河底的鹅卵石折射出喜悦的模样,两岸光秃的山峦有了春天的味道,嫩绿的芽儿从土里、枝丫冒出头来,水的倒影,将阳光鲜活,也把两岸的山峦变得鲜活起来,盈盈地,有些婴儿模样。上了岸,小径的杂草蜕变了模样,像是儿时躲猫猫的游戏,你来藏我来找,殊不知,我就在你身旁。桃花开了,粉红的花瓣将春天的羞涩盈盈刻画,那含苞待放的,在等着母亲催促,仿佛要出远门上学的孩子,忽然间惶恐起来,只是一夜眷恋,便也开出花......
蓝蓝的天空,几只燕子从它耳边擦过,叽叽喳喳,像是在寻找亲人,又像是争吵着在哪里筑巢,总之,忙碌是来年的好兆头。到了田野,我也不由被油菜花吸引,多好的画卷啊!蹲在花间的姑娘,你的草帽将你的眼睛迷离,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定将你与天空的距离拉的很近,因为手机里的天空就是你的背景,而你就是自然的主角......
年后踏青,就像旅游一样,密集的人群不过是一家人最好的团聚,而我也一样。走过最简单的风景,便来到一个公园,大体也是一个风景区,好在年边,没有收费。我与父亲走在前,母亲与弟弟、妹妹在后。走进园里,长长的小径将秋风落叶体现,树与树之间的横列,像是默契的朋友,地面上堆积的且枯黄残破的落叶就是它们心与心的交流,忽然间,有种无声胜有声的意境。人很多,来不及细细品味,便不得不往前走......
到了中央,长长的凉亭走廊将两侧的流水分离,水面上漂浮的荷叶早已老去,青春的模样在它心里掩埋,如今,只剩岁月的沧桑。穿过走廊,来到园林建筑,看起来有些复古,红砖木柱,模仿着古代房屋建设,但最显眼的都不是这些(在我眼里),而是中间小圆池上坐着的姑娘。姑娘秀气,清澈的眼睛柳叶般的眉,微挺的鼻梁樱桃的嘴,乌黑的短发将瓜子脸的美烘托,风吹来,黑色大圆帽下的秀发和白色碎花裙涟漪起来,在阳光三十五度角下的装饰里,竟有些出尘起来......
她静静的坐着,不言不笑,像是与自然融在了一起。园池的水中,小小的假山如海底的珊瑚,独树一帜却也明媚耀眼,水面上,漂浮的荷叶将根茎守护,接受洗礼的,是等待新生的灵魂。或许是“文人”的酸气,骨子里总觉得新奇,所以放弃与家人同游,屹然的站在离姑娘不远的地方观望。她还是坐着,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不想去打扰,故作悠闲的欣赏园景,走近走近,再走近,忽然间,她脸上勾勒出笑容,那笑,是如此甜蜜与幸福,仿佛天地都要黯然失色,转身,顺着她的眼睛望去,一位身穿军服的男生出现在眼前,那脸上的笑容,像是牛郎织女的相逢,阳光下,简单的相拥,一切便如此美好,只是忽然,我又想起了什么......
我不经回想,是多久的遗忘,还是最初的幻想。在西湖的那个冬季,白雪没过脚踝,我伫立桥边,看见撑着油纸伞、披着厚重的长袍、散着发的姑娘。她坐在断桥上,任由冷风侵袭,风雪走来,她随意拨弄冻结的头发,简单的扎着,目光凝望,望一眼断桥头,轻盈脚步,在风雪中摇曳,袅娜的身姿,紧凑的舞步,玉手的芊芊将灵魂之美展现,雪的身影,冰晶结成的镜,那升华的美,倒映断桥上。扎带的滑落,秀发折射的光将几缕惆怅铺垫,风雪里,不顾游客的欣赏驻足,只把生命之舞演绎......
夜幕晚来,剧情里的金山寺钟声敲响,荧光点亮,她停下舞动的身躯,整理有些凌乱的秀发,拾起地上的油纸伞,顺着寺庙里投下的一缕光线,眼眸穿梭,看见寺中景象,木鱼敲响,佛经吟唱,一盏青灯,伴于佛旁。钟声礼毕,月儿从姑娘离开的地方升起,像是欢送,像是告别。走近,像背负几座大山,断桥上、积雪里,看到一行触目惊心的字“我未死,红尘依旧,你未来,我还在等待......”
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那是怎样的情愫,或许,是我太年轻吧!夕阳已经落山,我怀着别样的心情离开公园,走过街边,看见夕阳下被风拉低的父母,心里突然明悟“快乐固然美丽,痛苦又何尝不美?”此时的夕阳,照在头发有些斑白的父母身上,我忽然笑着,人世间最美的幸福就是与家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所以,再见了,断桥姑娘,愿我们此生都是彼此的过客,在未来的路上成为自己心里最耀眼的光芒。
再见了,断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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