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的女生
〈二〉
开始我们相处热闹得很,彼此也都无话不谈,如若不把心里那点小心思抖出来,就不真诚似的,她也说一些属于她的小秘密,什么“不想上了不想在二叔家住了,每天好烦,讨厌死了”,大家听了一怔,安慰她一通后邀她到我们寝室住,她摇着头,我们用笑来掩饰彼此之间的尴尬。
只有大琳和小琳在一旁独自做着事,不参加我们也不轻易发言,我们亦乐我们认为快乐的事,才不理她们的故作清高有意疏离。
开始功课不忙大家常围在一起聊些不着边际八卦的事,娟是每次话题发起者,“哪个女生穿的裙子好看”,“那个上铺的女生穿的凉鞋是才买的”,“谁又涂了口红去见了谁”,听到这些话我们如蔫了的叶子,无聊透顶极了,再也没有能引起我们兴致的东西了,个个趴在桌上做死狗状。
澜总是准备好似的走进来,无视一切径直走向座位,漠然坐下拿出书看,我们呆若木鸡地瞅着她,不好再讲下去各自散去。座位上的那两位无动于衷地在看自己的书。
我不知澜在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大琳和小琳为何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有人告诉我,我想我也不必知道。
后来随着课程越来越紧,总有做不完的各种作业,考不完的测试,我们凑在一起的日子也愈发少了,澜的消息也常十天半个月也听不到一句,倒也觉得清净。
何况女孩子各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生怕别人知道,所以我们不再喜欢凑在一起,反倒是各自形单影只。
晚自习时窗外的那个男生还经常来,徘徊着朝教室里瞅着,一次被澜发觉了。她立即出去显得很气愤很晚也没回来,第二天眼睛红肿地来上课,同桌无语地看着她把凳子朝后拉拉,澜漠然地坐下趴在桌上哭起来,后面的几个男生仍在打闹,我们几个在议论着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三月的夜晚春寒料峭,依旧有调皮的男生常把头伸出窗外,看到外面站着的男生,轻轻地喊澜示意外面有人,澜羞愧着走出去。
反倒是澜常独来独往一个人的,如今也有了伴,和娟一起上课一起下学,不去亲戚家住了,和娟挤在寝室一连好几天,有人看到有个男生常去找她。
澜又搬回亲戚家住了,每天都闷着不和人说话,下了课又匆匆独离开,后来叫娟去和她做伴,娟爽快答应了。
去时见校长和一男生亲切地交谈着,打了招呼狐疑地想告诉澜,新奇地看这看那,羡慕她能独自住澜却一脸苦笑,后来把想问她的事给忘了。
娟隔三差五地去澜那儿住,教室外再也没看到那个男生。
星期天的下午常有那么几个人到学校外去瞎晃悠,看见澜和一男生一前一后走着,澜走得慢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男生时时回头像怕她跑了似的,放慢脚步等着。
娟仍和澜住在一起很长时间,后来不去了,干脆有时故意躲着她出去多是没了影,澜就坐在那儿可怜巴巴地等着,问了别人也都是不知。
娟回来后一脸自若,听了情况后摔着书本子,
“这算什么事,你们两人吵架不要拉上我,他不许你带人去住,你拉我当挡箭牌,真是的,讨厌死了”,
娟生气地自说自话,我们也得摸不着头脑,凑在一起窃窃察察,大琳和小琳翻着书本哗哗,大琳干脆夹着书走了。
一来二去几次倒腾后,澜不再找娟早上掐着点来,晚上提前下课,和同桌也没得说和其他男生也不来往,像个僵尸似的让人着急心疼。
一次放学我们截住她,
“澜,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告诉我们,去收拾那小子”,
“没有,千万别求你们了”,
嘴唇动了动,两眼里盈着泪走了。我们去找她的同桌,
“不要瞎管闲事”,“细雨濛濛”说(是后来彤给宇起的外号)。
我们帮不上忙干着急,每天看着澜像个幽灵似的来了走了,不愿多说一句话,以前那个她不见了,现在像个闷葫芦。
大家下课说的也多是有关她的话题,男生那里也是。
天渐渐暖和了起来,枝头抽出嫩嫩的芽,不久一片春意盎然,一早上课有的同学穿起了短袖,坐在前面的澜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外面套了件外套,中午脱了,细心的娟对小琳说,
“澜的胸似变大了”,
小琳压低声,
“小声点,或是刚穿单衣服显的吧”,
“嗯,是吧!”
星期天娟和彤从外面回来,说看见澜和一男生在外面,那男生是上次在校园里见过的,和校长亲切交谈的那个人,校长喊他“浩浩”,
“没准澜找的金龟婿吧”,彤说,
大家不约而同地点着头,若有所思。
小琳做着习题,大琳位子空着,宇和几个男生在讨论着什么。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回到座位坐了下来,教室里静静的没有人说话,大家准备着上晚自习,澜没来。
几天后新转来一位男生叫辉,重新调了位子,澜请了几天假回来和辉坐在一起,并且坐在靠后的位置。
每天重复着单调的日子,骨头里透着痒,班里死一般地沉寂,彤这段时间春风满面下了自习后不见人影,很晚才回寝室。
第二天悄悄告诉我们,昨晚去约会了他们接了吻,我们围着她听她讲过程。
不知后面的澜和辉每天课余都做什么,他们也很少出去玩,总有说不完的话,亲密程度远超过宇,有时澜“咯咯”的笑声又在教室里响起,窗外又出现了那男生的身影。
辉自小母亲生他难产死了,父亲又娶了一个,并且生了个女儿,可想辉的日子不好过父亲很疼他,总是用物质去填补他对他的亏欠,买名牌的衣服名牌的手表,发钱大方的辉也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因帮别的同学打架才转学到这里。高大帅气又细心的辉第一次和一个女生同位,又聊得来是从来没有过的。
澜的眼睛里闪着光,脸上透着红晕,走路哼着歌,也常和我们打招呼,澜恋爱了,我们看着高兴彼此竖起“0k”的手势。
她不说,我们也得看出是遇到灵魂相似的人了。
几天后,澜没来上课,娟去找她很快回来了,坐下生气地说,
“她请假了,真是岂有此理人是住在你家,又没嫁给你,嫁给你了也不能动手打人啊”,娟愤愤不平地摔着书本,我们惊愕地站起围拢过去,
“谁被打了,是澜吗?谁打了她为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旁边大琳冒出一句,
“是校长家的公子”,
平时漠视一切的大琳什么都知道,我们都没转过神来,小瞧了她。
“别管闲事,她自己选择的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好自为之各位,这就是教训”,
大琳说完夹着几本书走了。
彤冲着她的背影吐口水,
“你也不是消停的人,常去主任家让人家两口子吵架”,
“什么,什么,”
我们都听得一楞一楞的,这时老师来上课了,大家猴急地各自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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