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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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是个节气。在霜降以后，中原以及中原以北区域的田野开始进入一片萧瑟。绿色或已消失，农田里只剩下残留的半截子枯茎。若有湖，还会有白头的芦苇随风摇摆，呜呜地唱歌。结冰，冰上可以承载行人以后，湖面上会热闹一些，嬉戏的人可以填充一些热情。

霜降指的是中原，江南在这个时候或许尚未进入仲秋。直到小雪节气，霜才能莅临江南。这个时候江南的田野依旧缀满了碧绿的菜蔬。譬如青菜，霜覆以后味道更好，清炒也是甜滋滋的，“甜糯”是这个时候江南人对青菜味道的最好夸赞，也是菜贩标榜自己青菜味道地道的常用语。在北方，新鲜的菜蔬要么来自外地，要么来自大棚。大棚是北方原野上独特的风景，当年父亲工作的林场里有当地最早的大棚，是钢筋骨架、玻璃嵌面，有斜坡，覆着蒲草帘子。每个冬季，室外冰天雪地，大棚里面生机盎然，是一些稀罕的花草和珍贵的苗木。每天上午九点左右，霜逐渐在阳光里褪去，养护人员就会借助绳索拉起蒲草帘子，让它们卷缩在大棚顶上歇息。阳光透过大棚的玻璃倾泻进来，一览无余地扫过大棚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或者有盛开的花儿，好奇的张望玻璃外面的世界。下午四点左右，铺草帘子又会盖下来，大棚里的花花草草开始休憩。现今大棚已不是稀罕物，在北方，甚至南方也随处可见，也有新的叫法，称为“暖房”或“阳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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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后，雪就自北而南逐渐落下，徐徐地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但因为气候变化，北方的很多地方也不是年年见雪，更不要说南方了。今年是个特例，快春节了，雪却肆意地耍性子，不几天就占据了全国大多数地方，——甚至在朋友圈开始流传一张地图：除了北京，全国都被白雪覆盖，也包括海南和台湾。

——不能想象诸如海南和台湾被白雪覆盖的样子。万事万物的发展都有规律，就算是极端天气情况下，南北纬30⁰之间被冰雪覆盖恐怕也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臆想中，就如同气候再暖南极大陆也不可能花开遍地、瓜果飘香。霜雪飘落是自然的事，自然的事有自然的规律。每年冬季，生活在可能落雪地方的人必定会祈盼一场像样的雪。雪落，哪怕是星星零零的马上不见了踪迹，心里的遗憾也会得到少许填充……

至于霜，或许因为太过单薄，多数人不以为意，而有霜，叶子才会有斑斓的色彩，群山除了翠叠才会有深秋丰富的绚烂；有霜，江南的叶菜和北方的大白菜才能有更丰富的味道；有霜，许多动植物才会休眠，植物的根才扎得更深，动物来年才看得到更美好的春天，——包括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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