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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龙魂》第十七卷 第五章 编剧蒙冤

《天道龙魂》第十七卷 第五章 编剧蒙冤

作者: 东旭鹰 | 来源:发表于2023-06-13 09:18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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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

    “火威”之中本来就不乏从武林高手发展出的异能人,其实孟剑云就是其中一员,即便不可以私斗,他也没少与同事们讨论过因为武功引发异能的种种迹象。

    这里也有一些规律,比如说擅长猴拳的异能人,他最初施展武功形成的幻象不过是只小猴,随着功力增长,会逐渐演化为人猿、巨猩猩,乃至孙悟空。但是,孟剑云实在难以想象,这种号称“巨灵拳”的拳法,为什么会制造出坦克的幻象,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虽然如此,孟剑云还是感受到宛若坦克冲撞般的威力,他不由加大拳劲与对方相抗。白古天所引发出的异能,主要是对孟剑云太刀术与十字镖进行了能量化,让孟剑云可以收藏起祖母留下的东瀛武器,随时将自身能量化为更具破坏力的兵刃暗器。

    而作为中华武艺的天怒拳,本身就潜力无限,无需异能加持便可随着修炼者能力的提高,发挥出愈加猛烈的威力。所以,在孟剑云身后并无幻象出现,却能将那宛若化为坦克的袁傲日逼得略略曲臂。

    可是,貌似身处上风的孟剑云却没有半分喜悦,因为他注意到对手不仅毫无惊慌神色,反而面露微笑,这是否说明袁傲日还留有后招?

    孟剑云并未猜错,坦克不是只会冲撞,还可以发射炮弹。而作为一种融入坦克特质的拳法,“炮弹”也就是蓄势待发的第二波拳劲。猝不及防的孟剑云感受到后劲汹涌而来,顿时飞身而起,眼看就要落到擂台之外。

    可是,天怒拳的传人怎会是轻易服输之辈?孟剑云瞬间将受到的拳劲传到右臂,猛地向地面击去。周围看客都是行家,立即纷纷闪躲,而冲地拳劲形成反作用力,孟剑云借此再度飞身半空,即将重返擂台。

    身在半空,孟剑云便迫不及待再发拳力。袁傲日周身的坦克幻影刹那间“变形”为钢铁巨人,如主人般双臂交叉胸前,意图接下这攻击。然而,袁傲日万万没想到,孟剑云一落一起之间,拳力又提升数倍,差点让袁傲日在后退中失足摔下擂台。

    原来,天怒拳的奥义之一,就是可以让施展者因为痛苦与愤怒,而增强功力。所以,当年的孟飞龙,遇强更强、愈伤愈猛、遇挫不退、盛怒显威。刚才袁傲日炮弹般的功力,不可能被孟剑云完全化解,多少令其受了点内伤,再加上被从擂台上打下的愤怒感,天怒拳劲自然大大增强。

    双方一来一往之后,再度对峙,谁也不敢再轻易出招。

    柴鸾等围观者也很清楚,两人的拳法看来都还未能完全施展,如果无法一招制敌,一旦再出现刚才那样的状况。那么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所以与其盲目进攻,不如静待时机。可是,高手对决,一招制敌的时机,哪里有那么好找?

    比武场上顿时寂静无声,观众们唯恐细微声响都会令两人分神。袁傲日若因此落败,自然青梅村面上无光。即便孟剑云因外人干扰而被对手趁虚而入,对侠义道来说,也是胜之不武。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烟花带着刺耳啸音冲天而起,柴鸾等人都不由惊愕望向烟花方向,袁傲日也不例外。

    孟剑云见有机可乘,立即发动了攻击,不过他很快察觉到周围众人的异常反应,知道此事不寻常。可是,拳劲即将发出,根本难以收回,孟剑云只能手臂一偏,让拳劲打在袁傲日附近擂台地面上。

    袁傲日感受到攻击,慌忙回拳,却也意识到对方放水,也匆忙偏移出拳方向,同样打在擂台空地。

    就这两拳,顿时引发擂台连锁反应,这临时搭建的台子顷刻间坍塌下去,两位比武者及时跃下,才避免殃及池鱼。

    这时,柴鸾、袁傲日等根本就顾不上这擂台,他与村民们都清楚,那烟花是时羽莹所拥有,通常意味着有重大事情发生。何况烟花处有黑烟直升天空,仿佛有火灾。

    于是,袁傲日第一个冲过去,柴鸾等紧随其后,反而把不明所以的孟剑云撂在那里。半晌孟剑云才隐隐察觉不对,因为他没有见到那面若冰霜的女护法,也不见郭岚月回返,难道说是这两人出了事情?

    想到这里,孟剑云慌忙追过去,但也只能超过少数老弱妇孺,论轻功大部分村民都不比他差,又如何赶得上?等来到出事地点,那是一处村外野地,村民们已经将此处团团包围,而且纷纷发出怒骂声,个个义愤填膺。

    见这架势,孟剑云更加恐慌,知道村民们不会对他们的女护法态度如此恶劣,那岂不是郭岚月成了众矢之的?惊恐之下,孟剑云边往里挤,边大喊:“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别难为她!都是我干的,跟她没关系!”

    这通大喊确实有用,村民们渐渐让开了道路,任由孟剑云进入包围圈核心,而大部分充满愤怒的目光全部被引往这狂喊乱叫的家伙儿处。大众怒骂声虽然暂时平息,却让孟剑云感受到更加强烈的怒意。但并非每个人都是对孟剑云怒气冲冲,早已身处中心位置的袁傲日和时羽莹就投以怀疑眼神,而柴鸾则面露讥笑问:“听汝之意,汝与他相识?”

    此时,孟剑云才看清,郭岚月正站在柴鸾身后,显然不是千夫所指的目标。而被包围的是一具色如黑炭的焦尸与茫然不知所从的白古天。

    一时弄不清状况的孟剑云喃喃问:“你们,不是为难我同事啊?”

    时羽莹:(哭笑不得)我是发现了这个编剧在焚烧洪大爷,才发出警报,关郭记者什么事?

    白古天:(急忙辩白)不干我事,这不是我烧的,我醒过来就已经这样了!

    时羽莹:(顿时怒不可遏)你醒过来就拿着火把吗?

    白古天:那个……啊,没错呀,就是这样啊!

    柴鸾:(缓缓)我等刚以内劲灭火,从火势而言,应为比武初始纵火燃烧。据此推算,全村村民均无嫌疑,幼童都被父母所携,身处比武场中。作案嫌疑者,不过四人:此编剧、遇害之老洪、比赛伊始便离去之时护法及郭记者。

    时羽莹:我奉命暗中保护客人,离开比武场便在其左右。我可以作证,这位郭小姐没有作案机会。

    孟剑云:(强自辩解)你能证明我同事,谁又能给你做证明?你是女侠,武功这么高,如果放火烧人再回到郭岚月身后,也并非不可能!

    郭岚月:不,她做不到。我离开比武场后,没多久就发现这里有黑烟,所以才赶过来。从察觉迹象计算起火时间,那应该是我们刚到擂台的时候,时护法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出现于我们面前同时,又到这么远的地方纵火。

    柴鸾:言之有理,同为记者,差距甚大!

    孟剑云:(一时语塞,只得轻声埋怨郭岚月)你到底站哪头的?

    柴鸾:(立即听到这轻声细语)怎么?二位记者真识此编剧乎?

    郭岚月:(忙解释)不是,柴会长别误会,因为这位编剧跟我们两个一样是外乡人,我同事古道热肠,所以才会有些关心过分。

    孟剑云:哼,就算他有嫌疑,也要公安说了算。报警吧!

    柴鸾:(不满)报警意欲为何?江湖事江湖了,我等侠义道自有解决之法,不劳衙门费心!

    孟剑云:(怒)什么江湖事?这是杀人案,刑事案件!

    柴鸾:哼,此编剧所杀,乃我青梅村村民,乃我轩血会属下,此即为江湖事。何况,此编剧乃衙门送来,若交予衙门,谁可保证不会官官相护、私下纵放?

    郭岚月:柴会长,恕我直言,虽然现在从表面证据来看,白古天似乎是嫌疑犯,但只有法律才能对他定罪。如果我们私下判其生死,就是私刑,本身也是犯法。

    柴鸾:(满不在乎)论何私刑公刑?我侠义道信奉除恶扬善、替天行道!天道前,法律又如何?

    白古天:(忍不住反问)会长,什么是天道?

    柴鸾: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此天道也!

    白古天:那是不是应该先证明我有没有杀人?如果偿错了命,放过了真凶,这不是有违天道吗?

    柴鸾:(嗤笑)罪证确凿,汝还有何辩解?

    白古天:柴会长,就算你们是侠义道,也多少该知道犯罪分子的心理。假如人真是我杀的,我要毁尸灭迹,为什么要大白天焚烧?难道我就不怕被人看到黑烟吗?

    柴鸾:汝若夜晚焚尸,火光亦可引来众人。

    白古天:这就产生了第二个问题,既然我要掩人耳目,这里是山地,我只要把尸体运到山中或者更偏僻的地方处理更好,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四通八达的地方销毁。而且这里土质松软,容易挖掘,又因为土壤污染,早就没有人来种田。我是不是更应该选择埋尸,而不是焚尸,更为保险?

    柴鸾:(怒)纯属狡辩?汝分明是焚尸之后,察觉不妥,才后悔未曾埋尸。至于汝你为何在此毁尸,定是将老洪骗至此处杀害,就地处理。

    白古天:那么我请问会长,如果洪大爷是被我骗来。我刚才说了,这附近土质松软,今天又没有刮风下雨,我们必然留下一路前来的脚印。可是我醒来时,周围根本没看见过任何脚印,这怎么解释?

    柴鸾:汝乃一面之词!

    郭岚月:我可以证明,我发现他们的时候,周围确实没有任何脚印。我本来怕破坏现场,自己没有走过来,也让这位编剧朋友先别动。反倒是你们匆匆赶来,将这里踩得乱七八糟。

    柴鸾:哼,尔等皆为外乡人,自然相互庇护,谁可证明当时确无脚印?

    时羽莹:(略加思索)会长,我当时虽然跟在这位郭小姐身后,也确实注意到周围土壤平整,并没有明显脚印。

    众人见时护法都这样说,顿时议论纷纷。柴鸾急忙打手势,让众村民稍安勿躁,又提出另一个观点:“或许他先杀老洪,又以轻功运至此,然他功力不济,故不及运入山中,只得在此处焚烧。”

    白古天:那会长认为我是在哪里杀害的洪大爷?何必一定要运到这里呢?我又为什么要杀害洪大爷?还有,洪大爷是练过武艺的,我用什么方法能够杀害他?

    柴鸾:(恼羞成怒)此等问题,不应汝如实招供吗?为何问我?

    白古天:如果我是真凶,当然应该招供,可是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还有,你们说我醒来的时候拿着火把,却不知道我是迷迷糊糊间被火把烫疼,才彻底醒来。我手上的灼伤还在,如果火把真是我拿来的,我怎么会把自己烫着?

    柴鸾:谁知汝是否自残捣鬼?

    白古天:我有这自残捣鬼的时间,就算我没脑子非要在这里焚尸,我点完火还不快跑?难道我注意不到升起黑烟吗?难道我不知道继续留下等于授柄于人吗?我是当编剧的,不会连这种情节都想不到吧?

    柴鸾:哼,杀人凶徒之想法千奇百怪,汝心中真意,有谁可知?

    白古天:难道各位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或许是有人把我与洪大爷打晕,以某种方法运到这里。他布置好一切,采用了某种定时点火装置,就是想等你们比武时,注意到这里。然后他混在你们当中一起赶来,看着各位侠客将我指认为犯人!

    袁傲日:(惊)你的意思是说,真凶就在我们当中?

    时羽莹:如果凶手是我们自己人,那么同样的问题。他在哪里杀害的老洪?何必一定要运到这里呢?又为什么要杀害老洪?用什么方法杀害老洪?

    白古天:我试做一下大胆的推测。我醒来时,看到洪大爷在火中一动不动,而且洪大爷周围没有任何挣扎痕迹。我还查看了洪大爷的嘴,发现里面非常干净,鼻孔也是如此,没有灰烬。一般人被活着烧死的时候,即便昏迷,口鼻还是会本能呼吸,至少鼻孔一定会有灰烬进入……

    孟剑云:(皱眉)看焦尸口鼻,你好恶心!

    郭岚月:(呵斥)不要废话。(转向白古天)白编剧真是博学多才,这是《洗冤录》中检验死者是先杀后烧,还是被直接烧死的最简单方法。白编剧,你请继续说。

    白古天:好!各位,包括那位嫌我恶心的兄弟,听我往下说。如果这说明洪大爷是被杀死后带到这里焚烧。那么我初步推测,他就是死在我昏迷后不久。而那时,我们就在他的家里。所以,如果各位侠客仔细检查洪大爷家,定然能发现第一杀人现场的蛛丝马迹。

    柴鸾:哼,我等自会细查。若是村民或会中兄弟所为,他们因何故杀人?

    白古天:(黯然)那或许就是我的过失。我昨夜昏迷前,曾向洪大爷询问最近村子里有没有新搬来的居民。刚问到这里,我便中了暗算……

    时羽莹:(皱眉)等等,新搬来的居民?我们村子里已经至少七十年没有新人了。

    白古天:(惊奇)不是啊,那时洪大爷明明说有,他甚至打算告诉我是谁,但我当时已经着了别人的道,根本就没听清。

    时羽莹:(疑惑)老洪怎么会这样说?我们轩血会对于每一户入住者都会详细登记,登记册已经七十年没有更新过了。而且青梅村就这么大,通往山外的道路也只有一条,别说有人搬入,就算有人刚刚踏入此地,大家都会知道。是不是,会长?

    柴鸾:(闷哼一声)哼,哪来新人,无稽之谈。(手指白古天)不过是汝顾左右而言他,迷惑我等!

    白古天:那我就不明白怎么回事了,但我百分之百肯定洪大爷承认有新人入住。就算是有什么误会,我也相信暗算我的人与真凶,都与那所谓新人有关。至于到底这里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凶手甚至不惜杀害洪大爷并嫁祸给我,就不得而知了。

    袁傲日:真是太荒谬了,你这个编剧还真会编故事。

    白古天:我是不是编故事,等真相大白,自然是非分明。还有啊,如果洪大爷真是在他家被杀害,走不了多远就能进入山中,根本没有必要带到这里来焚烧。而且各位请注意,这里的土壤虽然被污染,却也属于湿地,根本就不适合彻底焚烧任何东西。另外,此处距离洪大爷家比较远,却离比武场比较近。在这里焚尸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让大家尽快注意到此处,赶往这里,以避免让苏醒后的我逃走。

    郭岚月:(点头)没错,从黑烟升起到浓密的时间来看,确实很容易起到这个目的。而且正因为这里土质松软,即便你清醒过来逃走,也一定会留下清晰的脚印。你脚上穿的鞋是你带来的旅游鞋吧?

    白古天:是,我昨晚上明明已经换上了洪大爷给我准备的布鞋,可是今天醒过来,布鞋却成了旅游鞋。

    郭岚月:不仅如此,我看见你时,你才刚醒来。你正要站起时,我看到你的鞋底是干净的,现在虽然沾了一层泥,但只要科学分析,就可以判断出,你还没有在泥地行走过。对方给你换鞋目的,是为了让你逃跑时,留下你逃遁的鞋印,为了保持鞋印的清晰,才刻意给你保留了较为干净鞋底的旅游鞋。可惜正是这一点,反而成为疑点。

    柴鸾:哼,他鞋底是净是脏,现已难以辨别。所谓科学分析者,不足为信,不过欺骗我等平民尔!

    白古天: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起身,就已发现这个阴谋,加上郭记者保护现场的提醒,所以我站在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除了蹲下查看洪大爷口鼻,脚步可以说根本没移动过。也多谢柴会长刚才不让别人接近我,甚至远远用内功灭火,唯恐我另外使坏。我现在周围痕迹非常少,鞋上的泥也非常少。你们既然是江湖人,当然富有经验,应该知道如何通过鞋底痕迹来判断我有没有走动过,其实这也是一种科学分析。

    时羽莹:那我最后的问题呢?你认为老洪怎么死的?

    白古天:任何原因都有可能,你们可以对照《洗冤录》来验尸验骨,就算烧焦了,也不是完全不能检验。不过,我要提醒各位一点,如果是我杀人,我如此焚尸就等于告诉大家,洪大爷死了,是我杀的。那么焚尸有什么意义?而且焚尸往往是要抹杀死者遇害的真实原因,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从死因判断手段,进而推断出凶手。我是一个外乡人,我用任何方法杀人,你们都不熟悉,我隐藏死因又有什么意义?但如果是你们当中的高手,用什么独门绝技杀害的洪大爷,那么一旦手段被揭发出来,凶手就昭然若示。以此来看,你们的熟人是真凶的可能性更大啊!

    柴鸾:哼,妖言惑众!不管如何,真凶为汝嫌疑最大!来人,将他押入思过室,且封锁出山道路,防止其帮凶或所谓真凶逃逸。老洪之仇,吾等定要凶手血债血偿!

    随着会长下令,两位护法及村民们立即忙碌起来,押人的押人,搬尸的搬尸。

    孟剑云忍不住轻声问郭岚月:“咱们真的见死不救吗?”

    郭岚月以同样音量回答:“古天已经告诉我们此案关键。第一,村中有新人,新人与洪大爷死亡有密切关系。第二,真凶线索,就在焦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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