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强,坚定,有毅力,无疑是个人在作为上的优秀品质。怎样才能具备这样的优秀品质呢?
在《曾文正公嘉言钞 • 家书》中,有一则嘉言专门述说了这个问题:“强毅之气决不可无,然强毅与刚愎有别。古语云:自胜之谓强,曰强制,曰强恕,曰强为善,皆自胜之义也。如不惯早起,而强之未明即起;不惯庄敬,而强之坐尸立斋;不惯劳苦,而强之与士卒同甘苦,强之勤劳不倦,是即强也。不惯有恒,而强之贞恒,即毅也。舍此而求以客气胜人,是刚愎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谨。”
曾公如此一番言说,似乎是在区别“强毅”与“刚愎”二者,文本表达上也确实有此义,但我却以为,正是在二者的比较与区别中明确何以能够塑造个人的“强毅”品质。
“强毅”即刚强、坚定、有毅力,“刚愎”即固执己见,二者在表现形式上确有相似的特征即“顽强”,实则不然,正如曾公所言,“刚愎”是“以客气胜人”,即用“故意做出来的刚强坚毅姿态去胜别人”,或者是“顽固”以胜人,这在今天亦是不乏见的。“强毅”呢?曾公给以了很多笔墨以说明,我们不妨仔细品味一番。
曾公首先借古语说明白了什么是“强”——“自胜之谓强”。亦即能够战胜自我,是真正的“强”,也即“自主之气”,这就与“以客气胜人”的“刚愎”相区别了。接着讲了“强”的三个具体方面:“强制”——强行克制自己,“强恕”——强迫自己去行宽恕,“强为善”——强行去做善事。这无疑都是在相当高的道德水准上作自我战胜。非此,不为真正的“强胜”,原由就在于人在道德上是最容滑坡的。更为生活化的例证则是“不惯早起”“不惯庄敬”“不惯劳苦”,均要强行为之。因而可见,人若真正拥有“强”的力量,就在于自己和自己较劲,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最终是自己战胜自己。所以,“强”的本质在于顽强而不可战胜的意志力,尤其是自己战胜自己。
“毅”是什么呢?曾公说得比较简要,即“不惯有恒,而强之贞恒,即毅也”。这就是说,“有恒”即毅力。由此,我们就对“强毅”有了完整的理解和把握:“强”是内在的能够战胜自我的顽强意志力,“毅”是外显的能够有恒的持续不懈的顽强作为力。人生能够成为怎样的人生样式,能够成就怎样的业绩、事业,对于任何人来讲,核心不都在于这“强毅”二字吗?我常想,人生的成功多是综合因素的结果,但人生的不成功,多是输在了自己内在的意志力和外显的毅力上了,简言之即是败在了自己不够“强毅”上了。
曾公言,“强毅”“刚愎”二者相似,但其“流”即发展下去,却是天壤之别。这话是警语,意味着若是“不察”“不谨”,“强毅”就有可能走向“刚愎”。我以为,这该是依靠“强毅”而成功人生者务必要高度注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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