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灯,打开25块钱买来的四叶风扇,坐在床上,腿上盖上冬季的棉被,北京又降温了……
喧闹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它累了,我也累了。
夜里的时光是最美好的,因为静,在夜晚适合沉淀一些东西,也给自己一个面对自己的机会。暂时躲避北京的快节奏生活,卸下忙碌一天的疲惫,和自己喜欢的文字在一起,静静的,哪怕只是一篇日记的时间。
夜里的时光是磨人的,因为一个人太久了,一个人的夜很漫长,漫长到失眠,漫漫长夜,只剩岁月如风在耳边……
最近几周过的特别快,也许不怎么疲惫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稀里糊涂的混了一个又一个礼拜。
是的,目前的生活是我一年前刚到北京之时所期待的,期待的生活就像自己本人一样简单: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从事自己喜欢的文字工作,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周六日不加班,到处走走。一边工作,一边写书,每个月有少许的存款,不奢望给父母寄回家一笔钱,但至少足以养活自己。
曾经的心愿多么的简单,自己追求的生活也很简单,我的心很简单……好想,好想,好想简简单单的度完这一生,一生没有斗争,不伤害别人,也不被别人伤害,就这样一直活在文字里,哪怕固步自封。
我对于生活的理解是,生活本身是可以很简单的,美好的生活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一切在一起,幸福的人生就是和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同自己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不做学业的奴隶,追逐文字带来的充实感,从而抛弃了本专业;
步入了社会,也决不做生活的奴隶,至少现在还不是,目前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业余多读书,多写书,学无止境,走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有个目标总是好的,不至于茫然失措;
目前的工作是编辑,工资待遇还算满意,工作压力不算太大,每天与文字打交道,简单、充实。从事的行业类别属于雕塑,与艺术挂钩,大学里学的也算是艺术,虽然我不懂艺术和设计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简单的头脑曾经对软件无奈又厌倦。
大学期间,我时常为交不上软件作业而忧愁,偶尔会对好友抱怨,说我不懂扯淡的软件,作业交不上怎么办?那时候想着,能顺利拿到证毕业都是一种奢望,我的软件学的太烂。
软件太虚幻,太复杂,我在软件里找不到存在感,做软件更没有什么成就感……大学前两年就在对软件的排斥中混过去了。
大三大四,三维课少了,随着软件课程的减少,我逐渐从对软件的反感中解脱出来。整个人的性格也是从大三开始转变的,写作水平突飞猛进,没有专业的累赘,我在文字的世界自由翱翔。
所以说,我的大学生活是从大三开始的,大学青春开始于大三而结束于大四。那两年才叫青春,充实、快乐、豁达、阳光、洒脱……这些才是青春的标签。
喝杯咖啡,过个暖冬毕业之后,在家呆了一个礼拜,于去年六月份来到北京,至今已有整整一年了,毕业一周年了。
这一年过得说不上快也说不上慢,说不上快乐也说不上难过。总之,失业的日子是最难熬的,为生计发愁,为下个月能否交上房租而担忧,身上没钱了再张口向父母要钱才是我最担心的。北京的房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去年刚到北京的时候,经过了两个礼拜的面试后,我找到了一份编辑工作,工资2000多,地点就在我住的地下室的马路对面。
那是我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属于典型的机械工作,每天的工作是负责把各大医院的链接发到各个贴吧里。我们在前面发,人家网站在后面封,我们像疯子一样不停地“发封”,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很低的薪水,机械的工作,无望的未来。这就是我对于第一份网编工作的评价。
中午下了班,我急匆匆的跑回马路对面的地下室去做饭,工资太低,做饭可以减少开支。一小时的吃饭时间,我狼吞虎咽的吃过饭,再步履匆匆地去上班。
周六日不上班,我去跟鲁大头、李大成去做兼职,发传单或者去酒店当服务生。
工作之余的生活依然如同失业的时候一样艰辛,天天掐着手指头过日子,生怕没钱了而露宿街头,刚到北京的人大概都有这样的经历吧?
地下室是北京最便宜的房子,里面阴暗潮湿,空气沉闷,由于湿气重,我时常感觉膝盖麻木。住久了很可能得上关节炎,那是一个成全关节炎梦想的最佳地方。
离开了家里才知道,家里是住的最舒服的地方,尽管家里的烦恼比在外的烦恼要多很多;
离开了学校才知道,学校是我们青春里最舒服的一个港湾,没有压力、无忧无虑,尽管住的地方如同炮声不断的血腥战场,痴迷游戏的傻比们在战场上厮杀、砸鼠标、满嘴喷粪……我一夜又一夜的失眠,天天期待着尽快毕业……
上班的日子过得很快,一天天过去,大家私下商量着离开那家公司,那份工作不具备开拓前景,机器一般的工作,干的时间久了也许脑子就机器化了。
好在工作压力不大,同事都是90后,工作期间互相扯扯淡、吹吹牛,相处融洽。由于工作升值空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同事之间少了不少的勾心斗角,多了不少互相胡侃,尽管薪水不高,但生活也算惬意。
多看书,是有好处的哦那份工作我干了两个月就被辞退了,我不签合同,人事忍无可忍,经再三决定,决定把我开除。
那时候我已经搬离了住了三个月的地下室了,在一个偏远的村庄住下了。
失去工作后,我开始不断地面试。当时九月份,对于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来说找工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于是乎,我一失业就是两个多月,那两个多月是我最迷茫的失业期,我认识到从事软件类工作的毕业生很可悲,如果没有工作经验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应届生在北京也许无法生存,竞争太激烈。
在此期间历经十一国庆节,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睡了一个礼拜,那是没有工作压力却也并不轻松的一个礼拜。
我走在降温的北京街头,与行色匆匆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彼此不发一言,他们脸上刻着冷漠、疲惫……
冷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哆嗦下,摸了摸身上单薄的衣服,冬天即将到来。据说,北京的冬天很冷,冷到寒风刺骨,我很怕冷,是时候加被子了,夜里很冷……我想着,如果这样下去,没有工作,我是不是会饿死街头?
我继续往前走,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叹了口气,我对自己说,我想走了。
北京,一个不属于我的城市,在这里我找不到任何的归属感,它看起来那么的虚幻,我想走了,离开这儿。
诗人鲁大头对我说过,在北京的冬天最怕又冷又没钱……
我想起了这句话,猛抽了一口烟,忽然很难过,他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说出这句话的?他在地下室住了八年……
我当时莫名的恼火,溜达在街上,看谁都像傻X,我知道,我才是最傻X的一个,还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傻X……
在面试了30多家需要工作经验的公司之后,我找到了第二份不要求工作经验的工作,但是我有多年的写作经验啊,他们看中了我老练的文笔,让我做编辑,收藏品类。我觉得文字工作更适合我,软件并不适合,我索性抛弃与专业相关的工作,从事了文字。
2015年11月25日,在经过了初始、复试之后,我顺利地进入了那家全国知名度较高的收藏品大公司。
上了46天的班后,公司春节裁员,我们几个新同事被他妈给一并裁掉了,然后我再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一直失业到春节回家。
当时是1月11号了,北京下雪了,很冷。我妈打电话说让我回家……
北京太冷了,零下了,房间内太冷,北京的暖气很让人蛋疼,夜里十一点至凌晨四点关闭,这段时间是最冷,到了凌晨四点再重新打开……
我讨厌冬天,尤其是北京的冬天,由于工作的不顺,我甚至开始讨厌北京。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北京没什么好的,除了钱之外,它几乎是一座不值得我留恋的城市,房东几乎全是土匪级别的,房租也贵的离谱。
接近自然,寻找本心春节之后的求职还算顺利,相比上半年来说。有一家春节前让我面试的公司又给我打了电话,那北京娘们儿实在是很爷们儿,她在电话里像张飞一样吼道“靠!你明天过来复试,后天入职怎么样?给句痛快话……”
我挂了电话,首先想到的是,难道是他妈遇到土匪了?
2016年2月22号,我又找到工作了,还是收藏品编辑……
在4月12号,大家集体辞职了,老板是东北黑社会的,恐吓员工无偿加班。在公司组织的军训期间,他言而无信,本来说周六日军训,周一回去,后又说加一天,如有不从者,周二打辞职报告……
我和一个叫宾利的老秃头听后很恼火,他摸了下性感大光头,说了一个字“干!”
我怒火中烧,站在队伍之中,指了一下前方三十米处的很爷们儿的北京娘们儿。她看到后扫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鄙夷之色,她鄙夷的眼神使我自惭形愧,我他妈一咬牙,不慌不忙、阳刚十足地说了一句:别废话!我们辞职……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怕孤立无援,欣慰的是,秃头和杨姐一块站了出来。杨姐说,走吧,别跟着东北傻大个干了,去他妈了蛋……
我阿旭对天发誓,我活了二十几年,那句“去他妈了蛋”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语言,听后如饮甘露,从发丝爽到脚趾,爽歪歪。我裂开嘴傻笑了半天。
当天辞职了6个……
五月一之后,我在面试了几家公司之后便来到了目前的公司,做雕塑编辑,组稿写稿,目前一切顺利,去年的迷茫和失业的恐慌仿佛一扫而光了。
双休的时候,偶尔去做兼职,大多数时间不做兼职,要么宅在住处看电影、或者去北京的一个景点。
最近几个礼拜全出去玩了,一次至少去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天安门、南锣鼓巷、后海、雍和宫、颐和园、方家胡同……
工作稳定、不为生计发愁的日子总是安逸的,安逸到放纵,人也变得越来越懒惰,懒惰的很少去做兼职,因为工作足够养活自己了。
在北京一周年的风风雨雨,面试受挫、失业、冒着被挤出屎的巨大风险上下班挤地铁、或坐公交……
这些让人很累,心累,目前来说,我所从事的工作本身压力不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一年的磨练让我变得越来越坚强。
生活残酷,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唯一能依靠的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北京不是一个让人安逸的地方,快速的生活节奏很磨练人,在大街或地铁上,随处可见自言自语的人,也许巨大的压力把人折磨的精神异常了。
老杨说,北京生活压力很大,如果能在这么残酷的城市生存下去,那么你到了任何一个城市都能活下去……
最近两个月,我在考虑是否考教师资格证,教书并不是我太想从事的行业,不过它却是个比较安逸的职业。回到老家也许没有什么职业比教书更安逸了吧?周六日双休,寒假暑假,一年假期一百多天,虽然工资不高,但假日足够多到可以。还能“误人子弟”,拿着钱忽悠一些学生……
每天要进步,哪怕是一小步我喜欢不怎么讨厌又相对轻松的工作,周六日双休,至少可以让我不把生命里的全部时光浪费在工作上,我不想为了钱或者工作而活一辈子。
生命是自己的,我要支配生命的更多时间,争取做自己的主人。
当然,至于回家教书,我是说如果,如果回家教书那也是几年之后的打算,目前想的是尽快把教师资格证拿下来,今年不会参与教师资格证的考试了。
毕业一年了还没存到钱,第一年我想适当的多存些钱。钱总是有用的,别到了用钱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没有钱,那样多没面子啊。
根据我目前的处境来说,我个人觉得,存钱还是很有必要的,在北京生活那么累,如果再不适当地存点钱,难道来北京只是为了白受罪吗?活的这么累,总得有点儿收获吧?一年到头了,如果手里没点儿钱,我会觉得没脸回家。
所以,我会尽量多带些钱回家,因为我知道,人跟人的命运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我不是富二代,俺家是农村的,也许俺多赚些钱回家,父母能活的轻松一些。毕竟人不能活的太自私,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钱是靠赚的,不是靠省的,不过,当你的钱不是很多的时候,首先你要做的就是省钱,其次是努力赚钱。钱就是用来花的,是在你有钱的基础之上。
没错,步入社会后,我们都在为钱而努力着,为了生活不得不为钱而活着,因为你还没有足够的钱让你不为赚更多的钱而活。
一年来,我见证了身边朋友的交替更新,那些曾经相聚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朋友一个又一个的离开北京,换一份工作告别一帮同事,身边也有同事离开公司告别我的。身边的朋友的流动性较大,刚有人走时也许会有一些不舍,到后来走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
不管谁走谁留,生活都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自己的生活只是局限于自己的世界。
他们都走了,我可能也快离开北京了吧?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不属于北京这座城,留下来完全是因为北京的工资相对其他城市高一些。
在这里,我找不到归属感,总觉得虚无缥缈的,一切都不真实,房租贵的离谱,存不了多少钱,但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存一些钱的。有时候觉得,如果自己赚的多一些,也许就不会这么着急离开北京。
如果在北京存不住钱,也没有什么梦想,我觉得尽早离开北京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在一座不属于自己的城市浪费青春总是不值得的。
我在想,如果离开了北京会去哪里?其实我一直都在计划着尽快离开北京,但是离开了又能去哪里?
最近几年,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多存一些钱,我也许会再在北京呆一年,一年之后有了些积蓄,便会选择一座冬天暖和的南方城市,然后再漂泊两年,也许就到了结婚的年龄,也该落叶归根了,漂泊很累,一个人太久了。
在外面只有漂泊,没有生活。
堂哥结婚了,生子了,堂妹结婚了,也生子了。我爹曾打电话问我何时相亲,我说再过几年吧……
冷风吹过,我打开窗户,窗外天色黑了,我伸出手摸了一把看似不存在的空气,很凉,不对,是寒。我趴在窗户上发呆,想如果两个人的时候,我是否会握着心爱的姑娘的手,握的很紧,怕松手了又是一个人独自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抽着烟,写着孤独的文字,字里行间透着二十多年的孤寂……
很多时候,我们想着结婚并不是真的想结婚,因为结婚是要对一个家庭负责任的,而我对农村的逢年过节、串亲戚等等的一些繁缛礼节深恶痛疾,人之所以活得累,就是事儿太多了,过好自己家的生活已属不易,哪儿那么多杂事……
很多时候,我们想结婚,是因为漂泊的太久了,心累了,想有个地方安定下来;
很多时候,我们想结婚,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的时候太久了,想有个伴,那样也许不再像一个人的时候那样寂寞,深夜里不会一个人承受着死一般的压抑。
我在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还会急着结婚?也许就不会,因为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不必承担着婚姻带来的各种压力和烦恼。我刚毕业,不想结婚那么早,虽然年龄已是岁月不饶人。我只想找个人一起度过漫漫长夜,想法很简单,但遇到合适的人太难……
对于我们这些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大学生而言,毕业后就急着结婚未必是一件好事,虽然按照年龄来说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妳在一步步靠近我,我在等候……刚毕业的我们,事业上肯定是一片空白,过早结婚必将影响事业的发展。我觉得,毕业生五年之后再考虑结婚或许是最合适的,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
有些人适合先成家后立业,有些人则适合先立业后成家,情况不同,因人而异。不过最悲哀的莫过于,岁数大了,事业上一事无成,到时候连个老婆也找不到。
无论选择哪一种情况,都应慎重考虑,如果晚婚是为了让自己成为百万富翁,这种愚蠢的念头理应趁早打消,拿结婚的年龄去赌能否成为富翁太过愚蠢,结婚并不需要那么多钱。
我现在不考虑那么多了,过好目前的生活,吃好、喝好、睡好,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工作之余读点书,写点书就可以了。
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北京,在我考虑好之后再做打算,如果下一座城市的下一份工作不比目前的情况好多少,那我宁愿再在北京混一年。
就以最近写的一首三流诗结束我毕业的一周年吧:
岁月还漫长、
友人地久天长、
爱人,还在未知的远方、
未来,任你闯荡、
孩子,你心地善良,终有一天会有一人陪你携手走向属于你的天堂……
阿旭 写于——2016年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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