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吵闹久了,恨不得也无动于衷,索性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泼皮无赖似的。倒是也有点羡慕些死物,堪堪其一生无动于衷,无碌无为,哈哈,心里念叨两句子非鱼,想着它们也忍受不住那钻进耳朵里的钻孔声。呵,我有些牛角尖酸刻薄,这一点倒就是泼皮无赖。
窗户都是嵌在墙上的,它本身就是一堵透明的墙。是死的。它的作用无非是让一束束可爱的光打进来,无非是让活着的风吹散死亡的气息,无非是让我们不再相信太阳就是烈日,也无非是让我们知道真相。如此而言并不碌碌无为,我之于上述言论道歉。
风雨是无阻力的,看得见,当然劈里啪啦趴在窗户上总比拍在浑浊不堪的外墙面而上来的好看。风也是看得见的。我在此简单证明,雨啪的落在窗上,风吹着它游走,列出坐标轴,根据纵轴重力加速度得出时间以及这段时间上在横坐标上的位移,于是我们找到了风的轨迹,得出证明:风是有迹可循的。呵,我这泼皮无赖的。
无影无形的风也信不过,谁还愿意对着夜空侃侃而谈其风流,评论点点梅花,寄托那似有似无的种种娇羞,以及恨不得也无动于衷的念想。可视乎,死角才最隐蔽,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就知道它在哪,类似于隔靴搔痒心更痒。心机藏得深沉才讨喜,她们会选择把最深沉的想念藏在那里,这是一种单向选择。要我说一扇二米见方的窗以外的世界,都是最隐蔽的。他们在里头,我在外头。
雾总是灰蒙蒙的,带着粉尘,于是窗户总也擦不净。久而久之,我就不愿意相信这座城市还能拥有一片蔚蓝的天空。这座城市有梧桐,有大杨,橡树与松木林,以及千千万万的枫叶在身穿黄色马甲的环卫劳动者的谩骂中簌簌而下,风起,谩骂。这是我见过的最不和谐的场景,遍地黄金与贫穷劳动者的眼泪。
透过窗户,视野所及不够明朗,我称之为形状规则的柱状体一座遮着一座,其中某一类绿色也被遮遮掩掩着——此种现象极为反常,山石裹着树林,在某种惨白色云彩以及之上的分不清是湛蓝还是水蓝色,不见天日,类似我拉上窗帘就想哭,大概是想起了小时候那片刚刚粗壮就被砍下的大白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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