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是小同学的狂欢之地。我也想就此蛰伏下来,拥着一堆书,去一个人的世界里与时间耳鬓厮磨,在这个只有亲人才会来打扰的周六,且是白昼。
上午,每本书与我亲近五分钟之后,就会主动站出来告诉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与你真的无缘”。下午,我厚着脸皮再去,并干脆在一平方米范围内停下脚步,看看到底是哪一类书还与自己能对上眼。
省城杭州老者的回忆录与兰溪无关,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探险距我太远,最后的神话再度说明晚清帝国的不堪与走向共和的必然,直到诗人朵渔的随笔集――生活在细节中,让我静下心来,干脆还躺倒在地面,来一次举高阅读,让我找回新世纪最世俗的十年,中国诗坛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使我果敢地认为诗歌它还真的没死去,在另外一个小天地里坚强地自由地活着。
身边的鸭鹅,因为喝多了水,只会说一个单音词。 兰花与兰溪有关,与中国传统文化有关,而它常常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涩。诗歌是一个歌者灵魂的安放之所,谁会摆渡谁能摆渡,从现实之地游离到精神领域,尽管有技(手)艺高低之分,但这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开启一个窗口,自由地把一个人的思想与情绪端出来,然后,把自己对当今时代的凝视端进去。
一个人离不开自己所处的时代,即使你千方百计想去唐诗宋词的国度,但你走过的地方,到达的路径,已经浸染了现代的气息,刻上了电子时代的印痕,尽管木炭与煤炭,石油与页岩气之间并不存在太大的鸿沟。
我的老乡就是细微的艺术工作者,这与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同。也许向自然投降,才能获得生存的力量。这让我顾及到了脚下这块土地。土地经常扮演被动的角色,让太阳反反复复地蒸烤,成为人人可以诅咒也可以适时拿过来现吃的煎饼,又让高企的雷阵雨一手拿下,一度成为无家可归、丑陋、衣服全湿的乞丐。但草与树不这样看,因为煎饼里还有珍贵的余粮,乞丐的手心还是那么的白皙,且十分亮眼。生命在,营养体在,创造力还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手中的茶,比中国茶更多的话题虽然很多人喝了咖啡就睡不着,但是我还是喜欢喝咖啡的优雅。因为那是一个文明国度的休闲方式。我们手心里的茶,其实是适合大碗喝的。至少也是茶馆店里那种大口杯盛的。
桃花坞这位九十余岁的老茶客,有时不敢面对我的镜头。他只是为自己的耳背,听不全我问的话而难过。 她是受人尊敬的我朋友的母亲,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旁边,只是想了解儿子的朋友酒品如何? 这是另外一位老人。用如此传统方法治疗感冒,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是我平日里撷取的生活镜头,而且都是关于老人的。老人身上的传统和具备的知识,一点也不会错,起码不会错得太离谱,错的是年轻人和我这样年纪的人,整天拿着手机打探各类信息,还以为读懂了这个社会。有一个小同学的父亲,庄严地告诉我,回去就把微信删除。是真的吗?还要等回去吗?你看,我都能躺在地面上看书、作文,你就不能?
下午两点,本来是想在古商城旧书摊那里走走路的,因为一生都如此懒散,最后脚步选择了图书馆,不是我的肚子里还能装下多少知识,而是想了解比我聪明的人究竟在思考什么?
金华北山如此多娇。微友慕天石提供我私下明白,一个人无法与时间老人做忘年交的,因为人类的骨柴就是日常产生的生活垃圾,只配为时间老人当点永生不老的肥料,而书本上知识,人类智慧之产物,只要还有小同学喜欢,并有选择地传承,估计还可以与未来做做邻居。
陈水河原创于2018.5.19下午图书馆打烊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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