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地中海的阳光
终于一个礼拜的南法之行要结束了,南法的阳光,海水和地中海的美食它们会在我寂寞的时候,寒冷的时候,或者任何惆怅的时候供我感慨和怀念。 地中海漫长的海岸线,我才刚走了一小段,还有意大利,西班牙,希腊等等,周围众多的小镇,小岛,容我一次次,慢慢地来留下探索的足迹。
如果不是因为有劳伦,这次旅行不可能每天都那么从容不迫并且惊喜不断,离开前一天劳伦带我去火车站买好了车票,从戛纳到巴黎,路上大约五六个小时,不必赶时间去坐飞机,一路北上的风景,注定不会让我烦闷。
劳伦照常一早来到酒店,开车把我送进车站,我拖着行李,既有些不舍,又向往新的旅程。
“下次来加拿大吧,华人超市里有豆豉,......,说不定我们还会在上海碰头,我们再去吃你喜欢的湖南菜......,到了巴黎我会给你发消息的......。”后面的旅客涌上来,我被人流夹带着走进了站台。
火车准点到达,周末铁路工人没有罢工,南法是我的幸运之地,一切都刚刚好。
劳伦一直等到开往巴黎的火车进了站,看着我登上了自己的车厢,他张开手臂远远地朝我挥舞着,我看着他笑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伤感起来,和远方的朋友分别,总是很难预料下一次的见面会是何时,上一次和劳伦在上海的地铁里告别,他手里提着我给他的一箱豆豉,足有十斤重,五年过去了,他肯定很久没有吃过豆豉了。 他总说等女儿读大学了,可以有很多自由的时间了,可以去很多地方旅行了,现在他女儿高中快毕业了,他的理想能否实现?不知道我们还会在何时何地再次相逢?
所有爱过的男人都远离了,只有这个男人和我时常保持着互动,我们之间没有爱恨情愁,没有起起伏伏的感情纠葛,友谊像源源不断的溪水,细水长流......。
北上巴黎
火车在法国的山川河流边高速急驶,窗外山峦起伏,阳光下海水金光闪耀.......我坐在疾驰的车厢里看着窗外的南法美景,既舒适又有些惆怅.。 火车上还有很多空座位,直到马赛和里昂以后,才渐渐地坐满了人,里昂站上来一位老太太坐在我身边的座位上,和很多法国女人一样,即使上了年纪,也依然保持着苗条的身材, 她身形单薄而娇小,白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见证着生活的阅历,神情从容而淡定又和善。
我们友好地打了招呼,她坐下不久便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年纪大的人很少看手机,在车上还是以看书来消磨时间,我一会儿看看风景,一会儿听听音乐,饿了就吃点早上买的法式三明治,趁老太太起身去卫生间时,轻轻拿起她放在小桌板上的书,瞄了一眼书名,“Le Mage Du Kremlin ”, 我不懂法语,但Kremlin(克里姆林宫),勾起了我的好奇,我拿起手机把书名拍了下来,又在手机上查询了起来。谷歌的翻译和介绍是,“The Wizard of the Kremlin”(克里姆林宫的男巫师)今年十月底将在北美出版小说英文版,介绍说,这是部激动人心的小说,充满了真正的政治洞见和阴谋,通过普京政权的内部运作,探索了权力的本质......,作者Giuliano da Emoli是意大利一位知名作家,我暗暗记住了书名,到了十月份一定要去网上买下这本书。
可以肯定这位法国老太太的品味和学识非一般普通人的水平, 老太太回到座位后,拿出自己带的橘子,剥了一个递给我,说了几句法语,我谢了她,用英语说,很抱歉,我听不懂法语,只能说英语,她微笑着点头,又给自己剥了个橘子,慢慢地吃着,继续看书。
快到巴黎的时候车厢里进来两位乘警,开始一个个地查票,穿着制服的女乘警在最后一排站了许久,我好奇地扭过头看到最后排的一个男人,正用手捂着脸,女乘警慢慢地翻看着他的护照,好像在考虑该怎么处置这样的逃票者,按照规定的罚款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们没钱,赶下车也不可能,边上的老太太看出我的好奇,便对我说了几句什么,我点点头。
男人站起来跟着乘警离开了车厢,看着他的背影,身材和脸型让我想到罗马尼亚人,科恩说过,法国有不少混进来的罗马尼亚人,他儿子曾和罗马尼亚人干过一架,为此还进了警局。
曾经的国际格局分崩离析,民族和宗教问题又挑起东欧国家的内战和屠杀,身在其中的普通人会是怎样的命运?我又瞟了一眼正在读书的法国老太太,《克里姆林宫的男巫》会讲述一个怎样今非昔比的曲折故事? 我期待着......。
终于到了“巴黎-里昂火车站”,车站很大,来来往往的旅客人潮涌动,每个人都仿佛重任在身,行色匆匆,大都会的繁忙气息和繁华景象扑面而来,和南方小镇里悠闲自在的氛围形成巨大的反差。 火车站里各种名牌商店,餐馆,咖啡店以及超市布置得富丽堂皇。
如果不是一个人,我很可能会和同伴在巴黎住上几天,大概是被劳伦对巴黎的偏见影响了,事先一直感觉一个单身女人在巴黎,好像随时都有被洗劫一空的可能,但看到火车站那么多镇定自若的单身旅客,又觉得劳伦小题大做吓唬人。
科恩不能来巴黎接我了,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巴黎这个国际大都市,偌大的火车站很少有英语标识,我只能靠着猜测到处摸索,好在巡逻的警察会几句简单的英语,向我指了指售票处的方向,我在售票大厅排了大约二十分钟队后,工作人员告诉我这里不卖去蒙塔日的车票,哎,在巴黎像我这种只会说英语的文盲经常会感觉无助和惶恐,幸好工作人员会说英语,告诉我要到自动售票机上去购买车票。
后来我得出一个经验,如果你的法语很破,与其蹦几个单词或者结结巴巴地说几句短语,不如理直气壮地直接说英语,法国人对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表现得很友好,这也干脆打消了我和法国人用法语交流的热情。 不想让人误会就直接说英语,毕竟当今这个世界,英语比法语要强势得多。
按照所指的方向,我找到了售票机,不出所料,机器上只显示法语,我还得找人帮忙,但周围看不到任何工作人员,我在机器上胡乱地按着,希望有经过的旅客能看出我的无助,不一会儿来了一位女士和一位大爷,应该也是来买票的,我立刻问,会说英语吗?能帮忙买一张去蒙塔日的车票吗?她摇摇头,不会英语,没关系,至少她能听懂我说的地名,也明白我竖起的一个手指,她和大爷立马上帮我在机器上操作起来,试了好几次不成功,又换了一个机器终于找到了要买的车票,我用英语和法语连说谢谢,大爷看上去淳朴而友好,很像南方小镇上的居民,他看着我在机器上填上姓名和年龄,惊讶地摇摇头,啊,你不可能是这个年龄,虽然听不懂,我明白他应该是这个意思,哈哈。
买了车票,转身发现铁轨上停着好几部火车,不知道上哪一部,终于看见了工作人员,冲上去就问,他说你要先在机器上检票,于是又跑到他指的检票机上检票,奇怪的是试了好几次都无法通过检票,再要跑回去问,已经找不到人了,一个小个子的黑人经过,我连忙比划着说,我要去蒙塔日,检票机好像有问题,你知道在哪里上车吗?他帮着我又试了几次,依然不行,他示意我跟着他走,我们一起上了一辆刚刚进站的火车,没有看到任何查票的人,我拿着票跟着那个黑人旅客大模大样地上了车,却没看见那个黑人手里有车票。
进了车厢我又问了别的乘客,他们朝我点点头,车厢的墙上有一张列车行驶图,Montargis是终点站,放心了,我没有上错车,那个黑人是个好人,但他应该是没买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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