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时,是谁在仰望天空......
天气就这样转凉了,伴着几场无征兆的雨,我想我也不能像夏天那样穿得随意了,需要找几件更暖和的衣服来御寒。
我把秋衣放在衣柜顶上的格子里,我放东西一向没什么规律,所以很多东西总是放着放着就消失了,正当我翻来翻去准备找那件往年常穿的长袖T恤时,无意间把放在柜子顶上的小铁盒碰下来了,我顾不得找衣服了,连忙去收拾,不过当我的眼又一次看到它们时,我的手又一次触到它们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暖流瞬间涌上心头,让我不由得放慢了收拾的速度。
散落在地上的,有久已不发行的两元纸钞,曾经鲜活的绿色,如今也蒙上了一层时间的灰尘;有着自己以前玩儿的一种圆形卡片,记得玩儿法是把对手的卡片打翻后就可以赢走它,自己的手气很差,输多赢少,所以最后也没剩下几张;还有一些针与线,但不是我的;离得近一些的是高中时一个妹子送给我的圣诞贺卡,虽然最后并没有和妹子发生什么美丽的故事有点儿可惜,但是却是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我把贺卡翻到背面,我记得那里好像写了祝小楼圣诞节快乐。
我很快找到了那行字,不过很奇怪的是,那行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字:“再见了,小楼,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了”
不会是那个妹子写的,我清楚地记得贺卡上只有前面那一句话的,而且上大学算得上是“去遥远的地方旅行”吗?那个“再见”看上去如此伤感,看上去好像日语中的“撒由那拉”。
一阵风却在此时吹过,透过纱窗,润遍我的全身,使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小的时候,没有去过幼儿园,家的附近又没有别的小朋友陪我,就只好自己玩,在后院的青石阶上把弹珠弹过去,又从另一边把弹珠弹回来,用不同的语气模仿出两个人,然后记得是秋天的某一天,自己把脑子里想的所有形象都模仿尽了,觉得弹弹珠的游戏有些无聊,正坐在台阶上发呆的时候,旁边的弹珠却突然朝我的方向滚了一下,我饶有兴致地把它朝远处弹了过去,然后它又很快地滚了回来,我感觉很好玩儿,就这样玩了一个多小时,那时我的身边空无一人,只有风陪伴在我左右,我自然觉得是风在陪我玩儿,自那以后,我就和风经常玩儿游戏,在沙土地里写上字,让风把它吹散,抓一只蒲公英,一口气吹散,让风载着那些透明的小种子飞向阳光……这种游戏我们一直很喜欢,每当那股略有些温柔的风吹在我脸颊上时,我就知道,他来了,他是我的朋友,他的温度和湿度都和其他的风不一样。
自那之后,每年的秋天我们都会见面,随着年龄的增长做些不同的事情,数落叶,听雨声,不过随着年龄增长和朋友变多,他的拜访次数越来越少,一年,两年,四五年,最后一次见到他,却是一个夏夜,当时忙于高考的我,无论怎样努力,成绩总是不理想,于是那一晚我终于忍受不了压力,从教室跑出,跑到操场上,不争气的眼泪终于还是流淌了下来,月光下,我又一次接触到了那股温柔的寒意,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别怕。”等我回过神时的时候,眼泪,已经被吹干了,然后远处就想起了同学们的呼唤声。
“是你吗?”如今,我又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温度与湿度,只是更强烈了,很快充盈了整间屋子。
“你也长大了啊”我说。
我们就这样,伫立了几分钟,那阵风,慢慢褪去了,逐渐地消失不见。
我叹了口气,夏天过去了,我们都有了各自的旅行,下一次相遇,又会是在怎样的秋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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