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队被法国队淘汰的那个晚上,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个满脸大胡子的小个子穿着阿根廷队的10号球衣落寞地伫立在球场的中央。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
我翻身起床,重新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在黑暗中摸索着悄悄换上皮鞋,打开防盗门的保险,用最快的速度开门、出门、重新锁上。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我开门关门的噪音中亮了起来,等我走下楼梯,来到楼梯间的窗口,点上一支兰州的时候,又熄灭了。
“王兄,咱们就不要再发游戏了吧!”武木在他建的读书群里向我喊话。
我为了排遣阿根廷失利的郁闷打开了许多游戏小程序,可是每一个都要分享一下才能完,我随手都发到了一个群里。
“这个人咋回事?群主踢了他!”有人很反感。
“实在不好意思,下不为例。”我赶紧发了一个红包表示歉意。
“王兄,已经放假了?”武木这样一说,表明我和他很熟,其实就是在替我解围。
“好吧,我被红包收买了。”果然其他人放了我一马。
“武木,你放假了吗?”很久没和武木联系,我正好私信他。
“我辞职了。”
“啊,多久的事?”
“一个月了。”
“你跳槽了?”
“没有,我开了一个袜铺。”
“噢,创业。”
“教书没激情了,换个生活。”
“还是这么潇洒。”
武木君是我的大学舍友,第一次见他,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巨婴男。
“你看,这样把钥匙链起来多好,不容易丢。”武木的父亲把宿舍门的钥匙扣到了一个钥匙环上,将近用了一根烟的功夫。
武木很耐心地看着他爸完成了这件伟大工程,拿起钥匙扣欣赏了一番,点点头说:“爸,的确好!”
“我晕……”我在心里嘀咕,抬头遇见了王海龙瞪大的眼睛,估计他也被雷到了。
一个十八九的大小伙子,连个钥匙链也让他爹帮着扣,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武木的父母又嘱咐了好久,什么上铺睡觉该怎么上去了,不要头对着窗户睡了,脸盆放哪里了,抽屉要锁上了……
我听着有点头大,感觉是鸡零狗碎、一地鸡毛。
“你爸妈,对你真细心。”终于送走了武木父母后,我不咸不淡地和他说。
“嗨,我上学从来没超过三站路,上大学算是离家最远了,坐公交车也就半小时。”武木的回答没头没脑。
“原来你是兰州土著!”
“所以,我得让我爸妈也过过送孩子上大学的瘾。”
“这样呀!我当你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妈宝。”
“爸妈兴冲冲来一趟,总得让他们干点啥。”
“这情商,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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