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念旧的人生活节奏往往比别人慢半拍,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人。
除了时常想念一些不常见的人而外,我还想念它们。
一
在我七岁的时候,爸爸从隔壁村买来了一头小黄牛,爸说它还不到一岁,买回家从今以后就归我管了。
这一管就是三年。
起初它是不听我使唤的,加上我力气小怎么也拉不动它。每次都是爸爸把它牵到山上后由我在一旁看着,完了再由爸爸把它牵回家。但没过多久,它便乖乖听我的了。
那时水稻正值孕穗期,无论天晴还是下雨我都会早早的牵着它出去吃草,从村外的第一丘田埂紧挨着吃完最后一丘的。牛吃草是极其认真的,两排宽而密集的牙齿贴着草地一口一口干干净净的吃着,偶尔会遗漏几株,嘴里再发出“唰唰”的嚼草声,如果手里的绳子拉得不紧,它便会扭头顺势吃掉旁边的水稻,若绳子没及时拉回,它当然会继续吃。
小牛也是调皮的,每每把它拉到宽阔的地方,它都会到处撒野,在地上来回的跑,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快八岁的时候我开始上学了,之后只有放学后才能拉着它出去了。不过那时候我多了一位小伙伴。通常我们会把两头牛拉到只有一个出口的地方,然后我俩便守在出口处可以随便玩了。有时我们会在山上吃烤玉米,有时会摘一些向日葵把它们晒在石头上,第二天回来它们便是干的了,有时两个女生一起玩过家家,累了就骑在牛背上休息一会儿。
有次天已经快黑了,我俩还沉浸在玩耍中,想到要回家时,才发现我家小黄牛不见了,慌乱的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回家告诉爸妈后,天已经黑了,他们说明早再找。
那晚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天刚亮,就听见妈妈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吵醒,原来是牛自己回来了,我急忙起身出去,看见它正悠然自得的吃着院子里的草,我内心惊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时家里是比较拮据的,一次听爸爸说要把这头牛卖了重新买头小的,我是不愿意的,可小孩的话根本没有多少作用。有天放学回家看见院子里站了很多人,我猜应该是买牛的人来了。原来他们已经把钱都付了牛却拉不走,爸说让我拉着试试,我耸拉着脸不去,他们便轮番说好话,爸说牛买去不是杀掉而是要继续养的,买牛的说会给我两元路费只需帮他们拉到村外就行。
我去了,途中有些不舍频频回头看它,想到钱还是继续走了。
原本这些事应该遗漏挥散在时间里的,但每当大家聚在一起总会提起小时候的事,这事没被幸免,他们说那时候牛真的很听我的。
多次我会想起和它相处的某一个瞬间,它有时吃草流露出的一个温柔眼神,有时看着我咧着嘴漏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好像在对我微笑,有时好像在聚精会神的听我唱歌......
二
三年级下学期,爸外出打工了,家里剩下妈妈和我及年幼的妹妹。
那时候家里养了一头准备过年时杀的猪,起初是被关在猪圈里的,由于它生性比较凶猛,猪圈的栏板总是被它拱坏、咬碎,妈妈每次都找来新的重新钉上。直到不能再修补,它逃出来几次,最终将它关在了空着的牛圈里,不知它是不是嫌里面过于潮湿,又几次逃了出来。
一次回家妈妈告诉我,它这次逃了出去竟从村外秋收过后的稻田里用嘴衔了几株稻草回来,我听完乐坏了,只听过狗会做这种事,猪还是第一次听说。只是之后,我竟觉得这头猪很特别很可爱。
事实证明,它真的很特别。
它把我房间墙壁上的几块砖给拱掉并且钻了进去。因为它没地可去了,妈妈说让它先在屋里呆两天再想办法。我搬去了楼上,在孩子独有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悄悄进了屋站在床板上一直观察它,还偶尔说几句话,它时不时仰着头似乎在和我对视,然后低着头四处在房间里走动,这个角落嗅嗅那个角落问问,好像在找逃出去的办法。
没过几天回到家,屋里已经被水洗得干干净净,妈妈说这头猪太野了,用了好几个人才把它拖上车去。
三
这是一个关于一只鸡的故事。
那时候家里养了很多只小鸡,记得当时我还把它们毛茸茸的可爱模样写进了我的作文里。慢慢的它们长大了,其中有一只鸡成功的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它是一只母鸡,身材却高大堪比公鸡,此外,它还吃得较多。妈妈说每次它都要吃掉一大碗玉米粒才肯离开。妈妈开始是喜欢它的,因为能吃还被起了一个名字“胀得瘟”,大家都认为这只鸡产蛋肯定厉害。
没多久它开始产蛋了,产下的蛋确实比其他鸡产的要大很多,后来我们吃后才知道原来是双黄蛋。通常成年母鸡每天都会产下一个鸡蛋,而这只鸡却是隔一天产一个。
它的窝是在屋里的一个竹筐里,一段时间后,妈妈发现它每次下完蛋准备离开时都会踩着竹筐出来,竹筐便会打翻在地鸡蛋也会随之摔破。妈妈说这只鸡不仅吃得多浪费粮食,产的蛋还会摔破,过几天把它卖了。
到了赶集的日子,它果真被背到集市上去了。在把它拉出来递给别人的时候,妈妈发现背篓里有一个大大的鸡蛋,这次是完好无损的。
当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有一种莫名难过和不舍。
在我们的生命长河中会遇见太多形形色色的小生命,尽管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它们依然会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这是一种独特的缘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