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宝”是个精神病患者,他是文革期间的高中毕业生,自称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不甘心踏实做农民,却又无能为力,母亲去世后他唯一的兄弟就和他分了家,1亩田、1间泥砖瓦房、1张竹床、1个瓦锅、一套碗筷,这就是陪伴他一生的财产。
村里有1亩田的人,种上水稻一年就不会挨饿了,但他的田长不出水稻,长满了人头高的青草,好心的村民劝告他耕种,他说:“种田需要耕牛,我没有牛,怎么耕种呢?”
母亲在世的时候,他每餐都能吃上饭。如今,看着日益见底的米缸,最初他打着三亲六戚及村民的主意,每天掐着饭点时间出去串门,村里人按辈分称呼,讲究宗族感情,见到他上门都愿意给他一碗粥,他特别留意谁家操办喜事,可以免费饱餐一顿 ,谁都不想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子把手伸到饭桌抓菜,所以看到他来就快速打包一份酒菜打发他回家,遇上大方的主家还会给他几块油光光的扣肉。半年过去了,村里人开始烦了这个“闲人”乞丐,逐渐不再给他施舍。

他想到自身识字、会唱革命歌曲,于是四处打听风水先生、算命大师的行踪,这个行业需要“鬼画符”,但雕刻符印成本高,他开始为他们低价画符,在黄色、红色的纸上龙飞凤舞,反正看不懂的最灵光,他的名气传了出去,不少人找他画符,基本能解决吃饭问题了,有时还能吃上烤鸭。好景不长,他不是每天正常,精神病发作的时候容易误事,约定做法事的时辰需要用符,但他几次爽约,逐渐开的价钱再低也没人找他了。
他开始了流浪生活,挑着全部家当,从东村走到西村,不时唱起革命歌曲。一次他唱到了镇上的菜市场,一个猪肉佬调侃地说,“金宝,你站到猪肉台上唱,我付你2元钱。”他1.8的身材,果真站了上去,第一次有人邀请他唱歌,他唱得很入戏,引得市场的人捧腹大笑,猪肉佬不食言,付了他2元钱。这样他利用第二门特长开始了营生,站到高凳上、爬到树上、在人群中央,他成了一个的流浪歌手,他开始学唱流行歌曲,写出歌曲清单让人点歌。

他回应嘲笑他的人:“他们笑我,我笑他们,我爬到树上唱歌一天能挣到几十元,卖青菜都没有我挣的多。”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能过上这么美好的生活,他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白衬衫,口袋里总别着2支钢笔,还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然而,天意弄人,他唱歌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后来只能听到气流的声音了,好心的诊所医生告诉他,他患咽喉癌了。
金宝不再去镇上卖唱,他回到村里,好长时间都不出门,好奇的村民不时谈论他是否还活着,他兄弟前去探望,买了一份他最喜欢吃的烤鸭,端到他床前,但他再也吃不到烤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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