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少喝点吧，一醉解千愁，喝完好好睡一觉，啥不开心都过去了。”浩宸紧盯着手里的酒杯对我说，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一看就是个注重细节的男人。

“不喝，你知道人家沾酒就醉的嘛。”叉起一块牛肉，尽量让自己作得淑女一点，慢慢送到嘴边。

其实我是不喜欢吃西餐的，浩宸很喜欢，每次陪他吃，我都吃得无比煎熬。西餐厅里的格调，和优雅用餐的人们，把我的神经大条扼杀在萌芽中。

浩宸总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带我到西餐厅用餐，可能他知道，那个时刻若带我去街边喝啤酒吃烧烤，提起不开心的事情，我肯定会骂得不亦说乎。

“说，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图谋不轨？”我用45°的目光斜睨着他，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降男宝典，据说这个角度的目光，看起来会扑朔迷离。

果然，我在浩宸的大眼睛里看到两颗小星星，闪啊闪的。他赶紧举起酒杯，想掩饰自己的慌乱，脸色，比杯中的酒还红。

“怎么不回答，心虚啦？你敢对我有歪门邪道的小心思，看我不揍你。”我拿捏着让自己的声音软软糯糯，尽量把所有的字用后鼻音和儿化音发出来。

浩宸躲开了我的目光，我不依不饶，使出了降男宝典第二式。用手轻轻托起下巴，身体前倾45°角面对他，这样，他颔首，就正对了我迷离的眼神和微张的唇。

我有两片唇线分明的唇，丰盈而性感，涂上口红，显得牙齿更加洁白而细密。身边的朋友都说我，长得像舒淇，看着有让人冲动的性感。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眯起桃花眼，用眼睛里流淌的春水，拿浩宸寻开心。

二

浩宸是我在全国糖酒交易会上认识的，那天当我走近他们公司的展位，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衣，让脸盲症的我有点眼晕。不过我倒是看清了，其中有一个有明显优于别人的海拔。

他们招商的白酒，是一线品牌的新品系列。我们公司向来对这种产品情有独钟，在众多参展商里，我才走向了他们的展位。

“请问你是来自哪个区域的经销商？”负责接待的人员问我。

“湖北。”虽然很疲惫，可我的嗓门依然洪亮，我看见最高海拔向我走了过来。

“我是负责湖北区域的招商经理，我叫慕浩宸。”声音挺好听，说完递给我一张名片。

走近才看清，这是个传统型的美男子，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肌肤，戴着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

同他交换了名片，登记了意向代理区域和产品，回到公司后，还没来得及筛选产品，浩宸就来到我们公司进行洽谈。

“金总，我们公司调整了营销方案，由之前的招商模式改为自营，湖北市场以后由我具体负责，还望金总多多支持。”态度不卑不亢，很客气也很真诚。

“你们的酱香型金钻系列，可否有我们公司独家代理？”我试探着问，公司刚处于发展阶段，我们的实力，像这样一线品牌，并不青睐我们。如果没有好的品牌支撑，公司想发展，是非常困难的。

我看见浩宸有点为难，但我又想为公司争取机会。他思考片刻，告诉我可以试着给公司申请，但要我先给一个好的操作方案。

浩宸告辞后，我和企划部刘部长，经过几天反复推敲，终于制定出一个严密的方案。

当浩宸再次来到我们公司，他告诉我公司没批我们的总代资格，我们规模太小，总部指定让他和晨欣商贸公司达成合作。

“慕经理，你可以再为我们争取一下吗？”我拿出制定好的营销方案递给他，我看见浩宸露出赞许的神色。

“我再向公司申请试试，金总的人员都到位了吗？这可是个好点子啊，你给我交了底牌，就不怕我们合作不成，我用了你们的方案？”浩宸开玩笑的问我。

“不怕。”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他。

“为什么？”

“直觉。”

浩宸红了脸，他望向窗外，那里，桃红柳绿，春意阑珊。

一周后，浩宸拿着协议书到了我们公司，签订，盖章，递给浩宸的时候，和他一同前来的助理说:“金总，你一定要努力完成指标啊，和贵司合作，慕总跟总部立了军令状，半年内指标跟不上进度，他将引咎辞职。”浩宸用眼色制止了助理。

“真的吗？慕经理？金源商贸的实力，你不怕影响到个人发展吗？”我有些愧疚地问。

“不怕。”浩宸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直觉。”

三

和浩宸合作后，我才知道，他工作起来是有多拼。省内各大商超，他都了如指掌，他帮我们把各品种做了目标客户定位，各渠道开发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

“金总，你的进度如何？”

“已通过各种关系，拿到不少重点高中毕业生的家长电话，我已让各县市业务经理，联系了当地的演艺公司。”我看见浩宸对我露出了赞许的笑。

六月，为了抢占升学宴的资源，所有的白酒类，几乎都做的是买酒送饮料的活动。我们，送演出。

浩宸问:“不知道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在农村长大，工薪阶层和农村亲戚多，孩子考上大学，自然要庆祝一番。现在严管的是公务员，普通工人和农民不受影响。我们的酒是一线品牌，这一款状元红定位中端，省钱又有面子。我看到很多地方，红白喜事，都有演出活动。饮料已没有吸引力的时候，只好另辟蹊径。”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小得意，虽然这个方案有刘部长的功劳。

“嘚瑟，可是十件酒送演出，你没有利润了。”浩宸提醒我。

“不是还有其他渠道销售，可以产生利润吗？我怎么忍心让你下课。”我调皮的对他说。

浩宸摇摇头，不再理我，他专注的做起了事。

六月二十号，高考分数公布后，我们开始忙得焦头烂额。到月底，各县市业务经理收集的订单，已完成了一季度的销量，我终于松了口气。除去费用，公司就是做了一笔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但提高了我公司的知名度，我们代理的其他品类，销售有了明显提升。

那天刚安排财务办完货款，浩宸就急匆匆跑来对我说:“金总，能想办法让今年的高考状元，用我们的酒吗？我给总部申请一下，这个费用由我们公司全部承担，总部提供金钻20年陈酿。”

我愣了愣，20年陈酿，398元一瓶。今年高考的文理状元，出自下面的地级市。当地各企业都有赞助，酒厂也不例外。让我们去和当地酒厂竞争，相当于和当地政府竞争。

“怎么，认怂啦？这好像不是金总的风格。”见我不回答，浩宸开始逗我。“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平阳。”

我想表达自己的看法，浩宸用眼色把我想申辩的话，压回到了肚子里。

四

平阳市，我和浩宸辗转找到理科高考状元的家，这是个贫困的家庭，分数出来后得到很多企业赞助，回馈就是升学宴用赞助商的产品。我们说明来意，家长很动心，可也流露出担忧，本地企业几乎是一个健全的网络。

浩宸看出了家长的难为之情，拉着我告辞。出门后我就开始抱怨，早都说过不用来的，干嘛要劳心费神。

“不是还没有结果吗，你怎么就开始放弃。”浩宸有些生气。

我赶紧闭嘴。

看我委屈的样子，浩宸一下子乐了:“晚上你给家人请假，不回去了，请个重要的客人吃饭。当然，小心我把你吃了。”木纳的浩宸，第一次这么不严肃的和我说话。

“不用请假。”我瞪他一眼，看他在打电话，我先回到了车子上。老公被外派到上海工作，已经两年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这个事情，只有身边最亲密的几个朋友知道。

浩宸晚上宴请的客人到来，我才知道，当地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是浩宸的大学同学，难怪他那么胸有成竹。席间，谭副市长表示，不干涉家长和孩子的意愿，赞助的事情凭企业各显神通，当然，也不会因为是同学，就为浩宸行方便。

得到谭副市长的表态，我和浩宸都很兴奋，白天之行，家长的态度已很明显，只要没有政府干预，我们是胜券在握的，国内一线品牌绝对优于地方企业。

送别了谭副市长，我和浩宸来到沿江大道，这是座千年古城，河边古城墙，镌刻着这座城市的沧桑。河面倒映着璀璨灯光，岸边的垂柳在夜风里轻舞，给夜晚增添了如梦似幻的色彩。

朦胧的街灯，给浩宸的脸罩上一层温柔的光，使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看着他的侧颜，回想这几个月以来，浩宸对我的帮助，很想对他说声谢谢。正想着怎么开口，没料到浩宸忽然回头，我们匆忙避开彼此的目光。

夜晚，静谧而祥和。

回到预定的酒店，前台接待问浩宸:“请问先生开一间，还是两间房呢。”浩宸没有回答，他望向我，我看到他眼睛里有种光芒在闪烁。我装作没听见，拖着行李箱走向电梯口。

开两间吧，身后传来浩宸的声音。

“我在806你在808，害怕的话，隔着墙壁可以陪你聊天。”电梯里，浩宸对我说，说这话的时候，他并不看我。

“晚安！”出了电梯，我逃也似得进了808房间，并随手关了手机。一夜辗转。

早上七点，开了手机，浩宸的信息就跳了出来:“环儿，餐厅见。”

洗漱完毕，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来到餐厅，浩宸已等候在那里。“昨晚睡得好吗？”浩宸柔声问我，我不敢正视他，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大眼睛里布满血丝。

上午和高考状元的家长沟通很顺利，返回公司途中，浩宸说你可以让各县区业务员打出:“高考状元指定用酒。”我赶紧在工作群里发出通知。

五

从平阳市回来后，我和浩宸分别在不同的县市奔波，我们的买酒送演出活动，经过考生家长的口碑相传，直到9月中旬才落下帷幕。

9月底的季度会上，我再次见到浩宸，他黑了很多，更添一丝成熟男人的味道。当我做完季度总结报告，浩宸说，有个好消息向大家宣布，金源商贸公司因为良好的业绩，被他们总部评为A类合作伙伴。这，也意味着此后的合作，我公司将由预付款转为账期销售。

这个消息，太振奋人心。之前因为资金短缺，很多大卖场铺货压力太大，我们只好放弃，把重点放在现款客户那里。取得供货商的货物支持，我们就可以大胆开发商超。

浩宸建议我，抓住春节白酒销售旺季，把客户定位在春节送礼的高端人群。省内最大的楚商超市，他会协助我们的业务员开发，让我赶紧招聘各超市导购，进行培训。

商超由浩宸协助后，我把精力放在了团购这块儿。在反腐高压下，团购业务确实很难，当得知市内一家大型国企，有采购计划的时候，我吩咐团购部晏经理，势必拿下。

没料到，周末，晏经理的妈妈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他已经约好，那家企业的办公室主任一起吃饭。

“金总，我爸去世早，我妈一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生病了我不照顾，给再多的钱，心里不安啊。我约出来潘主任不容易，你务必想想办法。”当晏经理吞吞吐吐，向我请假的时候，我让他安心照顾妈妈，那家企业，我会想办法。

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可以陪我去赴宴的人，业务经理的客户，都是各自负责，收入和业绩挂钩。如果这次带了其他业务经理去，销售提成就不说了，这个客户以后就不再是晏经理的了。想到他在公司这几年，兢兢业业，我不想让他伤心，只好决定自己一人去。

六

走进晏经理预定的包厢，里面已有四个人在等待，都是潘主任单位，和这个事情沾边的领导，我被安排在潘主任身旁落座。

酒过三巡，荤段子开始满天飞。那些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音量提高了很多分贝，仿佛自己就是可以三拳打死老虎的武松。

“小金啊，其实来找我们的公司很多，我们需求大，单位又不缺钱，我们选择哪家的酒，就看她们是不是会来事了。年轻人，聪明点才能把生意做好。”潘主任说这话的时候，用他肥腻的大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我顿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我看到潘主任面露不悦之色。“潘主任，我敬您，感谢对我公司业务的关照。”我站起来，端起面前的果汁，连忙给他赔礼。

潘主任没端杯子，我看不出他肥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看见他的头顶，在灯光下发亮。我就那样尴尬的站着，喝完果汁，也不敢坐下。

“喝果汁没有诚意，喝点酒，好好给潘主任道个歉吧。”他们的财务总监见状，过来打圆场。潘主任看向我，我看见他被肥肉挤在中间的小眼睛里，有着不耐烦和无言的怒气。

“我，我没喝过白酒。”我低下头，生怕得罪了这些财神爷。

“白酒经销商不会喝白酒，那哪儿行啊，今天开始学呗。”几个人都跟着起哄。

我只好端起酒杯，和潘主任碰了杯，按他的意思喝下一大口，那火辣辣的滋味，呛得我差点吐了出来，我只能强行咽下。

“跟老潘喝了，不陪我喝，可是拿不到钱的哦。”他们的财务总监又举起杯子。从喝下第一杯白酒开始，我不停的一杯接一杯地喝。

不一会儿，我开始感觉头晕，潘主任有意无意，整个人总往我身上碰。

“各位领导，今天失陪了，改天再好好宴请大家。”我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想早点离开这里。

“要喝就喝个一醉方休嘛，来，陪哥哥喝个交杯酒。”他们的陈副总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连拿掉他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听见耳边那些人在起哄:“交一个，交一个。”

“吆，小金不胜酒力的样子，还真是千娇百媚呢。”那个潘主任从后面拉了我一把，我一下跌坐在他的腿上。我已无法站起，潘主任肥胖的手指在我胸前蹭来蹭去。

我摸到放在桌上的手机，按了出去，我记得下午走之前，给浩宸说过晚上要去的酒店房间。

“老潘啊，三十岁的女人，正是有味儿的时候，你可真是慧眼识珠哦。”耳边传来淫秽话语，加剧我心里的阵阵恶心。我挣扎着想去洗手间呕吐，却被潘主任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看见潘主任那凑近我的肥脸，和在我身上游走的手，我急得哭了出来。另外几个人，不仅没一个过来阻拦的，还饶有兴致的看着。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忽然耳边传来潘主任杀猪似的叫声。

睁开眼，浩宸已把我搂在了怀里。我实在无力支撑，靠着他宽厚的胸膛，沉沉睡去。

七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四周，这是哪里？我的残酒被全部惊醒，想起昨晚那几个人的模样，胃里又开始翻腾。慌忙看看自己，还好穿戴整齐，外套挂在衣橱。

听到门响，看见浩宸提着保温桶走进了房间。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勇闯狼窝的孤胆女英雄，你醒啦，为你献上我的膝盖。”浩宸对我翻翻白眼。

“那几个王八蛋呢？”

“都喝的醉醺醺地，被我打得满地找牙了。你呀，以后不要为了点儿破业务，去冒这样的风险。”浩宸的语气里，有数落抱怨，更多的是心疼。

“我没想到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背地里这么龌龊。我是觉得晏经理联系个客户不容易，他妈妈生病又要治疗费。”

“你思想单纯，就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简单。告诉你那些人，人前人模人样，背地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告诉晏经理，这个单子不要强求。”浩宸提醒，我才想起来，该给晏经理说清楚事情结果。

浩宸把保温桶里的粥盛给我，喝了两口，又一阵阵恶心。

“就这德行，还逞强。昨晚不是我过去的及时，还不知道你现在躲哪里哭呢。”

“你怎么那么快就赶去了？”提到昨晚的事情，我有点疑惑。

“下午接到你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发慌，就约了你公司的几个业务经理一起，赶去了那家酒店，就在对面的包厢呢。”

我惊讶的看着浩宸，他在耐心的为我吹着粥。

“我昨晚是不是很糗？是不是很破坏形象？”觉得无趣，我找话和他搭讪。

“还在乎形象，怎么不问问是不是贞洁不保了？看你昨晚醉的像冬眠的蛇，人事不省，卖了你都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趁火打劫？”我凑近他的脸，魅惑地问。

“去，没个正样儿，我是那样不厚道的人吗？不过也不一定，男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君子。若有下次，我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这个不善言辞的家伙，居然和我玩儿起了绕口令。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起来。浩宸把盛好的小米粥放在床头柜上，吩咐我吃完再睡一会儿，他约了客户现在赶过去，中午来接我回公司，说完就往门口走。

我没回答他，我希望他别走，我更不敢看他，怕哪一时刻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浩宸走到门口，没有立即开门，他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久，才猛地打开门冲了出去。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回头。

望着他的背影我想，对于彼此有情的单身男女，相望而不能相依，肉体的煎熬远大于心灵。相爱，是默默看着你，寂静欢喜。而身体的渴望，是需要很强的意志力才能克制的。

一个人的理智，在朝夕相处中，能保持多久？

八

晏经理回来上班后告诉我，那家企业的订单，还有望拿到，劝我不要内疚。

“金姐，那个潘主任和财务总监勾结多年，利用团购的机会，大肆侵吞公款。单位领导早有耳闻，只是没有证据，那天他们对金姐所做的一切，我如数汇报给了他们老总，那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我爸爸的战友。现在我们的金钻，已按正常程序，进入了计划采购阶段。”

听到这个消息，我说不出的开心，赶紧电话告诉浩宸，他说:“我们做业务的人，就该踏踏实实做事，堂堂正正做人。遇到歪门邪道的人，要学会勇敢说不，别人尊重我们的为人，自然会支持我们的业务了。”

“是呀，所以名副其实嘛，这下知道你为什么叫浩宸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遇事给浩宸打电话，成了我的习惯。有时候，事情只是一个借口，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想到老公，想到浩宸的家人，我忽然有点害怕。可是，对浩宸的依赖，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转眼春节将至，送他去飞机场的时候，浩宸问我:“环儿，想吃贵州的什么特产，告诉我，年后上班我带给你。”

“浩宸，你们公司会调整销售区域吗？年后你还会负责湖北吗？你不会不回来了吧？”我问出了心里最担忧的问题，我怕他不再回来，又盼望他此去再也不回。有的人，只怕走到最后，让彼此伤痕累累。

“不会，就算有调整，我也会申请留在湖北。这是我们共同从空白做到成熟的市场，洒下我无数汗水，我不忍放弃。”浩宸望着我，我看到他眼里的不舍和深情。

浩宸不在的日子，春节冷清得让人心慌，索然无味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对老公说:“你申请调回来吧，别再去上海了。公司已进入良性发展阶段，你调回来工作，我们也该生个孩子了。”

老公说，三十岁，是男人的而立之年，他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要孩子的事，可以再等两年。

“环儿，等我外派回来，就是单位的研发总监了。公司，你想经营就继续玩着，不想经营，就转让，以后，我养你和孩子。”

“再等两年我已是高龄产妇了……”望着一脸憧憬的老公，我欲言又止。

书桌上的玫瑰花，娇艳欲滴的绽放，花瓣上的露水，颗颗晶莹似要滚落而下。当然，它们永远无法掉下来，那是我春节前买回的一盆仿真花。

过完春节，老公飞去了上海。

浩宸，带着他认为好吃的大包小包特产，回到了湖北。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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