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偈颂说钱是“二戈争金杀气高,人人因它犯唠叨,能会用者超三界,不会用者孽难逃。”可见世上人人为之着迷的金钱,有人因它积福,有人用它造业。
连二舅后来也对我爹妈说:“唉,我现在才想明白,我这财它是必然要来 ,也必然要去。还险些把我迷在里面。”我妈妈瞪着二舅说:“你扫腾没了才来说这好听的话!你倒是得了横财了,富贵了几天?你这叫明白呀!你这就是不长心! ”
二舅又挠头愧笑着,向我爹说:“姐姐不知道,姐夫知道呢,有时并不是我有了钱想怎么样,是人家知道我有钱来找我,当时那不是形势比人强嘛!”
我爹笑着:“你想的开就好,这钱财都有定数,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得了也是一场空。说不定是孩子们外公想看你的道行,使这钱财来当照妖镜试试你呢?一照,发现你修的真好,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哪天再送给你两个包袱呢!”
大家笑了起来,我心里还是觉的那么多钱说没就没了,二舅居然还笑的出来,看来我妈说二舅不长心,还真是没说错。
二舅说:“这次送我也不要了!反正我房子修了,该置办的都置办了,以后种了地后挣点零钱够花就行。”
自从二舅费尽心思 ,捣腾着将一部分宝贝换成现金后。就开始拆旧屋、盖新房、换家俱、买农机。这一系列动作让人们都知道二舅得了横财发了家,觉得他时来运转,以后必大有作为。慢慢的,来找二舅聊天的,借钱的,下棋的,出主意投资的亲朋好友也多了起来。
人天性里都是有势利因子,平时全不觉得,通过对比就能看出端倪,有钱和没钱时人们对自己的态度明显的变化,让二舅在那些日子信心倍增,觉得一切都可以掌控。
二舅为以后的日子做了长远的打算,他在盖房时将当街那屋量好尺寸 ,安装了村里第一台自动磨面机。
在这之前,村里磨房里都是半自动的磨面机,磨面粉必须要两个人,用斗端着麦子一遍遍的倒来倒去。等面粉磨完出了磨房,全身都是白的,又脏又累。二舅的自动磨面机装好后,只要人将洗好麦子送去,就等着收面粉就好。不仅人轻松许多,收费还不贵,一下淘汰了村里以前半手工的磨房。
逢到过年过节,更是高峰。送来的粮食一家家的排了号,把地上都占满了,自动钢磨的轰鸣着,除了电机太热停上一会,二舅和舅妈两个人轮流着白天晚上都在磨房里。二舅觉得顾不过来,就去找三舅商量让他也开了个磨房。
三舅刚开了磨房后,人们都不认,二舅有时便说他的钢磨电机太热磨不了,让人们去他兄弟家。三舅性格沉稳细心,不像二舅一听人家说有人在下棋,着急的恨不得一遍下去让麦子就变成面粉打发了人去。加上家里老有人聊天,机器也不按时保养,日子久了,时不时出个小故障,出来的面粉就有细微的差别。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拿两家磨房对比,一来二去,二舅的磨房就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二舅倒也不往心里去,钱让自己兄弟挣了也是一样。他现在最头疼的是如何应付人们没完没了向他借钱的事。
二舅钱来的容易,又为人大方,没翻身前总是把“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挂在嘴上,刚开始有人来借,他总是有求必应。后来看人家有钱了,让人还帐,钱没要到反而说他那么多钱,还为人抠搜。
帐要不回来,借钱的却不见少。像修房子,娶媳妇,看病,孩子上学来借的,二舅都借,只是在多少上思谋。还有的是不能借也没法要的,你说借钱去搭礼吃个席,买个电视,做个生意,娃想吃肉,买个菜的,这样的钱借了基本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怎么能要回来?
邻村赫赫有名的富人张山来找二舅,说打听着二舅为人好,要和他一起去开煤矿。那人最初以开矿发家,精明能干,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他说自己又开了一口新煤矿,已经快到了煤层,估计最晚年底就能出煤分红。但是现在有外帐没有收回,导致资金紧张,很多人找他合作,他觉得生意伙伴不能光看钱,重要的是要看人品,经人提醒这才找到的二舅。他请二舅在他的矿上考察了几次,又和一起的朋友们和二舅分析了投资的收益,最终让二舅动了心。
二舅兴冲冲的拿着钱去,对方给他打个收条,并和二舅签了合同。到了年底工人工资,和采购了人家设备的商家要钱的时候,被张山却打发到二舅处来要,说合同里清清楚楚,这些由二舅承担,出煤后连本带利返还。二舅这才细细看那合同,人家什么都想到了,几页细则环环相扣,就是为了请君入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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