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一妈
出游第一晚,入住宾馆,收拾妥当。小孩睡着了,老公去同事房间串门了,我躺在床上,一边看《朗读者》,一边等老公回来。
董卿在和白岩松聊天,聊故乡。
故乡是年少的时候天天想离开,年岁大些天天想回去的地方。
这是一直住在我心里的话。
关于那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思绪万千。
夏天的傍晚,相约一群小伙伴。听蝉鸣,捉知了;抓萤火虫,放玻璃罐里,关了灯,看它一闪一闪;拿扫把拍蜻蜓,放蚊帐里,瞪大眼睛等他捉蚊子。
在村头绿草满地的大坑里寻茅牙,小心捋出来,剥开丢嘴里,细嚼清香;赶着三两只小羊来这里吃草,手拿一本《堂吉诃德》,村里人在训斥自家娃时又多了一个素材:你看人家XX,干什么都忘不了看书……
寒冷的冬天,拿一个馒头切开来,等它在煤炉上变成香喷喷的烤馒头片,咬一口,嘎嘣嘎嘣脆。
每天早上起床后第一件事,或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或黏在妈妈屁股后面哼哼:“妈妈,饭好了吗?我上学要晚了”。
每天傻蹲在学校门口,等开门。校门一开,冲进教室放下书包,直奔邻村同学家去接好朋友上学。现在看着那个每天飞奔的小姑娘,可气又可笑。
下雨天,放学了,妈妈来教室接我,背我放学回家,深一脚浅一脚,惹来同学们眼羡。
我手上长满了冻疮,妈妈越看越难受,越看越心疼。然后,扭身出去,去给我弄各种偏方去了。
我身体不适要作呕,妈妈在旁边弯腰站着,预替不能的无奈和难受让我永远无法忘记。自此,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在父母面前生病。
我肚子疼,妈妈匆匆出门,带回一包红糖,泡一杯红糖水,看着我喝光。
爸爸每天都会给我和妹妹一毛零用钱。我们无一例外,总是用来买糖,各式各样的糖,开始多选奶糖,后面努力学习吹泡泡糖,头发上衣服上粘了一块又一块。虽然牙齿全蛀了,但是这种幸福的记忆扎下根了。那个年代的固定零用钱,让我深信自己就是个小公主。
爸爸买的红色公主靴,长长的拉链,从脚底到脚筒。直到小的再也穿不下,我还是执拗地要翻找出来,爱不释手。
爸爸买的玫红色丝绵袄,从长款穿到短款,还是很喜欢。
爸爸买的短袖套装,肉粉色,舒服美丽极了,我恨不得每天都要穿着才好。发现它小的我再也穿不上的那天,我满心遗憾。
爸爸妈妈在苏州爸爸妈妈会一起给我们买好新年穿的新衣,晚上试穿合身后,小心收起放好。然后我和妹妹就开始数着日子期盼新年了。
新年穿上新衣,学着年龄稍大的玩伴一起拱手互祝新年好,恭喜发财……跑跳声欢笑声撒下一个又一个小胡同。
天亮了,卖冰糖葫芦的吆喝声传来。我们揣着压岁钱从家里飞奔出来,纠结着是选一串山楂的还是选一个苹果的。不自觉唱起来“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那酸里面带着甜”,是个什么调是不是这样的词,我们完全不在乎。
我对杂物堆里的婴儿车垂涎已久。有一天,我终于成功地把它翻出来了,推着妹妹在村头撒欢,一把冲进了路边的沟渠……
每天追着抱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追上了就抱住脖子不松开,大人们在旁边看热闹:像猫叼老鼠一样,怪不得妹妹不肯给抱。
每晚和妹妹在床上争地盘,吵架苦恼,但转瞬又形影不离。我和妹妹是真正的“床头打架床尾和”。
……
我和妹妹初入锦瑟年华确实,若是想的话,人一生能去的地方很多,能回的地方除了故乡难有一两个。
我以故乡为题,滔滔不绝,意犹未尽。回看方恍然,我忘不掉的,其实是植根于骨髓的故乡的那些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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