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祸（5）

第五章  我是你的因，你是我的果

温馨的暖黄色调下，两瓶啤酒对桌而立，一盘盘肉食在灯光里相映成辉，四周是喧闹的人声，唯有这个靠近最里边窗口却能看到外边风景的角落能稍微避那么点吵闹。

江寻的黑色羽绒服已经褪下挂在身后的椅子上，内里是一件森绿色毛衣，灯光下卷曲的刘海里藏着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盯着对面坐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江寻的虎狼一般的眼神，反而目色里一阵轻松，也不再故作高冷，更不无故妩媚，只是很自然，很舒服地坐在那里。江寻盯着女孩脸上的微微红晕，不知道脑子为何蹦出一句“赏花赏月赏秋香”。

“哈哈”，江寻笑出了声，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望向云朵的笑意还是掩藏不住。

“你笑什么啊？”云朵好奇怪地盯着江寻兀自发笑的脸，举起啤酒瓶忽而打了一个嗝，然后自己绷不住也笑了起来，是在娇羞。

江寻更是收不住笑容，一双眉毛有趣地抖动着，眼睛里装满了一个人的影子，无论她是系统，冰蝎子，还是绘梨衣什么样的怪物，江寻都爱上了。他相信自己的爱神圣无比，而他爱的人也会被神性所染，成为他心中的神。

“云朵，我喜欢你”江寻忽然从眼底溢出泪水，他很怕，他怕云朵怀疑他的爱是假，虽然他也很担心自己的爱那样轻易地说出就好像随随便便的一句玩笑，就好像很轻易得到的路旁的小花，就宛如你喂食一只小猫，小猫忽然温柔地叫唤。总之你认为是假。

云朵认真地凝视江寻那双似乎很不在意，其实倔强要死的的眼睛，轻轻站起，走到江寻的身边，凑过江寻的耳朵边微微说一句，“小可爱，除了我敢喜欢你，没人敢碰你的。”转而伸出手狠狠地在江寻的头顶撸了一把，像是在摸狗头，云朵心里嘻嘻偷乐。

江寻连忙整理好自己的发型，心底里却好像落下一块巨重的石头，心花怒放间却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说什么呢？我只是在开玩笑。”说完某人习惯性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才不会喜欢你呢。”

“好啊，你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好吧，哎呀，人家心好痛啊，你居然不喜欢我。”云朵忽的灌了自己一口酒，亮黄色的酒液从透明的瓶身缓缓流出，流进那张鲜艳无比的红唇里，像是罂粟花开，诱惑无比。江寻盯着云朵的下巴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微不可闻地咕哝一句“这妖艳贱货我爱死了。”便一脸得意地盯着云朵已是泛红宛如成熟的桃子一样的双颊，却也拿着啤酒瓶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窗外突然无声无息飘起了雪，有种莫名的冷突然冲进云朵的心里，像是无尽的寒悄无声息地钻进某个痛苦的角落，云朵跌入到某个回忆的深渊，果然还是想起了那年冰冷雪花。算算时间也好像就在这个时候吧，遇见了对面这个冤家。

云朵忽而脸色阴沉起来，接着把菜单抓过来，又点了四瓶啤酒，还点了五六个大香肠，面色愤愤不平，看的江寻一阵心虚，点大香肠是怎么个意思。江寻只好接过菜单面色也颇为“凶狠”地点了几个烤鲍鱼片。

所以江寻就很疑惑了，这家开在2009年的串串店也是很可以的，居然连烤鲍鱼片这种神奇的操作都有。于是江寻就看到云朵儿颇为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他的脸上来回撩拨撩拨撩拨。

没几步，江寻败下阵来，他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有点凝重地问，“你干嘛点大香肠……额，不对，我们下一步该去哪里呢？是去直接找2009年的我吗？”

云朵忽而乐了，却没有喝酒，而是拿起小木签子插着拍黄瓜片吃，江寻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不行，你太弱了。”江寻忽而听到了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两个词，一个词是“不行”，不行也得行，“太弱了”“靠，一点也不弱，从来不疲软好不好。”

可是江寻知道她说的是武力值和其他该修炼的东西吧，可就是不开心，可是很在乎。

“所以我保护你啊，专职奶妈兼扛枪战友。”云朵忽而娇羞地笑着，“我养你经济，你慢慢发育，射手终为神。”说着话，云朵又嚼了两三片黄瓜，江寻听到这些，心潮澎湃，他把最后的酒一下子喝光，然后微微向后仰着椅背，闭上了眼睛，毕竟成年了，流完泪水，又喝了好多酒，又有很多感动，情绪波动太频繁真的会很累的。

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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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的另一个江寻却才刚刚十一岁，忽然从梦境中惊醒，他梦见自己的父亲把一道道白色的丝线盘旋交割，血肉模糊。迷蒙的梦境中看不清凶手的真相，只是支离破碎的血肉和一声声恐怖不似人类的叫喊。

十一岁的江寻从床上忽而惊醒，望向破烂的窗户和青灰色的大理石墙一阵心悸。他摆了摆茂密的头发，右手抚了抚额头，竟然是冷汗流出。那台老爸买来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某鹿奶粉含三聚氰胺的新闻，江寻忽然觉得自己胃痛无比，疼在床上翻来覆去，翻江倒海的疼痛，突然趴在床沿难以自禁呕吐起来，电视机还是在不停地播放着，“某鹿问题奶粉系列刑事案件在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生产销售含三聚氰胺混合物的xxx和xxx被判处死刑，xxx被判无期徒刑。”

江寻盯着那阵呕吐物一阵头晕目眩，他竟然呕出一块奇怪的石头，白白的安静地躺在家里没铺地板砖的湿地上。

江寻下了床，穿着根本不符合他体型的一件款式老旧且臃肿的棉袄，脚上是还露出脚趾的棉拖鞋。十一岁的小孩不经世事地拿起那块石头，觉得双手腻腻的，强忍着恶心找来盆，又提着一个大宽重刀狠狠地在被冻成冰块的水缸里敲击着冰面，终于取到沁凉沁凉的冰水。

小破孩江寻把那块石头轻轻放在水里，只见一道道白色忽的晕开来，像是牛奶在水中无声地漂浮着，在石头的中心是一颗白色的心型种子，上边雕刻着美丽的云朵图案。

小破孩仔细的看着那颗白色的种子，心底里充满了好奇和探寻，他为那颗种子起了一个奇怪的名字，“云冷”。小石头上有好看的云朵，却又在很冷的冬天才发现它。所以就叫云冷吧。于是这是故事的开端。

我是你的的因，你是我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