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有6年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去形容这个男人,可能是凶神恶煞,可能是烟酒不断,或者是…
先让我点根烟,慢慢道来有关这个男人的一些传闻。
听说,他是被人用匕首杀死的,天天和那些个坏孩子混在一起,结识了许多不好惹的人,有一次打架的时候,被人拿刀子给捅了,住了院,没抢救过来。
听说,他是去死对头家里偷东西,被人给揍了,其中有个人不小心失手给打死了。
听说,他是…
听说?哈哈哈,可笑,哪有那么多听说,那些流言蜚语又是听谁说。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被一群大孩子围起来欺负,推搡之间,被一声怒喊叫停。他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她灰色的生命里,可能这束光不是那么耀眼,可能这束光不是那么完美,但这足矣给她的灰色生命填满希望。
“你叫什么名字?”那些人四散跑开后,他向小女孩走去。
“周瑾”,女孩声音由于害怕,变得越来越小。
他不耐烦的说:“什么?没听清,反正以后叫你小周。我以后罩你了。”
“为…”女孩的为什么还没说出口,他转身就走了。
她很困惑,他为什么要帮她,他是出了名的校霸,但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她也表示感谢。想着下次见到他就说声谢谢吧。
第二天,第三天…往后的几天,都不再看见那几个欺负小女孩的人来找事。
小女孩双亲亡故,和奶奶相依为命。为了让小女孩上学方便,他们专门从乡下搬到了一个便宜的小楼里。楼里的人很杂,每每晚上都能听到隔壁男人醉酒发疯打人的声音,伴随着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和男孩的咒骂声。
小女孩和奶奶都是很早出门买东西,几乎没见过隔壁那家的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突然一次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平静的生活。
那天是周六,小女孩在家里陪着奶奶做午饭,一阵慌忙的敲门声打断了聊天。
打开门,之间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倚靠在门口,右脸明显的红肿,眼眶下还有未干的泪迹,更吓人的是,她头部破了一个大口子,正在哗哗的流着血。
她的嘴蠕动着,“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女孩和奶奶见状直接打了120,把那个女人送进了医院。
从开门那一刻,这两家的羁绊就此产生了。
这也是后面小女孩被欺负的时候,他出来保护小女孩的原因。
自那件事情过去要有两年了,这期间女孩和他成了朋友。他的成绩总是不尽人意,女孩就主动的去监督起他的学习。
在那个躁动的年纪里,总会有一些心动的心绪,自然他俩也像其他小情侣那样手牵着手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让人悸动的夏季。
他有抽烟的习惯,很早就开始了,喝酒也是,但是他从来都不多喝,他说他喜欢那种恍恍惚惚的游离感,这让他能远离一些痛苦。
“小周,来一口吗?”他总会这样逗她,看着她皱着眉扭头,他就会哈哈大笑,然后摸摸女孩的头。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但是他很少笑,没有表情的他看上去很凶。
是说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是有些遇见太短了。女孩一直往前走着,他却永远站在了那里,站在了那段美好的时光里。
“周瑾!看车!”
“砰”一声巨响,一个少年倒在血泊中。
距他不远处,是散落的书和被他推出去的女孩。
“李胜寒!”
“李胜寒…”
他视线逐渐模糊,耳边仿佛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可是这声音离他愈来愈远。
故事先停一停,我手里的这根烟抽完了,再点上一根继续讲。
看着忽明忽暗的烟头,轻轻地弹了弹烟屑。
故事的后来,他再也没有醒过。
四年后的一天,女孩站在他的墓碑前,一手环抱着一束百合,另一只手里点着一根烟,是他生前爱抽的那个牌子。
“胜寒,今年我又来看你了。”女孩将百合花轻轻放下,随后深吸了一口手边的烟,和他当年的神情一样。
“胜寒,我想你了。”
几天后,他的墓碑旁边多了一个女孩的墓碑。
故事讲完了,我的最后一根烟也抽完了。
窝在沙发的一角,看着攥皱了的癌症确诊的结果,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留下些什么,来不及回忆的那些,就随风去吧。
“李胜寒,我来见你了。”
在那个被排挤的,敏感的青春里,在那个颜色灰暗普通又不起眼的生命里,一束光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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