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F,冬天又到了,别来无恙”
她在写信,写给她从未谋面的好友F的信。仔细想想,十多年了吧,她再也没收到F的来信。走在大雪覆盖的地面上,看着街上灯火通明,商店的门口整齐地站着一排排的雪人和橱窗上闪闪发光的饰品,迎着天上的明月反射到地方唱着影影叠叠的故事,昏黄路灯放肆吞吐着寒气,合着空气中清香的花草,她想着信封那边的友人或许早已经故去了,心里便开始了无边蔓延的疼……
已经成了习惯,她每天都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有时候只是静静地坐一会儿,有时候不说话就能够坐上一天,她没有丈夫,没有亲人,没有孩子,孑然一身,肆意又潇洒,简单又孤独。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个人在东京艺术馆观摩藏画卷,一个人去海边看潮起潮落,一个人走走停停地旅行。
她始终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生活。
年少时的她也不是没有向往过一场平淡的爱情。两个人,一只狗,坐在草坪的秋千上,静静感受彼此的心跳。只是时光无情,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想着想着便忘了。
被岁月磨平棱角的她终于不再相信了爱情,她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从认识,了解,到磨合,一起生活,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毫无保留地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她独自走过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倒也觉得潇洒干净。
她还在写信,写给F的信,同往年一样,只是这两年腿疼的厉害,不常写了罢,这两年,她的眼睛不似从前明亮,头发已经全白,写字时手也开始慢慢地颤抖,再也也不出一首漂亮的好字,抽屉里已经塞了满满的信封,她真的很认真的数了数,一千八百五十三封,这些写给F的信,被悉数退回,信封已经有了点点泛黄的记忆,像老旧唱片里的相机,和永不停息着的火车,那是一种不可企及的,绝望的美。
“呵呵,时间竟也已经这么久了”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她好像只是吃了一顿饭,去公园走了走,闭上眼小眯了会儿,天已经黑了。
“我已经老了”她哽咽着说
老是什么样子的,她有时会想到这个问题,她想着子孙绕膝,天真地孩子们忽闪着大眼睛围在温暖的炉火边,她眯着眼睛把故事一个个讲给他们听。
她已到了暮年,垂垂老矣,再也握不住笔,躺在摇椅里,身上披着熟悉的却又大的没有边际的毯子,落日的余晖铺满她平静地脸颊,她睡意昏沉,看不清楚眼前的人,说不清楚话,但还有记忆,那行遥远的模糊的往日,像过电影一样慢慢播放。
她想起年少的爱情,想起她还未来得及写完的故事,想起屋檐下躲雨的男孩女孩,想起六月的日记本,想起黑板上的倒计时,想起病房里奄奄一息的老人,想起她在火车遇到的那个女人,她似乎很不开心,她想起她写给秋天的诗,和落叶归根的的无奈,她想起背包里的相机,想起看了一半的电影,想起昨天枯萎的玫瑰和金鱼缸里鲜活的生命,d还有她今天又忘记给他们喂食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从远方赶来,赴你十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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