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去公园喂鸽子的时候胳膊和手腕还有肩膀都被它抓伤,但我还是觉得给它喂食里能生出快乐,乐此不疲的一次次靠近就算受伤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能下次去公园的时候我还是会给它喂食。因为它纯洁的雪白让我沉迷,因为它的温柔偷偷抹掉了它眼睛里的敏锐,哪怕它的爪子也会把人抓伤,哪怕它的嘴巴也能把你啄出血痕。
白鸽就像你的温暖能遮盖掉你的小脾气让我追随,你的认真能捂住你的坏习惯让我靠近一样。在我的世界里,鸽子不再和平,不再专一,不再疼爱,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它成了拥抱里阴笑的破灭,成了温柔里预谋的别离,成了我再也走不回去家乡,成了再也无法牵手的喜欢,成了沉默里肆意的悸动。
一代人在离去,终究成为了那个时代。后来提及,只好保持沉默。也有一代人在来临,变成下一个时代,如今碰到,满腔里都是欣喜。是沉默带来了欣喜,还是欣喜引起了沉默又或者是沉默的离去才带来了欣喜。那片头顶飘过的迷茫里藏着的是撕裂和残损。那片微妙的白色里藏着的是放开的手和无意识的再见。渐渐淡下的时光充斥着对未来的遐想,偶尔记起来的沉淀里有能惊艳自己的过往,但不管再怎么理智,决定权都不在你我手里。
爷爷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过客,他走的极简,是安详的,也是平静的,像白鸽一样温和。在我生命陪了我16年的光阴,早已刻进命里。而今想起,他依旧是命,而我只是参演爷爷的末尾,参加了它追溯时光,回首过去的最后16年。很久以后我一步一步走过他曾走过的路之后才能明白他,懂得他的坚守,比如他年轻的时候喜欢打篮球,老年的时候还不忘观看每一场NBA。比如他诠释的前半生在被爱里成长,后半生在去爱里坚守。那时我不喜欢篮球,总和他抢着调台。他也曾宠爱着我的理想,比我更加重视,他知道我孩子的心性,督促着我不要放弃。
爷爷很棒,只是那个时代对他薄情,或者说,命运善嫉,把一个那么优秀的他安放在一个有些人在找吃的的路上都被饿死的年代。但不管在哪个年代,世界要教会我们的似乎都一样,不然也不会出现千古共鸣这样的说法。现在的感同身受是有的,这种感觉出现在我们经历这些事的时候。而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他教我的坚持,就像他那时候关节疼,我能理解,也只是停留在理解阶段,直到我现在偶尔肩膀疼到痉挛我才能切身体会。关于这份坚持,某个方面我要说声抱歉,某种意义上我很欣慰。我切身体会到他的包容和去爱,就像曾被他捧着,认真疼爱一样。关于这份爱,某个方面,我要说声抱歉,某种意义上,我很欣慰。他用爱把我包围,让我感受爱,让我能借被爱生出力量和世界抗衡。又在我即将拥抱这个世界的时候教会我逃避,与其冷眼相待,然后对整个环境深沉。
白鸽那一天,白鸽在他躺着的正上空盘旋,然后坠落,最后进入他的小窝,和爷爷盘旋坠落一般。
有些微妙的感情,从一开始讲述的时候就是在失去。我始终自知不是你良人,你也只愿做我的过客。但人生路,来去匆匆,唯独你成了我不想失去音信的人。请你千万保重。有生之年,还想见你。不会是藕断丝连,因为我明白成年人的世界放手也是种善良,陌路偶尔也算是宽恕。感情里的细枝末节还是会偶尔折磨我,忽然记起的某个瞬间也总让我表情凝固。其实我是期待着的,期待某个瞬间忽然就什么都想通了,那个合适的人也能忽然出现让我生出坚韧,。但只要你出现,什么都会被瓦解。不管我们怎么理智,决定权都不在你我手里。
白鸽他离开的时候,什么都和以前一样,不一样的,可能是那天的云更软了,可能是那天他的笑更醉人,也更深沉,还带点别有意味。我只是参演他的偶然,扮演了一个你来我在的角色。那群白鸽飞过后只剩漠然,从此隔岸不再见。而后很久,我才懂得那场预谋好的离别。他是一个温暖的人,他的怀抱里有‘乖,摸摸头’的柔软,让我贪恋。他轻轻挑逗的吻里爸爸式的安慰,让我沉醉。他郑重其事的‘照顾好自己’里有必须这么做的威严,让我低头浅笑。撒娇的告诉过他‘你凶起来,我会很害怕’他如沐春风的笑着告诉我不会,让我忽然有底气跟生活抗衡。即使离开那会,他都没跟我红过脸,温柔的让我觉得好像不放手是自己不懂事一样。他让我在迷离中找到生活,当我学着对生活屈服时让我找回自己,冷冷的说一句“我更爱自己”,然后丢弃一座城市,找寻所谓的自己。有多缺爱就有多卑微,有多卑微就能多坚韧。
那一天,白鸽在他送我离开的路上飞跃着,来势汹汹又行色匆忙,和他的拥我入怀和离我而去一般。
白鸽生命里总会有一些象征性的东西去证明生活。那些真真切切来过的人你是一定有缅怀的,当时间慢慢把他们带走的时候,会生出两种极端,一种是固执的卑微地继续追求,另一种是不敢再碰的假装洒脱。第一种更勇敢,第二种更有保障。如果你能平衡他们。就会有走下去的勇气。如果时间不在,希望你留下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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