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家叫“大金小面”的面馆,装修门头招牌的时候,我就关注。开张的第一天,就去光顾。
新开店,除了店堂里看起来感觉整洁明亮外,其它并无特别好的印象。
味道没有我原先常去的两家好,面的品种也比较少,虽然我那么多年始终固定的只吃两三种面。
我常去的两家面馆,要穿过马路对面一个小区,那边有一个菜市场。因为疫情,对面那个小区封闭,需要绕行两三百米。
太麻烦了,于是就每天固定下来了,隔三差五的,最近都在这家吃早面。
烧面的是个男的,说本地话。还有一个女的,与我们说普通话。她们两俩年龄相仿。
一开始我有点吃不准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男的一口地道本地口音,女的却是普通话。我开始以为那个女的是服务员。
但是看他们俩神情举动又不一般。我还曾暗戳戳、心里很阴暗地怀疑了他们俩一把。
后来交谈中得知,他们是夫妻俩,都是浙江衢州人,男的来本地二十五年了,小伙子时候就来了。女的才来没几年。
浙江每一个地方的方言都不一样,地区之间说话就像听外语。这个全国人民都知道。
全国其它省份,都有比如四川话,河南话,山东话……等等说法,但在浙江,根本就没有“浙江话”这一说法。
因为没有一个地方的方言能代表浙江话,互相之间也听不太懂。
说到这里,还有一个题外话:
但凡浙江省外的人说起浙江人、浙江的事情,无一例外,大概率会说起浙江温州人,温州人好像成了浙江人的代表;
但在浙江省内人来说,如果要找一个地区的人代表浙江,真的很难;但如果要找一个最不能代表浙江人的地区,大概率会是温州人。
这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其实,温州人的个性、习俗、特质,应该是与福建人同出一脉。
回头再说这家面馆。
他们是从之前的京粉烧卖店转手来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除了烧面,还兼卖烧卖与京粉。本意也是想保住原有的一些生意。
但我觉得不靠谱,烧卖这一块肯定不行。因为他们不会做烧卖,还有烧制京粉。这两样是很费时间的事情,也忙不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把烧卖与京粉放弃了。但是增加了一些盖浇饭与炒饭。
他们开这个面馆,也算天时照应。本来这个位置辐射的人群并不广,不少人都习惯去马路对面菜场那个位置去吃早饭,那里一溜的各种早餐馆。
因为疫情,对面小区关闭,去菜场绕行,于是大家都就近;还有一个原因,因为面馆后面有一个社区的核酸检测点,四月初疫情以来,附近两个建筑工地的民工每天来做核酸,从面店经过。于是,每天早晨,一大拨建筑工人,做完核酸顺便吃个面。
本地人吃面,一般都是早餐。这样的面馆,中午与晚上生意要差很多。便有不少面馆,中午晚上的时候做一些快餐类,或者弄一些家常菜,成了喝酒的小餐馆。
于是,这家面馆,陆陆续续,增加了各种盖浇饭,炒饭;后来又增加了龙虾堡,牛蛙煲,酸菜鱼等大盆菜,一般都是晚餐和宵夜。
我最近时常看见面馆内有几桌子在喝酒。
调整策略,适应客户群体。他们夫妇俩也算是用心经营了。
老板夫妇俩长得都好看。
男的皮肤白皙,一脸笑意,甚至有点娃娃脸。老板娘也是。微胖型,身段也很好。尤其是老板娘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像个孩子。
脾气也像个孩子。
我每次去吃面,经常可以听见老板娘在那里对着她先生唠叨。
这里刚刚对着客人殷勤招呼,转身就对着她先生又唠叨上了,简直无缝接转。
她先生也不生气,每次都听见男的在那里毫无脾气地无心应答:
——“哦哦,噢噢,好的,对的,你说的有道理,你是对的……”
条件反射般的机械。
某次男的还对我说:“你看她是不是像个小孩子?”
我哈哈大笑,他们俩也哈哈大笑起来。
就我的经验,女人的唠叨大致可分为两类:
一类是指责埋怨的唠叨,充满怨气,类似于吵架;
一类是没心没肺的习惯性唠叨,充满烟火气与生活气。
那个老板娘像个小蜜蜂一样,一边转来转去忙个不停,一边嘴里说个不停。其实是自言自语。而那个男的其实也根本没有去听。
我每次去吃面,听她奶声奶气地唠叨,觉得有意思。
她的唠叨并不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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