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星期以前的事了。 工作拖到夜里,九点过后,三村到“双叶”来。他今天晚饭吃得迟了些,一边写文章,一边啜饮兑水的威上忌,所以,坐在“双叶”柜台前的时候,他已经有些醉意。
他把生鱿鱼片作为下酒菜,自己做好兑水的威士忌,自斟自饮。他在“双叶”里存这威士忌酒。
也许是由于疲劳的缘故吧,还没有吃完生鱼片,他就醉眼朦胧了。这时有人在他背后敲了一下,原来是友子。
“哎呀,早就来了?刚才我还在想,今天能不能大驾光临呐。”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友子娇声娇气的说着,就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尽管还有别的客人,但都是带女伴来的,大概用不着友子去照料。
“早就来了,出乎意料吧?你上哪儿去啦?”
三村故意用很不耐烦的口气说。
在“双叶”,除了以妈妈称呼的老板娘之外,还有两位女帮工。酒亭固然是主要的,但后边还有铺着草席的单间,她们的活计就是给这里端菜。不过客人不多的时候,遇着有空闲的坐位,她们可以坐下来,给客人斟酒,或者陪客人聊天。
对这两位妇女,三村感兴趣的是友子。虽说感兴趣,却还不到只因为有她才来“双叶”的程度。不过是喝酒要找个伴儿,友子还是比较中意罢了。
即使如此,三村每次来到“双叶”,总是习惯地扫视一下店内,寻找友子。如果和友子的视线相交,就轻轻点头,打个招呼。至于友子,只要脱不开身的活一完,就会来到三村身旁,开着不伤大雅的玩笑,边给他斟酒······
这天晚上,三村和往常一样,进店之后就寻觅友子,可是没有找到她。三村一声不吭地到柜台叫了菜······
“啊,对不起,我刚刚送走客人。我正盼望三村先生来呢,是真的。我正有事要向您请教,现在可以吗?”
友子以异乎寻常的认真表情看着三村说。
“嗯,有什么事?
“就是这个。我想这是不是那种显灵的照······”
友子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
“显灵照片?”
“是的,《三叶草周刊》登过这种文章,死人的面孔出现在照片上。”
“就是这个吗?啊,真和哑剧里的小丑一模一样!”
友子平常在“双叶”只穿和服,这次她身着西装站在白桦林中反倒显得别有风韵。
“您说像小丑,那是因为两条大腿给照出来嘛。您注意看看这儿。”
友子伸出小指,指点着照片中的一个地方。
面对照片,在友子的偏左上方,就是说,友子扶在白桦树干上石手的延伸处,有个仿佛人脸一样的东西。
真的,不像树枝树叶的萌影,简直好像是在俯视阿友呢。这是什么时候照的?”
“上个星期日,奇怪吧?”
三村觉得,这不像在东京。既然有这样的照片,就会有拍摄照片的人。可以看出,她假日去了什么地方......
三村所关心的不是画面上出现的人脸一样的东西,而是这个问题。
于是,他准备和友子开个玩笑了。
“哈哈,拍这张照片的准是一一个男人吧?
三村这样说着,一面观察友子的反应。
“呃?为什么?
友子马上否认,但她略显慌张的眼神,使人觉得她反而显出了狼狈的样子。
“老实说,照我的判断,你丈夫一定遇 上了无法摆脱的困难, 躲藏在什么地方了。但是他想老婆想得不得了。老婆又是个美人儿,正是好年纪。虽然你现在还不是个轻薄人儿,可拍照的人喜欢你······”
友子对三村不大高明的玩笑没有流露笑意,却颇为动容地点了点头。
“因此嘛······”
三村感到友子的态度不可思议。他继续说了下去······他的想法集中于一点,就以这种形象出现在照片上了。怎么样,拍照的是个男人吧?于是,这一天,阿友就和那位老兄热恋上了。我猜中了吧?”
自然,这是信口开河说的,但其中包含相当多的族护情绪。他知道友子是有夫之妇,一直没有过于接近她。看看这张照片,他不禁后悔,当初对她不考虑过多倒好了。
“哎.....”
友子用膝盖碰碰三村,声音嘶哑地说:
“那些话是真的?不见得有像你说的那样的事儿吧?”
当然有,我们杂志不是经常登教这种文章吗?虽然有人说不科学,那只是因为现在的科学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人的心灵呀······”
“三村先生。”
友子打断了三村的话头,更往三村身旁靠近了。香水的香味刺激着三村的鼻孔,“你瞧这张照片。这就是我那失踪的丈夫,”
女子从怀里取出了另外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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