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着你的碧海蓝天

作者: 锦书一里拂画影 | 来源:发表于2017-02-24 14:50 被阅读0次

    苏意红色高跟鞋在楼梯间踩的蹬蹬响,然后掏出公寓钥匙打开门进去。进门后却意外的没有在电脑桌前见到苏雨簇的身影。保姆刘姐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笑着说了句:“太太今天在这里吃饭?”又看着苏意手里提着的精致的蛋糕盒和纸袋“是来给小雨过生的吧,哎哟,瞧我这脑子,小雨的生日我都忘了,你坐着等等我去多买点菜。”刘姐说着就解了围裙,准备出门。

    苏意及时叫住她:“刘姐,不用了。我坐坐就走,那边还有事。”说完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指甲上的红色与红唇相映,倒是衬得更加妖艳。刘姐还想说些什么,苏意看似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她还没回来?”

    “最近几天都回来的比较晚,好像是和一些同学弄了一个话剧准备晚会上表演,”刘姐又看了看表“不过时间也快到了,应该马上回来了。”

    苏意淡淡的笑了笑,妆容精致的脸上只是见得到一些细细的皱褶,完全不像是三十几岁女人应该有的姿态,说了句:“这孩子,倒是长大了。”

    正说着,走廊里脚步声也渐渐地清晰了。刘姐打开门:“小雨快进来,今天妈妈也来了。”

    苏雨簇走了进来,身上还是学校的校服,进门后果然看到了沙发上的苏意,虽然有些愕然,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像没看到她这个妈妈似得,丢下书包然后就走去了自己的卧室。

    苏意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着苏雨簇的方向嘲讽的问着:“怎么,才几天没见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苏雨簇没有回答,继续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上。苏意正要发作,却有电话打了进来。苏意接了下来,立马换上温柔的语气:“启阳,我在街上呢。嗯,我记得,你不用来接我,我快要回去了。”

    关闭的卧室门却在此时打开,苏雨簇站在门口生气的盯着苏意。苏意说:“我还有事,你先给我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态度。给你买的蛋糕和衣服在桌子上,我先走了。”

    苏意走到拐角的时候,苏雨簇把门打开,丢出蛋糕和衣服,大声地说:“不要让我叫你妈妈,你不配!”

    苏意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头。良久才继续离去,只是高跟鞋的声音明显轻了几分。

    C城人皆知那场大美女苏意与秦家小老头轰动一时的婚礼,作为秦家掌权人婚礼自然奢华浪漫。不过人们更愿意谈论的,还是这苏意嫁给比自己大这么十来岁的半百老头,况且还是正正当当上演了一出踢掉原配,自己上位的经典戏码。据说先前的秦夫人也是大度,秦启阳身边从来都莺莺燕燕不断,她也不曾管,哪怕秦启阳连月不着家,她也只是静静地拨弄院子里亲手植的花花草草,兴致来时也会带上两个佣人去各地旅游,却偏偏就像是没有这个丈夫一般,外面甚至有传言说她与秦启阳早就没有夫妻之实,恐怕秦家的独子也不是她生的。如果说她唯一对自己的丈夫要求过什么的话,大约就是在离婚的时候替儿子要求了份公司的继承权,替自己要求了几处房产和足够的财产。说来也怪,秦启阳这从年少时就留下的风流病,在苏意成功的冠上秦夫人的名头后,竟然也收敛了不少。

    而众人不知的是,她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苏雨簇遗传了妈妈七分像,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小的时候苏雨簇就知道她的妈妈很忙,总是一周也来不了两次,留下来过夜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她的生活总是刘姐在照顾。牙牙学语之时,最先会的也是叫阿姨,然后才在刘姐的教导下慢慢学习喊妈妈。等到比自己大几岁的刘姐的孙女小巧来家里和自己玩的时候,苏雨簇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要找爸爸,那时候苏意刚好也在,苏雨簇便趴在苏意腿上问着要爸爸,但是问完苏雨簇就后悔了,她从来没见过妈妈这么凶狠的样子。

    当时苏意一改平常再怎么样也不会丢掉的优雅,显然有些情绪失控,一双大眼瞪着她,抬起一只手掐着苏雨簇小小的脸:“你说什么?”

    苏雨簇脸被掐的生疼,眼泪在脸上乱成一团,早已被吓到,又如何说得出话来。

    “你记住了,你没有爸爸,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一旁刘姐也显然被吓到,赶快跑过来,两只手紧紧捏着。

    “太太,这件事过了这么久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况,小雨又哪里有错。”说完又心疼的把苏雨簇抱在怀里,给她揉揉脸。

    苏意看着苏雨簇脸上的红痕,也被自己惊到了,慌乱的拿起包跑了出去。

    这天晚上,刘姐心疼苏雨簇就说抱着她一起睡,旁边小巧却哭着闹着不肯,刘姐只好让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两个女孩躺在一张床上。小巧凑在苏雨簇旁边说:“明明奶奶只是我一个人的奶奶,凭什么她要对你这么好。”苏雨簇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小巧的脸上表现着太多的怨念接着说:“她每年都是这样,呆在这里陪你的时间比陪我的时间还长。可是到底凭什么?”

    转眼,小巧又十分得意的说:“你这么傻,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昨天我是故意夸我爸爸有多好,然后笑你没有爸爸吧。谁知道你还果然去问你妈妈要爸爸。”

    苏雨簇突然跳起来大声喊着:“我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不是!”然后手脚在小巧乱打乱踢。小巧比她大一些,很容易就控制了她的手脚说:“你就是!而且你看现在连你妈妈都不爱你了。”

    苏雨簇一边说着:“坏女人!你害我的妈妈打我。”一边挣扎,此时却很轻松的挣脱了。苏雨簇气急了恰好一巴掌打在小巧的脸上,听到这边动静赶过来的刘姐刚好看到这幕,赶紧跑过来抱过自家孙女,一个厌恶的眼神瞪了苏雨簇一眼,又心疼的抱着自家孙女去自己的卧室里睡。

    苏雨簇刚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刘阿姨一定误会了,她着急的开口想解释,却被那个厌恶的眼神震住了。她第一次见到她和蔼可亲的刘阿姨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不由得又想起小巧的话,奶奶是她的亲奶奶,和自己又能有什么关系?

    对自己最好的人忽然也不好了,怎么忘记了阿姨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她有更亲近的亲人,有更爱的孙女。苏雨簇忽然想起妈妈,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要爸爸了,你不要生气再来看看我好不好。

    后来苏意和苏雨簇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和跳过这件事。本来母女的关系还好。可从苏意来看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到后来甚至传出她与秦启阳结婚的消息。

    苏雨簇开始表现出这个年纪特有的叛逆,在苏雨簇来的不多的时间里只会做一件事,不断地触及她的底线,惹怒她。内心的自尊与别扭,让她深深将自己的害怕隐藏起来。

    她不说,苏意也无从猜测,更是不清楚她已经知道自己结婚的消息,母女间矛盾只有越来越大。

    包厢里,菜品大致还基本保持着最初它们被送上桌时的精致,酒杯却早已碰了一次又一次,刘振宇带来了公司里社交场上的精英,五人轮番上阵又是陪着笑喝酒又是好话说了不少,更是下了狠心抛出任哪家公司都会心动的条件。

    对面苏意却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任由几个助理替自己圆场挡酒,谈了这么久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就好像对手里这杯龙井的兴趣还大于今天谈的生意。

    事情说来也简单。刘振宇年前就看好苏意所在公司的好几名重点培养对象,有能力肯创新,每人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好手。明里暗里接触他们抛出橄榄枝,在帮付违约金和薪水高涨的基础上,更是给出工作时间工作地点绝不做干涉的承诺。

    一时间苏意手下少了好几名干将,只是幸好还未将他们提拔到高位,对公司格局还未造成影响,只是这些职位突然空了,替补的人选更是不容易找到。这段时间,作为总经理的苏意也承担了大半他们的工作,忙得不不可开交。

    本来刘氏挖到宝自然开心,却不想一年后这些人同时辞职。原来,刘振宇挖人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全是从入职开始就由苏意一手栽培,这么久过去,几人大风大浪共同经历了不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当他们找到苏意说这件事的时候,苏意却一拍桌子说:“去,怎么不去。敢挖我的人也要看看他有没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这些人去到刘氏,刘氏本来也不大,将他们安排在了各个关键位置。每个人迅速的熟悉了各个职位的业务,甚至收集了不少刘氏许多烂帐的证据,还有部分见不得光的交易。

    等到这些人再回到苏意这边时,情况就很不利于刘氏了。本来有法律约束,这些人如果泄露自己公司的机密也是会受到制裁,偏偏苏意嫁给了秦启阳。刘氏虽然这些日子迅速成长,却依然不敢与秦氏斗争,只有暗怪自己当初愚蠢的决定,被苏意反降了一军。

    所以今天是刘氏的一顿道歉宴,但是双方心里都非常的清楚,这次注定刘氏要下血本来弥补自己因愚蠢而犯下的错。酒宴进行到最后,刘振宇实在是焦头烂额,对苏意的淡定实在是无计可施。

    只有以上洗手间为借口,在包间门口打了个电话:“boss,我搞不定了。你说的方法我都用了,油盐不进啊!别,你可是我亲哥,拜托拜托。行,只要你肯帮我什么都行。我发个定位给你,快来!”

    等到刘振江来的时候,苏意终于抬眸望着来人,放下手中一直端着的茶杯。

    刘振江惊讶的看着她,今天来纯粹是听说弟弟遇到了难缠的对手让他来帮忙,却不想在这里看见苏意。两人相见,一时竟无言,刘振宇不知他们认识,热场似得介绍着双方认识,介绍完后,依旧是一场沉默。

    刘振江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们俩个单独谈。”苏意助理得到苏意微微点头的示意后,也都退了出去。

    包厢门被关上,刘振江先开口:“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么快。”

    苏意略带嘲讽的带着笑声说“是啊,谁能想到当初威风凛凛一手遮天的刘总,今天能在这里替弟弟赔罪呢?”

    “当初的事情是我一时冲动,太年轻。我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抱歉,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对你造成的伤害,我表示自责。”

    “刘振江,你假惺惺做戏的技术这些年还真是只增不减。如果我还是当初默默无闻的职场新人,恐怕早被你欺负的体无完肤。”

    那时候,苏意还一无所有初入职场只有靠着一腔热血拼搏,在一次与刘振江的酒局中,刘振江递给她一杯又一杯的酒,苏意有求于他况且职位悬殊又怎么拒绝得了。

    苏意年轻貌美,刘振江垂涎已久,这么好的机会他觉得自己该好好利用。等到苏意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包间内人都已经走光。自己又浑身无力,才明白过来那些酒多半是加了料,苏意毫无办法在包厢里承受着刘振江的凌辱,这是苏意至今以来一直过不去的坎。

    那之后,苏意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时光,好不容易在心理师的辅导下慢慢好了一些。却又意外得知自己怀孕,那时候已经错过了人流的最佳时间,苏意自杀的念头一次又一次浮现,谁劝都没有用。最后生了场大病,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孩子生命力非常顽强依然好好地活着,她自己也才想通。

    而那个孩子,就是苏雨簇。本来苏意给她取的名字是苏雨错,雨夜里的错误,还是同事帮她上户口的时候,取了谐音的簇。

    刘振江看着苏意,皱着眉头,尽管不耐烦却还是压抑着自己,以息事宁人的语气说:“你现在当上了总经理,又嫁给秦启阳。也过得很好,之前的事我们就先翻篇,今天振宇的事,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这件事?”

    “刘振江,现在多跟你说一句话我都嫌恶心。”苏意说着就拿起包向门口走去。看着门后有些错愕的刘振宇:“找错了帮手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说完不顾他的脸色有多精彩,就带着助理走向门口。

    店外,助理帮苏意取了车就都回家去了。苏意上车戴着耳机打了个电话:“启阳,嗯。我确定了,是他。可我还是不放心,你再帮我多派几个人看着他,我害怕他知道他还有个女儿,小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失去她!好,我不激动,嗯。”

    苏意回到别墅的时候,保姆一看到苏意进门就赶紧说:“太太,先生发烧了,又不肯吃药,你快去劝劝吧,你的话他会听的。”

    苏意很诧异,刚刚和自己打电话时并没有听出他的异样。来到二楼卧室,在门口就听到秦启阳的咳嗽声。她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用手挡住额头的男人,皱着眉头拿起床头上的药和水,扶起秦启阳。秦启阳本来还想说什么,在她动怒的目光下只有乖乖把药吃了。

    吃完药刚刚开口,声音却沙哑的不成样子。苏意眉头皱得更紧了,扶着他躺下“难受就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也好好吃药,很快就好了。”秦启阳微微笑了笑,点着头闭上了眼睛。

    苏意轻轻抚着他额前的碎发,药效来了,秦启阳渐渐睡着。秦启阳虽四十几岁,但岁月却只是让他多了几份沉稳,个子高高的,行事很懂得为对方考虑,非常体贴。

    苏意奋斗了半生,却也想要找个依靠,而秦启阳缺个知冷知热的身边人。所以两人才会在互相欣赏的基础上,迅速结婚,而之前的秦夫人不过是老一辈父母包办的婚姻罢了,两人之间婚姻甚至不能成为一种束缚,所以离婚过程也很简单。

    年轻时秦启阳花名在外,却是另有隐情。大概是人越想要隐藏什么越是用这事的反面来保护自己。那时候,秦启阳意外地发现了自己不举的事实,惊讶过后更多的是自卑,更是害怕被外界知道这件事。

    就自己想了很多办法来给自己制造了无数的绯闻,使花花公子的名头远传在外。苏意还是在俩人扯证前一晚才知道,当时立即惊讶的问道:“那你儿子?”

    秦启阳说,他很小的时候从福利院领养来的,消息没透露给外界。两个人又聊了很久,知道苏意起身准备离开,秦启阳眼睛望着窗外深墨色的夜空,近似低语的语气说:“你现在也知道真相了,还愿不愿意和我结婚,这是你的自由。你如果不愿意我也理解,不会说一个不字。”

    “真相?”苏意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又怎么会介意,在经历那次刘振江的事后,对这方面的事会产生一种很厌恶的情绪,甚至于恐惧。与秦启阳结婚之后倒是不用担心这个。

    苏意朝着秦启阳走过去,他坐在椅子上。苏意缓缓俯下身,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正视他的眼睛说“我不会介意,更不会离开你,你放心。”俩人鼻尖擦着鼻尖,秦启阳显然有些楞,苏意笑了笑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

    苏雨簇平常生活非常规律, 一般她在放学后会在对面的甜品店坐个几十分钟,经常会有父母带着放学的孩子来吃甜品,一桌子欢声笑语不断。苏雨簇看似专心的吃着眼前可口的甜品,内心对父母之爱的渴望又岂止一点两点。

    但是今天很奇怪,苏雨簇在这里坐了大半个小时,茶和甜点早就吃完,却迟迟不见有人进来。只有疑惑着结账出门,在出门的时候却意外地被对面走来的三个男人拦住。三个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高大魁梧。三个人将苏雨簇围住,前面的人手向前伸示意了一下,让苏雨簇往马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面包车走过去。苏雨簇也不过是个中学生,见到这场面是有些害怕的,但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紧张,要冷静。

    苏雨簇先跟着他们走,走到车门口时,装作要乖乖坐进去的身体忽然向后仰跑了出来。那些人本来以为她已经被吓到,放松了警惕,有两个人已经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守着的那人等苏雨簇快要跑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前面两人这是也才看到,三人立马跑去追。

    苏雨簇跑去的地方是一个地下溜冰场的入口。一个短短的楼梯用护栏围着,溜冰场里的地形很复杂,人也很多。苏雨簇却是这里的常客,只要进到里面去把那些人甩掉完全没有问题。

    眼看着快要被这几人抓住,苏雨簇攀上了护栏想高度不是太高,跳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一旦进了溜冰场,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苏雨簇抱着快要安全的想法准备跳下去,但是在跃起的那一刻身体却忽然被人抱住。在苏雨簇心想着这些人怎么跑的这么快自己一定会被抓住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去溜冰场下楼梯就好啊,你这样很容易摔伤的。”

    说话的人是粟裕,苏雨簇平时追求者不少,他便是其中之一。此时情况很紧急,苏雨簇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又准备跳下去。却又被粟裕抓住,在粟裕“哎呀,你怎么还跳,怎么都不听呢?”的声音中,苏雨簇已经被来的人捏住肩膀,那些人嘴里骂骂咧咧:“你还敢跑?给我好好跟着走,你一点事儿都没有,要是再敢让我看见你想跑,你今天还真得把小命丢在这里。”

    但是这些人却不敢真的伤到苏雨簇,大概是顾忌着什么。苏雨簇被他们推着往前走,恶狠狠瞪了一眼还在那里呆住的粟裕。

    粟裕赶紧跑上去张开手挡在前面向着那些人说:“你们这是绑架,犯法的!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快点走,把苏雨簇留下就好。”

    这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行人向着这边看来,不少的街边店主也都出了门来看着他们。一个人皱着眉头说了声:“尽快搞定。”然后示意了一下离粟裕最近的人,自己就先很粗鲁地抱着苏雨簇快步走向车。

    粟裕也被提着衣领,然后两人一起被扔进了车子宽阔的后座。只有一个人看着他们,一人开车,一人打着电话汇报。

    在行驶的车子上,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没办法做些什么,一人也足够了。上车后,苏雨簇就一直闭上眼睛不说话,粟裕却是一直小声的凑在她耳朵边说:“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我被他们抓了会不会有事?”

    苏雨簇不太想回答他,因为他问的这些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想想他是被自己拖累,还是说:“你没听他说吗?闭嘴乖乖听话就会没事。”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他的声音。苏雨簇睁开眼睛奇怪的看过去,才看到粟裕双手蒙着脸在哭,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哭什么?”

    “我想我家里人知道我现在还没回去一定会担心我,我好害怕他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到我,我还没有好好地孝顺他们,我还有好多答应了他们却还没做到的事,我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我不想死。”

    “我说过了,你不会死。事情因我而起,我会让你安全回去的,本来这也不关你什么事。”

    粟裕依旧把脸埋在手里,苏雨簇在旁边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你肯定有很爱你的家人,很温柔的妈妈。还真是让人羡慕。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觉得保姆刘阿姨是对我最好的人,从出生起就一直陪着我。后来我才发现自己衣柜里的衣服裤子鞋很多只穿了一两次或者全新的衣服,都不见了。我在卧室外偷听她打电话,才知道她寄给了自己的孙女。但是这些还好啊,衣服够穿就行,钱也是,我够花就行。但是好多时候,妈妈送给我的礼物,我只要没在家,就只能见到这些东西的包装袋了。”

    苏雨簇停了一下,艰难的吞了吞喉咙才继续开口:“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妈妈送的东西每一样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啊!我一直害怕,害怕妈妈会抛弃我,在新的家庭里叫别的女孩子是女儿。所以我从来不敢表现得我很听话,很爱她,我害怕我的懂事会让自己在她心里变得越来越不重要。我是不是错了?”

    粟裕早就抬起了头,此时看着苏雨簇咬着嘴唇哭的样子,想要问什么,张了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尴尬地闭上。

    后来两人被关在了一个公寓里,吃的喝的玩的一样不少,只要摄像头开着确定他们还在屋子里就行。

    俩人被抓后,苏意就接到了秦启阳的电话,说是让她不要着急,已经有人跟着过去了。

    然后秘书就往她的办公室里转了一个电话,苏意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就传来刘振江恶心的笑声“怎么样,苏大美女,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能把你的女儿隐藏的这么好。但是还是被我查不出来了,哈哈哈,只是不知道你是多久之前就和秦启阳混在了一起,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女儿。”

    苏意听到这里的时候,反而放下了心。还好,刘振江以为苏雨簇是她和秦启阳的女儿。想了想她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我知道你有秦启阳做靠山,也不会让你亏。还是上次那件事,我要你在保密文件上签字。文件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你秘书的桌子上,我要你现在,马上,签好了,给我送过来。哈哈哈,你一交过来,我就命令他们放人怎么样?”

    没听见苏意的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那两个孩子好吃好喝被我伺候着。”

    苏意简单的回答了句:“我已经签好了,助理马上给你送过去。让你的人把孩子送到人民公园,我在那里等。刘振江,如果一个小时内我没见到人的话,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你放心,三十分钟。保准你和秦总的孩子还有她同学安全的回来。”

    苏意挂了电话就拿上包出了门。独自驱车来到了公园,看着这里的人们,散步或是玩耍,半边天上还留着火红的晚霞,中央的喷泉忽然开始喷水,水流顺着灯光而上,又泰然的泻下。引得不少小孩晃着大人的手想要走进一点看看。仔细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自然的气息了。

    苏意想了很多,也想开了很多。等到面包车上,两个孩子打开门跑下来的时候,苏意迎上去,看着毫发无损的苏雨簇,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她先把粟裕送回去,粟裕下车时,苏意说:“要不要阿姨跟着你一起去给你的家长解释啊?天也是雨簇拖累的你。”

    粟裕很自豪仰起头的说:“没事的,我其实有时候去网吧也是这时候回来的,其实历了这样的事也感觉很酷,而且他们也没有把我们怎么样。”给苏雨簇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后,就转身跑回了小区。

    苏意透过后视镜看着不说话的苏雨簇说:“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去超市买食材,妈妈做给你。”苏雨簇怀疑的看着她:“你会做饭?”

    “当然,很好吃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苏雨簇带着些期待地问:“这么晚了,来得及吗?”

    苏意笑着说:“当然!”然后两母女会心一笑。

    晚会,苏意和苏雨簇躺在一张床上,苏雨簇窝在她怀里,问今天绑架她们的人是谁。苏意顿了顿,然后不在意的说:“没什么,生意上的伙伴。你别担心,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嗯,我相信妈妈。”两个人又聊了很久,像是要把这么久差的谈心都补回来。

    直到深夜,苏雨簇紧紧搂着苏意的腰就要睡过去。苏意轻轻顺着她的头发,问她:“明天我们收拾东西去秦叔叔家里住好不好,我给他说过了,他也很开心。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妈妈错了,应该早点明白过来的,我该好好地照顾你。”

    苏雨簇听见了睡意全无,只有按捺住内心的雀跃装作昏昏欲睡的声音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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