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夫
齐熬听了翠姑和秀莲的诉说,命弟子们即刻奔赴大阳河堤。齐熬向秀莲问明了路如何走,没让她带路,让翠姑陪着她走在后边。自己和其他几个弟子一人一骑飞奔大阳堤坝。他们按照秀莲所说找到了孟达与霍盖天一伙激战的地段。稀薄的夜色中河水显得幽暗深沉。这段堤坝下是一片西瓜地,其他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秧苗,齐熬师徒就是按此标记找到了这里。他们看到了一片狼藉凌乱的碎石和几处隐约依稀的打抖痕迹和没几丝血迹,可见有人受伤。齐熬把自己和几个弟子分成两队,分头寻找:李华、胡云、牛二向上游寻找;自己领着杨俊、竹青顺流向下游寻找。
秀莲领着翠姑赶到大阳河堤与孟达分手的地方时,已天光大亮,齐熬师徒早已走远。地上的血迹让秀莲心惊不已,她连累带悲伤,几近虚脱的身体再也经不住打击晕了过去。翠姑慌忙掐她仁中,半晌她才慢慢醒来。翠姑扶她坐到一块平整的青石上歇歇。
齐熬领着杨俊、竹青来到下游入河口处,他说:“孟达若是被打入河里,他的尸体会被冲流到湖里漂浮在水面上。你们从这边沿湖岸走马观花一直走下去直到与为师会合,为师从那边沿湖岸走下去。”齐熬说着策马下水,人和马游过大阳河,沿大阳湖岸与杨俊、竹青相向而行。
杨俊和竹青缓辔慢行,他们边行边向湖心眺望。杨俊没话找话问竹青:“你说孟达若遭遇不幸,秀莲会怎么样?”
“那她会更不幸,悲伤和思念会伴她一辈子。”
杨俊叹息了一声没说话。两人很快与师父齐熬相会。
齐熬说:“我们再走一遍。”
师徒相背而行,杨俊、竹青走到了大阳河入河口处,竹青把目光从波光潋滟的湖面移向广阔的田野,远处一片大草甸子映入眼帘。
“四哥,你看那里多美!我们去看看。”
两人骑马飞驰,眨眼间就到了。他们放马于草甸自由吃草,人在大草甸上嬉戏撒欢,头顶是蓝天白云,足下是野花缤纷。竹青不时蹲下采撷摇曳于草 丛中的野花:“四哥,你看这些紫色的小花多好看啊!快来帮我采。”
“她们那有你好看,我要采你这朵花!”
竹青收敛了脸上灿烂的笑容,“你敢!看我一剑不斩断你的狗抓子。”
“不敢,不敢,我采这些野花。”杨俊举起双手嘻嘻地笑着蹲下身子,采了一大把野花递给了竹青。
竹青坐下来用采来的野花编织了一只花环,俏皮地戴在头上。她放眼望去,绿波翻滚、花光闪 烁,不禁心旷神怡、情怀荡漾。她取出竹笛,一曲悠扬的笛音随风飘扬。杨俊半睁迷离双眼望着竹青,他被笛音和吹笛的人儿深深地迷醉了……
秀莲歇了一会,起身要往下游寻找,翠姑拗不过她的执意,只好扶她上马往下游寻去。不急不缓的水流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似一匹长长的红绸在微风中抖动。不远处一片浅水湾里,几株茂盛的水蒿间,两只乌鸦悠闲自在地跳跃鸣叫,预示不祥之兆 。望着眼前的景象,秀莲心中更加凄楚悲凉。
翠姑和秀莲继续往下游寻找,途中正遇往回走的齐熬。齐熬告诉她们下游已找了两遍,大阳湖也找了两遍。最后他安慰秀莲说孟达可能没有遭遇不幸,若是遭到不幸,会找到尸首的。听齐熬这么一说,秀莲心中闪开一道缝,眉眼舒展了一些,她说:“我们到我家去看看吧。”
翠姑本来就想带秀莲回她的家,让她在家中休歇,再熬点粥给她喝。听她这么一说正合自己心意。
齐熬交待说,孟达如果不在家,很可能去了擂场。你们在家休歇休歇 就赶回卧虎镇。
秀莲一路上都在幻想:丈夫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丈夫忙着生火做饭;丈夫站立门口焦急地眺望门前大路,等她归来。
远远地她看到霞光中自家茅草屋的孤影?到了近前见屋门敞开着,心里一阵欢喜,等进了屋欢喜的心一下子又沉到了深渊里。屋里凄清沉寂,没有一丝声息,地上是落了一层草沫灰和碎秸秆;房笆上的天窗触目惊心。翠姑见秀莲神情憔悴黯然,与作夜初见判若两人,作夜虽满面焦灼忧愁却还是艳如春光中的一朵花,仅一夜之间芳华尽失。如确切了孟达的死讯,她这朵花很快就会枯萎调零。翠姑想到这里刷锅生火熬了半锅粥菜,强迫秀莲吃下一碗。自己也吃了两碗,剩下的装进一只竹筒里,权作途中的干粮和水。两人收拾收拾起程赶往卧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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