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瓦尔登湖》

作者: 非洲小白脸898 | 来源:发表于2019-07-29 21:25 被阅读9次

    (一)庇佑自己的灵魂

    手捧这本并不算厚的书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厚重。在我读过的所有的书里面,其实它很薄。然而,翻开这本书的时候,我才发现,叶公好龙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轻重之间,原来是一种承受与被承受的关系。这份轻轻的厚重,在我大口喘气之时,又有了一种如愿的回归,追求本原毕竟是每一个读书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一出生的时候,本来是毛发未生、奶味十足的人。世界给我们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枷锁的身体和灵魂,我们含上奶嘴之时,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向了另一个世界,并为此狂奔不已。我们懂得了依靠,懂得了取舍,懂得了利用.......后来,越来越多的喧嚣在聒噪我们的耳朵,在使我们不停地旋转,游刃有余之时,我们从未荒凉,上下浮沉之时,我们悲戚相加。就这样,一块通灵宝玉被扔进了炉子里,在漫天的硝烟和尘土中继续锤炼,热浪袭人,不敢睁眼。八十一难之后,一块熠熠闪光的环佩出现在我们面前,但却失去了先前的瑕疵,当然还有光泽。。。。。。

    楚人卞和得一美玉,欲献诸王而砍手膑足,和氏璧去本成末而成飘零风雨的玉玺。从此,世界的本原消散了,灵魂未经允许而得受玷污,岂是尊重与护佑?

    每个人的灵魂如人之真气,乃存世之根本。我们不想再耄耋之年的时候感叹自己做过什么,没有做什么;更不想后悔自己什么做错了,沾沾自喜什么做对了。因为我们需要时刻庇佑自己的灵魂。丢了魂的人,是没有思想的人,是毫无志趣的人。所以,梭罗显然悟得更早,四十不惑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晚了,他必须选择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在那个机器时代、蒸汽时代和疯狂的时代,他选择了拥有和品味,放弃了占有和享受,去瓦尔登湖,找回自己的灵魂,放进这个小木屋里,慢慢去触摸最里面的那层东西,那么脆弱,那么纤细,却又柔韧绵长,足以拉开一辈子的距离。

    我想,人生即在于前进。前进是因为我们站在了比昨天更高的位置上,而不是一味地在昨天的日子里蝇营狗苟,尔虞我诈。只有俯瞰昨天,才不会仰望明天。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用灵魂作为攀登高峰的绳索。简单的奋进,从来都不需要推土机和挖掘机的,那会毁了自己的理想。从灵魂出发,揣在心里,慢慢前进,即使淡却风月,何尝不失美好?

    一路走好不容易,因为,魂牵梦萦的,是溶自己于这个世界的博大精深。

    (二)求同存异的“田园”

    作者笔下的生活给了我们一种最为简朴的格调,自由,随心所欲,心无旁骛。把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了那个简单而明了的小木屋上。然而,一切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大费周章,堆砌于湖边的,只是几根简单的木头而已。远远望去,此刻,它就是一个港湾和庇佑所。任何人的需要都源自于内心深处的一种渴望。梭罗的渴望便是寻找一处净化心灵、洗涤灵魂和反思“宇宙之大”“品类之盛”的地方。

    他没有想过更多的方式,以生活所思所感为水,以自然清新的环境为剂,漫不经心却又随心所欲地驰骋于思想的原野,纵奔于灵魂的打磨。这里,已经没有了哄闹的织布机和蒸汽机,也没有把人类所有罪恶集为其最便利享受的铁轨和蒸汽火车。哭泣是什么?不用理会,安息吧!拍手称快是什么?你也安息吧!圈地运动?对不起,我没有打算让自己走进这个比之前更大的牢笼!请你们都去见鬼吧!嫣然一笑,即便思想琐碎,言语絮叨,但绵长细语足以击碎你们。我的生活,是简朴的生活,如同瓦尔登湖畔那座简朴而又新鲜的小木屋,湖光山色之中已然站立,浑然天成之中渐成隽永。你不需要用颜色来告诉我什么地方该用什么来点缀,只要伫立在那里,它就是一个不可磨灭的生活印记,就是一个无法摧毁的灵魂雕塑,就是一个无须印证的思想真味。

    人生的根本意义,不在于世俗的荣辱毁誉,得失成败。当人站在一个超越历史和现实的角度去“仰观大造,俯览时物”之时,往往会“智以利昏,识由情屈”,所以究其本原所在,朴素主义者始终认为应该在于精神的超越升华,对世界对生命的彻底把握。四时兴衰,万物生灭,均在于宇宙的本体。由此,历史上从来就不缺乏这么些人,他们执着于人对自然的体悟、追求,以及人与自然统一的和谐观念。在中国,这个人就是陶渊明。上承王羲之,下启王维、孟浩然,一个凛然于世外的冷静思考者就这样从纷繁复杂的乱世之中脱颖而出了。

    (三)你所不知道的“田园”

    归隐田园,宁作一农夫,不作躬身吏。陶渊明用田园诠释了一个全新的生活,这就是“悠悠上古,厥初生民,傲然自足,抱朴含真”的生活方式。

    从某种意义上说,陶渊明只是这种生活方式的先行者。和梭罗相比,他似乎过于囿于形式而不敢迈出人们期待的内容那一步。究其本质来说,虚构的淳朴无争的小国寡民的社会模式毕竟悠渺难寻。因此,乡村生活成了陶渊明一个比较“现实”而又十分有限的必然依托。说白了,他并不算一个彻底明白的人。

    简单的体力劳动和生活,反映了陶渊明的局促不安。“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却又依然能“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我表示钦佩。说实话,生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我是做不到的。“愿”从何来?“纵浪大化中,不喜也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归化于自然,不必有意识追求生命以外的东西,这才是不求解脱的解脱,这才是真正的“田园”。但是,归顺自然,顺应自然,在自然的永恒美和自由美中去呈现冲淡平和、旷洁悠远的人生境界,究其本身便已然违背了中国士大夫的审美品格,这一点陶渊明其实也意识到了,所以才有了“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老先生啊!你真的有些不太舒坦啊!从此以后,你的这“一亩三分地”确实就在来来回回的反复纠结中彻底“草盛豆苗稀”了。不过还好,历史依然给了你的幸运,“和平安宁,自耕自食,无竞逐无虚伪”成了你的社会理想,“淳朴真诚、淡泊高远、任运委化、无身外之求”成了你的人生理想,第一次把农村生活和田园风光当作重要的审美对象,成了你情味独特的文学天地。妙笔生花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你是中国诗人;局促不安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你是士大夫并且成为后世之人顶礼膜拜的偶像。

    但是,我不得不说句话了,和梭罗相比,我们如陶渊明一类的隐士确实有太多的缺陷与不足,这是一个两种对立的审美情趣和思想构造的区别,这也是《瓦尔登湖》的第三个特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四)框架中国与垒筑西方的审美差异

    “美是一种协调和比例”,这是西方美学当中不可或缺的价值因素,区别于中国的唯心主义价值观,西方注重从本源上去探究万物究竟缘何而生,又因何而灭,这就是唯物主义的系统理论为什么一定会出现在西方而不是中国的原因。两者的审美差异显而易见。其共同作用是推动了人类理想的进一步发展。只有当人摆脱了低级趣味的时候,才会成为一个有志趣的社会活动中心人。

    传统意义上的中国士大夫,不论是从上古时期老子,还是后来的荀子、庄子等人,从来都秉承一个理念:树立理想的框架,然后在往纲领式的框架里面填进去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其目的并不是那么明显,所以“境由心生”就这样脱颖而出了。不论是“以和为美”、“以形为义”,还是“以思为最”,中国人所追求的往往是形体之外的象征意义,并且以这种指导意义来彰示世人。这是为什么我们在千百年的学习中极容易产生效仿性意义的英雄的根本原因。壮怀激烈也罢,归隐山林也罢,无一不是这种审美心理的体现,中国人的思想价值观早在屈原纵身一跃的时候就已经被定格了。从此之后,人不再为人,他们都是节义或者道德这辆大车上的零件,即便蹒跚而行,落后了几千年,也无暇旁顾。毕竟。框架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

    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发端于西方,有其本质上的思想根源。“以意为泉”的人本思想,“以境为高”的审美建构,决定了西方人在一开始便把人当作是第一要素。因此,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成为了布鲁诺一焚冲天的主要思想动力,也是贞德能够临死不屈的精神源头。一切思想,在西方人的眼里,都是由人堆砌而成,而不是由框架构成的。从这里出发,从我出发,去认识世界和了解自然,一切都是科学,一切都是艺术。

    梭罗端坐于瓦尔登湖沉思人生,恣意驰骋的时候,也就在这个圈里打转了。一方面,以西方人特有的价值观去认识世界,感悟自然,并以堆砌式的语言来表达自己这种以人为本的思想核心,这点与西方其他思想完全无二致。另一方面,他极不愿意承认这是认识世界,构建核心价值观的“科学”,更愿意把这看成是一种极其舒畅和嘹亮的自由之歌,一曲曲终人未散的绵长和无尽的探索。然而,站在更高的美学角度上说,他不可能超越自己的时代,其实他也一直在那个时代打转而已,东奔西突之后,所有的宁静都不是真正的宁静,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中国人。

    (五)真正的意义

    梭罗的小木屋随着《瓦尔登湖》定格了,它成为了现代田园生活追求者的一个理想。矗立不倒,是因为它有着无法湮灭的意义。

    首先,他借此开创了一个可以触摸到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并不稀罕,古已有之。重点在于可以触摸。读了这本书,会使你觉得,低成本的生活也是一种有意义的生活,是一种无须把脖子仰酸的生活。因为,他的笔如同修建小木屋的刀斧,直接告诉你如何去构建这种生活,确信它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你我都能做到的东西。

    其次,他借此宣扬了另一种方式的“美国理想”。美国是自由的国度,只要你想,任何角色都有展现自己的舞台,当然理想主义者也不例外。从构建小木屋的成本,到日常生活的开销,无一不是美国式的生活哲学。功利性的东西都是多棱形的,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正面。所以,从这本书上所看到的,启人深思。

    其三,工业革命给人带来的,不仅仅是生产力的改变、生产技术的革新,更多的是带来一种根本性的社会改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种改造之所以彻底,确实是因为它触及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当然,梭罗也难逃其中。换种方式,保守地说,他的做法,也反映了一些失意之人为寻找精神突破口而作的奋力挣扎,但是,这种挣扎仍然是社会改造的一方面,只不过不是纯粹的物质方面,而是精神困厄而已。

    这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既然陶渊明式的隐居违背了士大夫的精神品格,而梭罗勇敢的尝试又被界定为工业革命的伤痕,两者虽有各自的意义,却都没有实现真正的自由,那么,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什么是绝对意义的精神驰骋呢?

    1、庄子《逍遥游》:鹏飞九万里而南为却又依赖风,斥燕无惧,却也无高。各自悲伤罢了!

    2、郭象:“夫小大虽殊,而方于自得之物,则物任其性,事称其能而各当其分,逍遥一也."

    3、《庄子.天下》:”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敖倪于万物;不遣是非,以与世俗处。“

    所以,我来告诉你:逍遥就是从一切社会现实束缚中解脱出来,达到一种精神上的,也是主观上绝对自由。

    从这里,只要你觉得是自由,那就是幸福的。你如此,梭罗也是如此,古今隐士,均是如此……这就是真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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