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纵有良田万顷,日食不过三餐。这句话,把三餐交代的简单利索。但其实,人与食物的关系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味道与气味在记忆中的存留总是如此久远。久远到以至于,不论是浓香赤酱的极度诱人或者是平凡寡淡的看似无奇,只要笼上每个人的记忆,就变成另一番【才下舌尖,便上心头】的特殊风味。
而我的特殊风味里有一道是关于饭团与豆腐脑。小时候,里外婆家的不远处有一家大饼油条早餐店,里面的饭团和豆腐脑做得甚好。
老板娘案板上铺上一层米饭,撒上少许盐,如果你要榨菜,就再铺上一些榨菜碎,然后她把刚出锅的火热油条迅速地用手指戳成三截,咔呲作响地折入米饭中裹成饭团。整片的豆腐脑嫩滑自不必说,是一种吹弹可破的醇厚,配上紫菜虾皮,还有榨菜丁,咸鲜适口,关键是榨菜丁很嫩,应该的仔细切过去除了皮。
不过如此味道伴随着拆迁的弄堂也一并消失了。现在回想起来仍只有味道,早已忽略掉了座椅的油腻或是拼桌的局促。
餐饮业的兴盛,在给人们带来更多的选择的同时,还有一样竞争带来的好处。那就是好的店铺会如同人们的记忆一般滤去不好的糟粕,留下美味的精髓。譬如说,做饭团、豆腐脑、烧饼、豆浆的店铺,上海日月光广场的桃园眷村当算得上数一数二,而在我们宁波有家风格类似的店铺就叫日月光。
是的,这是一家专做“早餐”的店铺,不过却不售卖早餐,在将近中午才开门,经营到晚上。装修风格现代简约,却又在不经意间透着一股怀旧风。你感受不到炸油条的油烟,也不必有拥挤的局促。花草、瓷砖与橱柜上的陈列,妥帖地保留下老岁月的悠缓适意。
有人也许会说他们家是做台湾古早味,与宁波传统的糍饭油条是不同的。的确是有些区别的,不过这一味型既是来自台湾的眷村,那么就不是台湾本土的味,而是昔日从大陆撤离到台湾的国民党军人带去那边的家乡味,同源就有相似处。
日月光的环境,扯下了食客们过去吃早餐的那一份急切,因而即使同是油条豆浆却更为精细。不得不说,专一的好处就是做得极致。一份饭团,裹进各色馅料,实实捏紧,包上一层膜,一切为二,吃起来不会有黏腻的尴尬。
一张烧饼,饼皮层层起酥,加入猪排或油条或金枪鱼糜,配上生菜的爽脆,丝毫不会油腻。可以沾他家的辣酱,这种流动性较强的却不是很辣的辣酱,确有那种难以名状的小时候味道。
豆腐脑里面出来有有榨菜碎与紫菜,还可以选择放虾皮还是牛肉,我更偏爱牛肉一些。一碗料很足,榨菜也嫩,豆腐脑吃起来不会有涩味,在制作上调配上是花了功夫的。
另有基本的油条、豆浆,豆浆有两种四清和红茶,此外还有米浆,或者米浆与豆浆混合而成的饮品二和。
在这专一而妥帖的食铺里,把早餐挪到中午或晚间是值得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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