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的春天之七——竹子

我以为树林里只有亭子那条路上那一丛竹子。开始还不注意到。后来留意去找竹子，才看到树林里有很多处地方有。

亭子路上那丛显而易见。但不像家乡的竹子。竹子有很多品种。亭子这一丛是大的竹叶，竹身青色的，但是看上去一团黑色。很难看到一棵完整的。乱七八糟的枝叶。整体松松垮垮，拖拖散散。低处的枝叶弯在地上，最高处的竹叶能搭到树顶。

东边一处山坑里有几株竹子很清秀。我很喜欢看。可是底部是看不到。只能看到中上节。

东边入口山坡上还有湖边也有几丛。入口处那丛有点像家乡竹子的样子。竹身老成，泛黄色。一棵棵直挺挺的，稠稠密密长在一起。叶子一簇簇，每一节都分明秀丽。

家乡底村我们祖屋后面原来就被一道竹林包围着。十几年前还在。我还记得。密不透风的竹林。有棵龙眼树，还有牛栓在树下。叔公的牛，叔婆搭了两间茅屋我记得好像她住里面。后来是没有了。

前年我妈才告诉我，古时候有山贼，就是从很远的山里来村里抢东西，抢牛和妇女。山贼来的时候就钻进茂密的竹林里。那种竹子长一种很可怕的毛毛虫。我妈说起仍感到惊悚。

我们家门口有几丛竹子。至少两个品种。面积不大。竹子紧密长成一个圆形。有丛竹子竹壳很大。我很喜欢捡回来烧火，噼哩啪啦一下燃尽。最近门口的那丛几乎没有竹壳。竹子有毛毛虫，有蛇。还是一种小动物也爱躲里面叫。叫竹壳虫。我们不怕。

我忘记房屋后面有没有竹子。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但是我记得有一年，我们来广州大概三四年，家乡传来消息说竹子开花了。那是很大的事，很稀奇的事。像爷爷活了那么大年纪也很少遇到。人们传说这是不好的征兆。就是可能会有饥荒或战乱。

竹子开花结了竹米。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年爷爷上来广州看我们，带了一袋子的竹米。像小麦一样，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我们煮了放红糖，像小麦的口感。爷爷说一定要吃，吃了就无病无灾。

我的记忆在那里就断带了，不记得我们吃的是底村那片竹林结的竹米呢还是家后面那竹子结的竹米。这么多年我也懒得去问。作为一个谜团一直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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